狐天媚和母亲一起听到这个消息,没等母亲反应过来就直接晕了过去,带兵统帅,那是她的父亲啊!
    22 梦醒不知身是客
    狐天媚这一晕反倒叫狐夫人自制住了不安,稳了稳心神一面叫大夫来,一面叫人将女儿抬回屋去,等这一切都忙完了才发现小女儿还呆呆地站在那,心一惊。
    “娇娇,你怎么了!”上来就将狐天娇抱住狠狠地摇了摇。
    狐天娇这才哇的一声哭起来,语无伦次地道。
    “流云哥哥说爹爹凶险……流云哥哥说能救爹爹……可爹爹兵败了,爹爹不会是死了吧……呜呜……!”
    狐夫人闻言愣了愣。
    “你说什么,什么流云哥哥,他知道你爹有凶险?娇娇,说清楚!”
    狐天娇抽抽搭搭地说了一遍,狐夫人一听竟然还有这么一段过程,又气又怒,禁不住抬手就给狐天娇一个耳光,直接将狐天娇打倒在地。
    狐天娇一下子懵了,看向母亲。
    狐夫人气得全身颤抖,指着他。
    “这么大的事你说都不说就自作主张,真是枉我疼你了!”当即下令把狐天娇关起来。
    直到狐天娇被下人搀走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狐夫人又是担心狐令仪,又是气女儿一个个不争气,想到儿子若是长子这个时候还有个主心骨,可惜儿子今年还不到十岁,还在外学艺,连惊带怕又是担心,撑了几天也病倒了。
    病得最重的狐天媚,从那日得知父亲兵败下落不明晕过去后就昏昏沉沉,浑浑噩噩,渐渐模糊不清的景物清晰起来,她看到自己往前飘着,两边的屋檐房舍熟悉得很,街上行人来来往往,一派繁荣景象,来到一座府邸前她停住了,抬眼看去,府上张灯结彩,红彤彤的大灯笼贴着喜字,鞭炮齐鸣,喜乐鸣奏,这是办喜事吗?
    她感到自己在问自己。
    不多时只见一个身穿吉服的男子,骑着高头大马从他对面过来,不知为什么怎么看都看不清楚他的摸样。后面是很多人簇拥着一顶花轿,来到府邸前,花轿落下,一个身穿吉服的女子下了轿,红盖头不知怎么飞了起来,那吉服女子的容貌就这样霍地出现在面前,竟然就是她自己!
    狐天媚感到心都快要跳了出来,忙去看那个吉服男子,这次看清楚了,眼眸狭长,唇红齿白,倾城倾国,不是流云又是谁!
    不,我不嫁,我不嫁!
    愤恨、焦急、害怕、恐惧种种情绪交织一起,叫她上前去拉穿着吉服的自己,可面前的景物随着她的动作支离破碎,那大红色刺得两眼直疼,定睛再看时,大红景色消失得一干二净,呈现在眼前的却是素白一片,耳边也奏着哀乐。
    死人了?狐天媚心里诧异,身体飘荡进去,所看到的都是白绫白灯,正中是一座灵堂,两边的人穿孝戴白,哭声阵阵,相貌都是模糊不清的,只有一人清清楚楚,那就是灵堂上躺着的人。
    飘到那死人的身前一看,是自己。
    狐天媚眨了眨眼睛,前一脚看到的是自己被迎娶进门,后一脚就看到停尸在堂了,她的一生就是眨眼间吗?
    她见自己躺在那惨白惨白的脸,神情不甘。
    十年的如鱼水般的婚后生活,一朝醒来竟是一场可笑的大梦,一直她深爱的、认为深爱她的人最后却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最后却叫她自己自尽,世上还有这般可笑的事吗?
    这叫她如何甘心?
    狐天媚看着死去的自己,心痛不已,往后宅看去,那个人一定很开心吧,是不是已经迫不及待地迎接新人了?
    这么想着身子便飘向后宅。
    十年光阴、十年青春年华在这里静静流逝,曾经她以为自己是幸福的,曾经她以为自己是幸运的,直到那一日、那个人对她说出了那样一番话才知道一切不过是个笑话。
    游荡在这熟悉的一间间屋舍,径直来到他们共同用的书房里,记得这里是他们最喜欢呆的地方,记得他们还在这里畅快缠绵,狐天媚嘴角挂上冷冷的笑意,可当推开内室的门,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一呆。
    那个熟悉的前世今生都无法忘怀的人,此时静静躺在榻上,两只胳膊随意地伸展着,手腕上各带着两道血痕,鲜红的血液正涓涓流着,地上早就形成了一大片血。
    狐天媚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情景,这是怎么回事,缓缓移到榻前,流云闭着双眼,神情安详,她好像从没见过流云这么安详的睡态,如今流云就像卸下所有的担子解脱一样,轻松自在地睡去了,再不会醒来。
    流云早已没了气息。
    这一刻狐天媚茫然若失,如果算得不错,昨天早上她被流云逼得自尽,今天早上流云就自杀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忽然从外面闯进一行人来,吓得她本能地想躲,没想到那些人行动是那么快,迅速地占据了各个位置,并将她围在中间,不过很快她就发现对方是看不见她的,这才放心了,抬眼打量这些人,却一个也看不清,只看到最前面的人一身明黄服饰,落后半步的是一个青色衣服的人,两人奔到流云那里,不多时传来一阵对话。
    “皇上,狼大人去了。”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道。
    皇上?狐天媚迷惑。
    “什么时候的事?”阴寒的叫人听起来心都打颤。
    “半个时辰前。”
    “该死!统统该死!”
    不知什么东西被扫到地上,发出破碎的声音,随即又一个陌生的人道。
    “回禀皇上,狼大人留下一封书信。”
    狐天媚看到一个人从书桌上拿起一张纸,给了那个称为皇上的人,那人看了很快把纸揉成了一团,扔在了地上,冷笑道。
    “既然狼大人和狼夫人这么情深意重生死不渝,就成全他们吧!”大步离去。
    随着他的离开,其余人都迅速地走了个干净。
    狐天媚望着地上那团纸,她捡不起来,虽有些遗憾不知道那上面写着是什么,可等那张纸浸了血自己舒展开,看清楚上面的字被震住:皇上陛下,狼家和狐家有仇,臣妻却是无辜,大仇已报臣妻被逼身死,臣无颜苟活于世,只想追随臣妻,黄泉路上有伴。只望来世臣与臣妻能结良缘,一生一世一双人。皇上,臣此生只爱一人,那就是臣妻,此生此世,无怨无悔,恳求皇上将臣与臣妻同葬一处。生同裘死同穴,臣谢过皇上。狼行天叩拜。
    此信看完不如不看!
    他爱她,哈哈,流云爱她!狐天媚像是知道了一个天下最大的笑话!
    这个笑话比任何笑话都可笑。
    爱到叫他去死,爱到叫她的家人去死?狐天媚癫狂大笑,这一笑猛然惊醒,原来有人正在摇晃着她。
    “媚儿!媚儿!”
    睁开眼见是母亲,虚弱地叫了一声。
    “娘……”本想说自己没事,可却在没有了力气。
    “醒了,终于醒了!”狐夫人喜极而泣,“你这丫头,昏迷了两个月了啊,你快把娘急死了啊!”
    什么,昏迷了两个多月?狐天媚吃惊住,慢慢神志清醒,原来那只是一个梦……对了,父亲呢,父亲怎么样了?眼睛直瞪着母亲。
    “爹……”强打精神又叫了一个字
    狐夫人闻言明白女儿的意思,迅速擦擦眼泪,欢喜地道。
    “你爹没事,半个月前就平安归来了。”说着想了想又道,“你爹虽然兵败,不过皇上并没有降罪,只是罚俸,你不要担心。”
    狐天媚见母亲神情犹豫,等着下文。
    “唉。”狐夫人轻轻叹了口气,“你醒来就好,这半个月老爷快急死了……我去告诉老爷一声……你好好休息。”说着吩咐丫头们找过好狐天媚,转身出去了。
    狐天媚感觉母亲有事,只是现在没有精力去想。
    十天后她身体好起来,可也知道了一个震惊无比的消息。
    她昏迷了两个多月,发生了很多事情,狐令仪在西边兵败下落不明,是被人救了,而那个人竟然是流云!不但如此,流云还协助狐令仪查出了导致兵败的内奸,也是这个原因皇上才没有降罪狐令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