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口回道：“或许我变了，只是你没发觉。”
纳西妲笑了笑：“人偶之躯，却有着人性的光辉，你是世界上最为独特的存在。现在的你，能感受到“爱”之一词的含义了吗？”
散兵沉默了。他并不知道纳西妲问这句话有什么意义，如果纳西妲的出现不是在这场审判里，或许他就不会有这种戒备之心了。
毕竟，这场审判是他与空之间的事，纳西妲强行插足，必定是带着极强的目的性。
“如果我回答：我依旧感受不到爱呢？你有什么打算？”散兵想露出对着空那般的笑，可是笑意还没到嘴边就被压了下去，就好像身体在拒绝这种行为。
真奇怪，明明遇到了熟悉的人，却连个笑脸都做不出来。
就在散兵这样想着的时候，纳西妲的声音传了过来：“并没有什么打算，而是选择继续等待。就像植物落下的种子，亦或者是冬眠的动物选择蛰伏，我会等待你“苏醒”的那一天。”
“不对。”散兵看着纳西妲，眼里已经充满了怀疑，“你很着急，所以才会插足于审判，是想和我说些什么吧？”
纳西妲看不穿散兵的内心，这对于她来说并不算有利。
她撤去笑意，神情严肃：“的确和你想的一样，我是有事情和你说，但这一切都得建立在你能感受到“爱”的基础上。”
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深渊的侵蚀在数月之前就已进入焦灼化阶段，雷岩双神镇守边界已千载有余，力量的磨损无从补给，若是再任由深渊降临，恐怕整个世界都会陷入危险。
因此需要改写规则的存在，而散兵就是其中的关键。
周围被蒙上了一层雾气，连植物都失去了光彩，十分压抑。
散兵看着周围的情况，沉思良久，回道：“我知道了。无关其他，等一切结束后我会回去找你。”
在看见纳西妲眼神的那一刻，散兵明白了一些事情，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并不重要，因为那是以后的事，他现在做不了决定。
雾气散去，记忆再次开始流动。
“是不是觉得我的心思应该更加缜密一些，不该这样莽撞行动，让你提前生了猜疑心？但有些事情并不是隐瞒了就可以做到天衣无缝，至少对你来说，我现在还是可以信任的存在……”纳西妲的声音已经变得杳不可闻。
随着纳西妲声音的消失，一切都如同按了快速键，这个禁书区的记忆不过数秒时间就已经离散兵远去。
散兵也在这段记忆里得到了一些很重要的信息。
其一就是：空为了能驱逐他身体里的灵魂，不惜独自来到禁书区，通过禁书来获得驱逐灵魂的相关条件。
但是空当时是问了两个问题才对，另一个问题如果没感知错误的话，应该是：散兵的过往。
思索至此，散兵忽然有些不明白……
人类的感情，有些复杂。
空仅靠一个过往就将爱毫无保留的给了我。还是说，空从我的过往里面看到了他自己的影子，所以有所怜悯？
可是人类的寿命极短，人偶的寿命很长，人类不该对一个人偶有情感，尤其是一个感受不到任何爱意的人偶。
空再沉沦下去只会遍布伤痕，试图教会人偶感情，这本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虽然这一切很残酷，但也是事实。
人偶能做到的也只是模仿人类，但很多人却不能识破，因为实在是太像了。
如同电子仿真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你真的能分辨出哪个才是真蝴蝶吗？
散兵似乎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一个个疑问接踵而来，根本不给他呼吸的时间。
可越是想，他的心情就越沉重。
空……你到底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从一开始的假意，到后来的真心，不过半月。
人类……真的就如此善变？
当纳西妲离去的时候，空就已经能知晓散兵的心声了。
一个个疑问接踵而来，空的心情反而变好了许多。
似乎在回答着散兵心里的疑问，空喃喃道：“因为你说了，我是你最重要的存在。”
虽然你我再次相遇的时候都忘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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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不追怎么娶老婆？
第35章 小肚鸡肠的纯水
审判不会停止，正如钟表盘上对应时间的指针，只会向前转动。
随着“啪嗒”一声落下，审判开始时由纯水化成的天平开始缓缓摆动，昭示着下一段回忆的开始。
凛冽的风剐蹭着裸露在外的肌肤，如同冰凌一般，仿佛要将整个人都穿透。
好冷……记忆还在继续？这次又是哪里？
回忆里的空缓缓睁开了眼，而散兵也通过这双眼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乳白色的云团交叠，午间日晕如同七彩光环，一圈圈将太阳包围，这宛若仙境般的景色也仅是让空看了一眼。
散兵呼吸一窒，心里涌起一股失落，连带着空这时候的心里想法也被他忽略了。
回忆里的空在想着：星酒塔顶，还真是贵族们吃喝游玩的场所。当务之急还是得尽快找到孟蝶的灵魂，好询问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散兵这时候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想法也是复杂多变。
连这样的景色都不能让空驻足于此吗？那究竟是怎样的景色才能让空停留？如果在我身上得到了想要的一切，空的目光究竟会为我停留多久？
一想到这里，散兵的心里就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绪。
有些难过，又有些发酸。
散兵的想法流入空的脑海，躯|体的感觉正渐渐在空的身上显现。
太阳穴那处的青筋因为情绪的剧烈转变突突直跳，牵动着整片额头，一阵一阵的抽痛让空皱起了眉头。
这不是散兵的感受，但却是因为散兵，让他的身体开始出现了剧烈的反应。
散兵的胡思乱想还未停止，甚至有愈演愈烈的感觉。
如果恢复所有记忆后，我变得不再是现在的我，空会怎样对待我？
如果我恢复记忆后，感受不到现在这么丰富的感情，又刚好处于空的对立面，那是不是会对空产生威胁？
如果恢复记忆后……纳西妲的计划会导致我们之间产生无法跨越的鸿沟，我们又该如何面对彼此？
散兵每提出一个问题，都如同在空的灵魂上重重砸了一拳。
空的眼角泛了红，连带着每次呼吸，心尖都会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痛感。不同于喜欢时所产生的心动，这种感觉仿佛要吸干全身的朝气，让人沉沦在永无止境的黑洞中。
这是散兵的感受，也是他的感受。
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散兵，他也没做好这么早就失去散兵的准备。
此时，散兵和空的想法竟然不谋而合。
不想失去彼此，哪怕立场变化，所处位置不同，都不想失去对方。
此时，记忆里的空已经落到星酒塔顶内部。
一股强烈的黑暗气息正笼罩于此，而空的身体也紧绷着，一直没有放松。
散兵被迫中断了胡乱漂动的思维，转而仔细倾听着空心里的想法：
深渊怎么会频繁降临？这里可是星酒塔，虽然说鱼龙混杂了些，但也不至于让深渊降临。难不成……是交易？
空的这串心声让散兵分散的注意力一下就提了起来。
深渊降临？还有交易又是什么？
散兵觉得深渊这个词非常熟悉，尤其是环伺在周围的气息，好像不久前就经历过一次。
回忆还在继续……
空走进了密室，与一团黑影交锋了起来，其中的对话不由得让散兵深思。
无法判断性别的深渊殿下，靠着空的直觉锁定了性别；孟蝶的灵魂在死亡前就与深渊达成了某种交易，那深渊殿下取走的记忆珠子又有什么用？
孟蝶被我唤出来为空换药，但之后就像消失了一样，而且她说的一月之期现在只剩下3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