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怎么不想?她在飞机上不知哭尽了多少泪水,多想拿把刀把自己的心给刨出来,没有了心,应该就不会感到心痛罩吧?
    她对他的感情深到出乎自己意料,因为她知道棱是唯一懂她的男人,知道他霸气中的体贴,知道他顾虑著她所做的所有决定。
    他用他的方式在疼著她,让她义无反顾的爱著他。
    结果,就因为一张相片,因为他心底的伤痛,他就否定?这曾有的一切。
    绕了一大圈,她还是个拜金女,还是个有目的才接近他的女人,一个二址志嫁给总经理”的人。
    “你还这么爱他哦?那当初为什么要分手?”看著连雪宁眼角流下的泪滴,亚乐睁圆了一双眼。
    “我不想回答这方面的问题。”连雪宁哀感的看著她,“我想忘记这一切,所以拜托……请你不要再提了。”
    “没问题。”亚乐回答得干脆,递上纸巾。
    没问题个鬼!姊姊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叫她一定要多多提起那个男朋友,刺探一下他们之间的爱情。
    她看起来很难受耶,看这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感情铁定放得很深,就这样被甩掉,还真凄惨。
    不过呢……亚乐状似自然的拿起她的手机端详,上头传。来简讯通知。哇,某人的飞机将在晚间七点抵达呢!
    嘿嘿嘿,寻宝游戏开始喽,宝藏要是这么容易就被找到还能叫宝藏码?谁叫他当初要自动弃权!
    “雪,我们再去别的地方逛逛好不好?”亚乐愉快的提议著,“我带你去圣母院。”
    “好啊。”连雪宁应和著。做什么都好,只要能忘记章涟棱,什么都行。
    她们再度流连在巴黎,两个亮丽的东方女人走在巴黎的街头上实在显眼,不过再显眼,谅章涟棱也没办法在人群中找到她们。
    所以她偷偷取出了相机记忆卡,趁著连雪宁买东西时,交给了暗中保护她们的保镳。
    要找宝藏没有藏宝图也要有线索,做人不能那么缺德。什么都不给人家。
    “晚上住旅馆,然后我们明天去罗浮宫玩,好吗?”亚乐做著行程规划,体贴的问连雪宁的意见。
    “罗浮宫?哇,那不是很早就要起来排队?”她记得门票都得提早预约。
    “这个我搞定,你放心好了。”亚乐眨了眨眼。待在人挤人的罗浮宫里,看王子怎么找到公主!
    “你……”连雪宁隐约感觉到亚乐不是普通留学生。从她说话的语调到身上的行头看来,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千金,但却没有那份娇气,“总之,谢谢你了。”
    “好说好说!”这么有趣的游戏,她当初可是一口就答应下来了呢!
    两个女人漫步经过一处美轮美奂的喷水池,恰巧看到有人在扔钱币许不愿望,连雪宁为那美景驻足,也瞧著许愿的人们。
    “这是许愿池,只要诚心许愿,梦想就会成真喔!”亚乐在一旁说明,上下抛接著一枚硬币。
    “你想要许什么愿?”
    “许愿……”看著人们诚恳的脸,她心里头突然一阵伥然。
    要许什么愿,她也不知道,她现在还有什么所求?
    如果是几天前,她会希望幸福能永远停留,甜蜜不会消失;棱的事业一帆风顺,他们之间能顺顺利利。
    可现在……她该许什么愿?她不知道了。
    “我想回旅馆休息了。”她别过了头,为自己死去的心哀悼。
    “没问题。”亚乐向来有求必应,伸手拦了计程车。
    上了车,连雪宁陷入沉默之中,一旁的亚乐注意到她腕间的手表。
    “香奈儿的限量款。”她也有一个。
    “恩……”连雪宁低头凝视著手表。这是章涟棱送给她的许多东西中,她唯一带出来的一样。
    章涟棱给的东西她全扔在家里了,她离开得仓卒,却没有失去理智,她知道睹物不免思人,要舍下,就要舍得干干净净。
    结果却忘了把表拿下来,这是棱在交往隔天送她的东西,他说从那时开始,他们两个要共度每一分、每一秒。
    “他给的?”亚乐好奇的追问。其实她早知道依照连雪宁的穿著,不可能买得起这么名贵的表,这么问不过是想探探口风。
    “很好笑对吧?我把他给我的东西全扔在台湾了,却还是戴著表来这里……”
    泪水忽而决堤,连雪宁忍不住哭了起来,“我舍不得拔下它,因为它所代表的意义是如此非凡……”
    “这怎么会好笑呢?这是因为你爱他啊!”啊啊,雪的爱比她想像的深很多呢!“况且,不是有句话说“睹物恩人”吗?”
    睹物思人?呵呵……她不正是畏惧这点,才把东西搁在台湾吗?难道她心底依然舍不下他,期盼著能有一个物品,让她能够时时想起他吗?
    人心,真是矛盾呐。
    连雪宁掩住了脸庞,泪水从指缝巾涌出,亚乐向后照镜投来关心眼神的计程车司机眨了眼,表示一切没有问题,然后把手帕往身边递。
    在巴黎机场接机时,不需要看相片她就认出连雪南,因为从海关走出来的人,只有她带著红肿的双眼,跟哀莫大于心死的神色。
    “明天我们去许个愿吧。”亚乐伸长手臂,把她揽了过来,“许个愿,把过去的一切都忘记吧!”
    “不知道?什么叫不知道?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如果不是你们搞鬼,她不会一个人无缘无故跑到巴黎来!”
    浪漫、绮丽的巴黎街头,有个与周围气氛非常不协调的男人,正火冒三丈的拿著手机,在街上咆哮著。
    “我才到加拿大,好下容易租了车到你说的地方,结果他们竟然说她去巴黎了!有谁会搭十小时的飞机才抵达目的地,就又离开的?”
    “这我也不太清楚。”电话那头的曹宸皓,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
    “你少装蒜,叫姚可蓁来听!”章涟棱怒不可遏,直想往路边的行道树踹下去。
    “她在睡觉,别吵她。你是吃了炸药了吗?半夜火气这么大干么?”
    曹宸皓不耐烦的打发他,“你不是嫌那个女人拜金吗?干么莫名其妙跑去找她?”
    “我现在喜欢拜金女你不知道吗?你少给我废话,快点说,雪宁人在哪里?”
    “加拿大。”他硬是不透露口风,“我只提供她在加拿大的住处,脚长在她身上,她爱往哪儿跑我哪知道?”
    “曹宸皓!你们——喂?喂?”章涟棱诧异的看著手机。宸皓竟然挂他电话!
    妈的!他气得把电话塞进裤袋里,放眼往前望去,只见偌大的城市,与渺小的他。
    他到巴黎好些天了,在茫茫人海中却无从找起,他委托了在这里的相关企业,跟章氏企业在海外分公司的人手帮忙寻找,却依然没有消息。
    在这几天里,他担心得吃不下也睡不著,一心一意就想把她找著,至于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他全部下去想,他只相信自己依照本能做出的反应——找到她,找到他心之所系的爱人。
    章涟棱焦急又沮丧的走在巴黎街头,盼望著有奇迹出现。
    经过一家相馆时,他猛然止住了步伐,非常下确定的皱起眉头,再往后看了一下。
    连雪南的笑颜就挂在相馆的玻璃橱窗里,仿佛对著他笑。
    雪宁!他激动的贴著玻璃橱窗,简直不敢相信亲眼所见。
    下一秒,他直接杀进相馆里。
    法语不是很灵光的他,只能一边大吼一边问,偏偏老板只懂法语,两人根本是鸡同鸭讲。
    一直到有位好心的客人出现,才解决了一切问题。
    “她!她!”老板赶紧指著推门而入的女孩,“相片,她!”
    章涟棱飞快的回首,以为定进门的就是他朝思暮想的连雪宁,结果看见的是一个有著小麦肤色的东方女孩朝著他挥挥手。
    “哈罗,你找这位美女啊?”亚乐指了指橱窗里的放大相片,这是她拿一百欧元要老板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