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少钧剑眉一挑,「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这么慌张?」
    「没事。」她暗疑心神,朝他柔笑。「用过膳没?要不要一块吃?」她好喜欢窝在他怀中让他喂食,那会让她感觉自己备受宠爱。
    「……还没。」不过是睇着她唇边粲笑,展少钧便感到一阵心荡神驰,得用最大的自制力才能压下欲念。
    他黑油灿亮,哑声问。「你很想念我?」
    「嘎?」柳飞雪傻愣了会,在片刻后才像是听懂他问话般的反应过来,双颊漾出朵朵红云,「我……你……这……」是,我很想念你。
    她粉眉吞吞吐吐了老半天,心里一急,舌头更像是打了结,怎么也无法说出心里话。
    见她为难,展少钧扬起一抹苦涩笑意,体贴道:「你不想我不打紧,我想你便行了。」他从不奢望她会爱上他,即便她表现得多么像是爱恋他的模样,他也很清楚那并不是爱。
    她不过是将他当成她的丈夫,会找寻他并不是因为想念,仅是在尽妻子的本份,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能。
    可是,即便他明白,却也自私的利用这一点,以彼此是夫妻关系来放纵自己尽情与她欢爱,至少结合时,他可以感受到他们是如此契合,心更是贴近。
    他亲昵的话语及眸底的欲望令柳飞雪心房噪动,心跳响如擂鼓。
    她眉轻嚅着,张口欲言。「不是的,我一一」也很想你。
    微启的嘴被略微冰凉的薄唇给覆了上,堵去她的话。
    不想再见她面露为难,展少钧索性放纵自己,他的舌直入檀口,撷取里头软甜的小舌,与之纠缠,并扯松她朿紧的衣掌心隔着软薄的肚兜揉捏那软膩的译圆。
    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抗拒他,才会让他以为,她和他一样想念……
    没料到他会大胆到在随时会有人进出的亭园里对她「出手」,柳飞雪羞得瞠圆双气息紊乱地道:「少钧……别闹,你还没用膳呢……」
    「我正在用。」他边说边撩起她碍事的兜儿,吮上早已挺立的蓓蕾。
    「什么?噢……不可以……」微凉秋风拂上她半裸的娇躯,令她蜷缩地轻颤。连忙喊着,「求你……至少别在这……」
    感觉到她的畏寒,他极为艰难地将眉由那诱人的双峰退离,接着一把抱起她往最近的房间走去,「好,我们到房里。」
    她没法子拒绝,因为她也想要他。
    埋首在他温热的怀里,她突然觉得,就算他不爱她也无妨,只要她爱着他便够了……
    ***
    痛——
    柳飞雪自幽暗中苏醒过来的第一个感觉就是痛,她直觉想摸向那带着灼热痛感的后颈,没想到双手却动弹不得。
    她掀起眼皮,讶异的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
    强压下心中惧怕,好一会她才适应黑暗,模模糊糊地看着周遭脏乱不堪的环境。
    散落一地的乾草、少了桌脚的四方木桌,还有尊布满蜘蛛网的佛像……是山神庙!她怎么会在山神庙里?回忆断断续续回笼,她想起今日午后自己与喜乐上街添购绣线,付了银两却迷糊的忘了将绣线给带回,于是她要喜乐回店铺里拿,自己则在街上等着。
    这时,路上来了名满脸落腮胡的中年男子向她问路,她路才指到一半,就感到颈上一阵麻痛,醒来后人就在这儿了。
    怎么回事?究竟是谁抓了她?像是要回应她心头的问题,斑驳庙门喀咿一声的开了,来人手中拿着火炬,火光照亮了整座荒废的庙宇,也照亮来人魁梧的高大身躯,以及他那阴沉的面色。
    「失礼了,堡主夫人。」
    「你是谁?」柳飞雪警戒地看着眼前男子,认出他是午时同她问路的人。
    「江横山。」他冷道。
    听他报上的名号,柳飞雪心中大骇,知晓他正是官府通缉的罪犯,「你为何抓我?」
    「这问题该问你丈夫。」他的面色蓦地狰狞,不过也只有瞬间,很快的,他便回复刚入屋时的阴沉,为她解惑,「展少钧使计陷害我,剿了我江家寨,又广发追杀令,连条活路都不留给我,非罝我于死地不可,若是我不抓你,哪来的人质与他谈判?」
    柳飞雪脑筋动得飞快,不一会便组织起他话里的意思。
    她抑下心中惶恐,镇定道:「你抓我也没用,我不过是他娶来传宗接代的工具,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罢了,少了我他无关痛痒,妻子再娶就有,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受你威胁的,我没重要到足以当作你谈判的筹码,你死心吧。」
    她不知道江横山会不会相信这番说辞,但她得赌一赌,不能坐以待毙。
    他冷哼一声,然后咧嘴笑了,「丫头,别把我和地痞流氓相提并论,要是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会下手抓你吗?那日在西子湖意图奸污你的男子是我的手下,是我派去试探你在展少钧心中重要性的棋子。」他笑得更开怀,「我看得很清楚,展少钧为了你差点大开杀戒,你应该不晓得,你的丈夫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却从不亲手杀人,他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办法很多,却为了你想亲自动手掐死那男人!要不是我及时出手了结他的性命,恐怕这会儿我的行踪早给暴露了。」
    听完他的话,柳飞雪面容慘白,想起那男人被一刀毙命的慘样。
    她颤着眉,急促的追问,「你究竟想干么?你要和他谈什么?」
    「谈什么?哈哈哈!」江横山没先答她,却是猖狂地大笑。
    柳飞雪心里闪过一丝不祥预兆,这男人阴森的笑声仿佛一把冰寒的利刃,沿着她的背脊向上蜿蜒至心口,让她打从心里泛出阵阵恶寒。
    半响,江横山终于止住那令人发毛的笑声道:「我要拿你的命换展少钧的怒风堡,以及……」
    他的脸孔顿时扭曲了起来,咬牙吐出下文一一「他的命!」
    第十章
    「驾!驾驾!」李子渊驾着马,神色慌张的朝前大吼,「大哥!大哥你等等!那是个陷阱,你不能去呀!」
    前头的男子却像发狂似的听而不闻,手上马鞭挥得更加使劲,以迅雷之姿策马奔上山头。
    「该死!」低咒一声,李子渊牙关一咬,豁出去的弃马纵身一跳,惊险地跃上与他差距半个马身的雪白骏马上。
    风声凜凜呼哺而过,他紧攀身前男子肩头,在他耳边咆吼,「展少钧你冷静点!该死的!你的镇静哪去了?这么冒险的冲上山,赔上你自己一条命不打紧,就不怕连嫂子的命也赔上吗?」
    那句句吼声终于传进男子耳中,他蓦地拉紧缰绳,马儿嘶呜一声,前蹄在半空中高扬,差点甩下后头的李子渊。
    李子渊被吓出一身冷汗,但他可没时间擦拭,立刻抓着展少钧一同跃下马,「清醒没?」
    展少钧满是慌乱的红眼像是终于能识人般看着他,却道:「你回去,江横山不准任何人上山,除了我。」
    要是江横山知晓他没依言行事,说不准会杀了飞雪……思及此,他的身子更像是被千刀万剐般的疼痛。
    「你冷静点!江横山那老滑头的话能信吗?就算你一个人上山,也难保他不会心一横,擒了你之后连嫂子也不放过,杀一人与杀一双对他而言没差的。」
    李子渊冷静的分析给他听,又道:「你平时的精明跑哪去了?要不是我及时赶来,谁能拦得住你?」
    他在怒风堡接获消息,知晓江横山逃到了杭州,当下便感觉会出事,才日夜不眠的由怒风堡赶来杭州,途中他传了书信给义兄,谁知他那段时间并不在府中,消息传达不到,才会出了今天这件大事。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拿飞雪的命冒险。」展少钧紧握缰绳,心口的骇惧怎么也止不住。
    「我也不能拿你的命冒险。」李子渊凝重的说,「江横山的话信不得,你冷静想想,要是你真送了命,他会放过嫂子吗?你得先静下心来,想个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