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说,我会尽力而为。”看看时间,夏安崧于是道:“设计部同仁都还在加班,我得赶回去了。”
    “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林汉彦知道夏安崧真的帮他许多。
    “我只有一个要求。”既然他问了,那么他也不客气直说了。
    “好,你说说看。”
    “我们设计部的每个同仁都很努力,也很配合的加班,希望公司在津贴与奖金上能够大方一点。”他脑袋里想的是田若琳所受的苦。
    “那我知道,一定不会小器。”林汉彦用力拍拍他的肩,“好了,我陪你回公司。”
    “你也有事?”
    “就算没事,也要带点消夜回去给你部门的同仁吃,慰劳慰劳大家,你说对不对?”
    “呵!你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夏安崧笑着站起身,与他一块返回公司。
    提着一袋香喷喷的消夜回到公司,每个人都闻香转头,一见带来消夜的是总监,大伙无不露出开心的笑容。
    “哇,消夜来了!”小纪开心的叫。
    大伙都冲了过去,各自拿了喜欢的东西吃,唯有田若琳只是笑望了眼他们开心的模样,依旧坐在位子上认真做事,没有行动。
    夏安崧走上前问她:“你怎么不吃?”
    “我不饿。”她摇摇头。
    “是嫌这些东西不好吃,不合你的胃口?”即便想要关心她,可是一想起自己过去对她排斥的表现,他还是有点儿口拙。
    “不是,是真的吃不下。”她抬头朝他笑笑。
    “那就算了!”他说道,直接走进办公室。真是的,为什么她就不能接受他的好意?
    还是她心底还在暗暗地埋怨他,如果真是如此那也是他自找的,他完全无话好说。
    瞧总监突转态度,冷漠的离开,田若琳不明白他又怎么厂?该不是她又说错了什么话,真的好怕又踩到地雷。
    待大伙吃过消夜之后再加班一会儿便陆续返家,最后只剩下田若琳一个人待在办公室。
    此时,打算留在公司过夜的夏安崧突觉脑子有点昏沉,好像有点感冒了。拿着杯子正想去茶水间泡杯热茶喝,才走出办公室却诧异的看见田若琳一个人在微弱的灯光下做事。
    “你还没走?”他朝她走去,发现她竟将天花板的大灯给关了,只留下桌上的一盏桌灯,因而走到墙边将大灯打开,“你这样太伤眼了。”
    “我看得见,不必浪费电,再说就只有我一个人,实在不需要点得灯火通明的。”她赶紧说道。
    “你既然这么想,何不也回去休息,看你赶成这样,身体吃得消吗?”他走向她,看看她正在做的工作,“这不是明天的进度?你干嘛赶呀!”
    “我只是想赶紧做好。”
    “这个案子是很急迫,但总得循序渐进,加班可不是三两天的事,你得照顾好身体才能应付后面更繁杂的工作。”夏安崧蹙起双眉,很认真的对她说:“还是回去吧!”
    他这么认真的对她说,她如果还不回去的话一定又会惹恼他,尽管她一点也不累,还是听他的话吧严好,我这就回去。”
    然而,她心底的疑惑也更深了,曾几何时他竟关心起她的身体?
    虽然不解,但她心底却是喜悦的,至于为什么开心她也说不上来。
    “等一下,我送你。”夏安崧赶紧补了一句。
    “不用了,总监。”田若琳摇摇头。
    “那么晚了,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去,我去拿车钥匙,不会太久。”夏安崧走回办公室。
    “总……”不知为什么,自从前阵子他的冷漠以对后,每每看见他,田若琳总有着紧张,即便他现在对她的态度已改变许多。然而,上次会让他送回家全然是因为林大哥的关系,如今还是尽量避免。等他拿了钥匙出来,她又说:“总监,我可以搭计程车,真的不必一一”
    “你就只会拒绝我吗?”他眉头深深一锁,只觉得脑子更晕了,“还是说你很恨我?”
    “我怎么会恨你?”虽说她真的曾经恨过。
    “少来了,我如果是你,绝对会恨的。”
    “你!”望着他那对照瞳,田若琳心窝一震,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到底要不要让我送你?”此刻他凛冽的幽瞳是如此的深奥难解。
    “如果你不麻烦的话。”她偷觑着他的表情,很怕自己再坚持真会惹恼了他,不过这一注视她才发现他的双颊发红,“总监,你的脸好红,是不是不舒服?”
    “我没事,那走吧!”夏安崧凝注在她脸上的目光瞬间抽回,而后踩着沉稳的脚步朝门外走去。
    田若琳偏着脑袋,疑惑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赶紧快步跟上。
    或许是冬天将近,夜里总是寒沁,加上最近接了不少案子,工作压力沉重,每每都得待在公司熬夜加班,刚刚又和林汉彦喝了几杯酒,夏安崧上车后觉得更不舒服了。
    “你怎么了?”发现他不时揉着眉心、眉头轻蹙,田若琳关心地问道。
    “没事。”他摇摇头。
    “怎么会没事?你额头都冒汗了。”她赶紧打开包包,从里面拿出面纸递给他,“擦一下吧!”
    “不必了。”
    她眉心一锁,忍不住说道:“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不让你送,你却非要送我回家不可,现在我不过是拿面纸给你,你却拒绝我?”
    “已经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回去不安全,这与我拿不拿面纸根本不相干。”他没想到她会用这样的口气逼问他,表情有点愣住。
    “怎么会不相干?我现在坐在你车上,如果你怎么了,我的安全谁来保障?”
    田若琳并不是要跟他辩,而是这男人太不讲理!
    就算她有点怕他发脾气的样子,可也不想再忍了。
    “放心,我不会昏倒的。”谁会因为小感冒昏倒呢?
    “你就这么有自信?算了!”她赌气的不想讲话。
    夏安崧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头一回见识她倔强又罗唆的一面,想着想着,他的汗水就这么滴了下来!
    “该死的。”他突然将方向盘一转,将车停在路边,整个脑袋抵在方向盘上。
    田若琳见状更担心了,她立刻摇摇他的肩,“你怎么了?”
    “我可能得去一趟药局。”头愈来愈疼,他得去买份止痛药来吃,免得真的昏过去,那可有得被她取笑了。
    “药局?”她觉得不妥,“为什么不去医院?”
    “我现在没办法开车,药局比较好找,你在车里等一下。”说完,他便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喂……”田若琳也跟着下车,“你别去了,我会开车,我送你去。”
    见他竟然用一对质疑的眼神看着她,她干脆将他拉回车里,而她则坐进驾驶座,直接开往医院。
    夏安崧靠在椅背上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看着她,眼神慢慢化为一抹温柔,却说不上她究竟带给自己的是什么样的感觉?
    当知道她为了还父债,忍辱负重做着一般女人都不愿意做的事,他对她除了打从心底产生敬佩之外,还有一股浓浓的歉意。
    他实在不该在没弄清楚状况之不对她产生这么深的偏见,甚至不曾给她好脸色,可是她现在却关心起他的小感冒,这让他的心口荡漾着柔情,面对她的时候再也冷硬不起来了。
    到了医院门口,田若琳转首问道:“你可以自己走吗?要不要我扶你。”
    “我还没有虚弱到那种程度。”夏安崧硬撑着下车,缓缓往医院走去。
    经医生诊断后,他确实是得了感冒,拿了三天药就离开了。
    待他回到车上后,她又问:“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好了。”
    “不,我先送你回去。”本来要送她回家反而被送,岂不是很可笑?
    “你现在还有精神计较谁送谁?反正方向盘在我手上,由我作主。”虽然他是她的上司,但是事情有轻重,哪能全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