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她拒绝他吗?
    「你以为你可以左右我的心情?」他眉心一蹙。
    「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上次我──」
    「上次什么?」他板著脸打断她,「不要胡思乱想,你影响不了我,也没有能力影响我,知道吗?」
    「我知道。」她小小声道。
    「那就好。」像是担心她真的跑去另找打工的工作,他将一叠资料递给她,「这是明天要整理的东西。」
    「好,我一定会做好的。」她接过手,轻轻一笑,「那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他突地喊住她。
    「还有事吗?」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只信封,「这是这个月的薪水。」
    「呃,我才做二十几天。」幼幼眨著眼,「这样不太好,等我做满一个月再拿好了。」
    「你就非得这么固执吗?」他冷睨著她,「现在拿和过几天拿还不是一样?难不成你会临阵脱逃?」
    「当然不会。」她赶紧说。
    「那就没问题了,快收下吧!」在他的强迫下,幼幼只好收下了。
    深深看了她一眼,裴邑群便大步走出教室,而幼幼也赶紧收拾好东西,跟著出去。
    尾随他步向校门外,幼幼看见门口已停了辆红色轿车。当驾驶放下车窗向他招手,幼幼这才发现她就是上回在百货公司里,他亲匿挽著的女人!
    裴邑群对她展开笑容,这是幼幼极少从他脸上见过的表情,而他却是为那个女人而绽放。
    他加快脚步走向她,坐进车中,女人对他眨眼一笑后,便发动车子离去。
    幼幼站在校门口,眼睁睁地看著他们消失眼前,许久,她紧闭上眼,一手捂著胸,用力喘息著。
    挪了挪肩上的背袋,她徐徐转向另一个方向,明天是周末,她决定回南部的家一趟。
    幼幼走后不久,刚刚驶离的那辆红色轿车又折了回来,车里的人靠在椅背上,半眯著眸远远望著那抹纤柔的背影。
    而裴邑群身旁的女人则说:「表哥,喜欢就追呀!干嘛要这样,让她误会不是更不好吗?」
    「你以为我没追吗?」他口气带著无奈。
    「难道你还会失败?」女孩很意外。
    「对,失败,而且败得很惨。」
    「她不喜欢你吗?」凭女生的直觉,她可以感受到幼幼看著表哥时,眼底的爱意。
    「喜欢还会拒绝吗?」重重吐了口气,他拧皱著眉,「现在的她只想赚钱,什么苦都愿意吃,实在让我搞不懂。」
    「搞不懂就去弄清楚呀!」
    「人家都拒绝了,我还这么多事干嘛?」现在的他可闷极了。
    「那你现在又是在干嘛?不是故意想试探她的心吗?」她轻嗤了声。
    「你别多事,只是要你帮个忙,乖乖做就好。」裴邑群低头揉了揉眉心,「回家吧!」
    「好。」女孩发动车子,转向另一头。
    裴邑群直望著窗外掠过的风景,心底的沉闷无由地变得更沉重了。
    「妈,我回来了!」到了家门外,她按下门铃。
    「幼幼,你回来了。」刘母一听闻声音,便迅速走去开门,见了是女儿,立刻将她抱进怀里。
    「我回来看妈。」幼幼抿唇笑了笑,「妈,你的身体还好吧?」
    「妈还是老样子。」她拉著幼幼的手走进里头,「怎么要回来也不说一声,妈可以多准备一些菜,这么晚了,晚餐吃过了吗?」
    「吃过了。」她买了个面包在火车上充饥。
    「真的吗?可不要饿坏了。」刘母看看她,「怎么看起来比上次还瘦呢?是不是都没吃好、睡好?」
    「没啦!你看错了,我体重都一样呀!」她笑著安抚道:「这套衣服是我上次回来穿的那一套,腰也没比较松呀!」
    「那你这次要待多久?」
    「待到后天。」幼幼笑了笑。
    「那好,妈明天去买你喜欢吃的菜做给你吃。」刘母忍不住又摸摸她的脸,「要不要先去洗个澡,休息一下。」
    「等会儿,我想先跟妈聊一下。」将行李拿进房间,她顺手拿出一个纸袋出来,交到妈手上,「这是我这个月打工的薪水。」
    「幼幼……」看著女儿上课之余辛苦赚来的钱,刘母光想就觉得心疼又愧疚,泪水忍不住流下。
    「妈,你哭什么?」
    「妈想到你的辛苦就……」刘母拭了拭老泪。
    「我一点都不辛苦,只要你健康平安就好。」她直瞧著母亲的脸色,「妈,最近胃还疼吗?」
    「不怎么疼了。」拍拍幼幼的小手,「别担心我,妈的身体自己会注意。」
    「那就好。」幼幼甜甜笑了。
    「很晚了,还是快去洗澡睡觉吧!有什么话留著明天说。」刘母可以看出她眉宇间的疲惫,也清楚这孩子嘴上虽不说,身体却很累了。
    「好吧!那我先去洗澡啰!」
    幼幼听话的拿了衣服进入浴室,约莫十几分钟她走出来,在客厅里找不到母亲,绕到厨房却见她正弯著身,像是非常难过的样子。
    「妈……你怎么了?」
    幼幼赶紧跑过去,见母亲指著柜子,「幼幼……帮妈拿那瓶药。」
    「这是什么药?」她慌张的拿了药给母亲。
    等母亲吃了后,又扶著她到外头藤椅躺下,幼幼迫不及待地问:「妈,你快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药?」
    「只是胃药……你知道妈胃不好,偶尔会这样。」
    「你不是说不怎么疼了?走,我带你去挂急诊……」她实在不忍见妈疼得身体都蜷起,「让医生彻底检查一下吧!」
    「不了,药刚吃下,过一会儿就好。」刘母深吸几口气后,胃疼终于缓解了。
    「还好吗?」幼幼紧握著母亲的手。
    「妈没事了,你快去睡吧!」
    「你的胃这样,要我怎么放心回去上课?」幼幼仍极力劝道:「就去医院看一下,好不好?」
    「我说了不必,快去睡吧!」
    「那我跟你一起睡。」像是不放心,幼幼今晚决定待在母亲身边。
    「你这傻丫头,妈真的没事。」刘母坐了起来,「你看,现在不是好多了?别不相信妈说的话。」
    「好,我相信就是。」她勉强一笑,扶著母亲一块儿进房间。
    躺在母亲身旁,见她似乎睡著了,幼幼才安下心来。
    只是接下来的时间她却睡不安稳,闭上眼想到的竟是裴邑群,还有他的淡漠、他的冷然,每一个表情都让她心痛。
    明知道自己没有理由、也没有权利难过,但是她却控制不住地想著他!
    半夜,刘母突然醒来,察觉到她的不安,于是轻声问:「幼幼,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怎么一直翻来覆去?」
    「没有。」她抿唇笑笑。
    「怎么没有呢?还是你认床了?」
    「怎么会,这张木板床是我从小和妈睡到大的,再会认床也不会睡不惯这张床呀!」她拉住母亲的手臂,靠在她肩上。
    「说真的,我真后悔,你爸去世后我真的不该再嫁,结果竟嫁给一个畜生……」刘母说著,已难过得不能自己。
    「妈,别哭了。」幼幼吸吸鼻子,将母亲抱得更紧,「过去的事就别再想了,日子一定可以熬过去的。」
    对,一定可以的,只要踏实的过生活,不要有不该有的妄想,所有的风风雨雨一定会过去的。
    在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幼幼回到台北已是星期日傍晚。
    「幼幼,你回来了呀!」从外面回来的嘉莘看见她,立刻笑说:「我也是刚刚才回来,还好今天路上不怎么塞车。」
    「是呀!」
    「拿钱回去了吗?」嘉莘问道。
    「对,拿回去了。」
    「你有没有留一点当零用钱呢?」每次都看她将存折里的钱领光光,嘉莘真怕她自己有急用却无法应付。
    「有啦!反正我也不需要花什么钱。」幼幼将东西一放便说:「我想去王叔那儿看看,好久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