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艾清清喉咙,“不用这么客气,我没事。至于球……我发现芳菲郡主握在手中似乎有点重量的样子,才觉得事有蹊跷,她练过功夫吗?”
    “没错,我们从小习武。”他眯起眸,“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爹是铁匠,我瞧得出异常的地方。”她愈说愈害羞,整张脸都臊红了!
    他真的好英挺,且器宇不凡,尤其近距离瞧着他脸上那浅浅的笑纹,更是俊得令她着迷。
    她的回答虽不是很详尽,不过纳兰易风能了解她的意思,“一个姑娘家可以看出这一点,已经很厉害了。”
    “那也不算什么啦!”她不自在地搔搔颈子,脸色更加通红了。
    纳兰易风半眯起眸瞧着她天真的容颜,不禁勾起唇角,接着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这是赏银,请收下。”
    “银子!”天,他怎么知道她缺银子呢?只是向他伸手拿钱岂不是很难堪?
    “嫌太少?”见她久久不动作,他挑起眉眼。
    “不是不是,我怎会嫌少,而是不必了,只是点小事。”呜……说着违背良心的话,真想打自己嘴巴。
    不过,真要她在这么俊帅的男人面前显露本性,她做不到呀!
    他轻逸出一丝魅惑的笑痕,“你果真不同,但我还是想表示感谢之意。”说着,他从腰带解下一只半月形玉佩,“这个送你,有任何事都可以来领侍卫府邸找我。”
    “这……”天,好漂亮喔!
    如果现在她还推辞的话就太矫情了吧?晓艾怯怯地接过玉佩,“谢谢,谢谢领侍卫大人。”
    “那么我也该走了。”朝她轻扯了下嘴角,他迅速离开。
    晓艾就这么傻傻地望着他颀长高大的身影从眼前消失,心底有些落寞,再看看手中的玉佩,笑意又浮现她的唇角。
    将它好好地藏在衣襟内,晓艾带着雀跃又欣喜的心情往春宝酒楼急奔而去。
    “晓艾,你桌子抹了没?”酒楼掌柜喜钱伯在晓艾的背后吆喝了声。
    “是。”她赶紧从椅子上跳起来,虽然动作灵敏,但脸上还有着睡意。
    “是什么?”喜钱伯点点她的脑袋,“不要一天到晚只会做黄金梦,该做的事还是得做,从没见过像你这么爱钱的丫头。”
    “你还不是。”她小声嘀咕着,光看“喜钱”这两个字就很清楚了,他爱钱的程度一定不亚于她。
    “你说什么?”他瞪大眼。
    “没有啦!”她吐吐舌尖,“我抹桌子去。”
    还不是因为这几晚每每一闭上眼就想着领侍卫大人,搞得夜里失眠,这才会利用白天偷偷打个盹。
    “等等。”喜钱伯又喊住她,“二楼那间最豪华的包厢已被人订了,晚膳会有人过来用,你好好整理一下。对了对了,包厢角落放了一只骨董,价值不菲,要五千两银子,是邻村方大爷借咱们摆放的,今天过后得还人家,你万万得小心点。”
    “是的。”晓艾点点头后便认真地将每一张桌子抹干净,再去整理那间豪华包厢,一进内,便看见那只骨董──哇~~还真是玉质温润、光滑如卵!
    她本想摸摸看,可一想起它价值不菲就不敢妄动。
    于是晓艾便哼着小曲儿,勤奋的又是拖地又是抹窗。她一边做事,一边往后退,突然“哐”的一声,她的小脸赫然刷白!
    转过身一瞧,眼前一地骨董花瓶碎片几乎让她尖叫出声!她赶紧捂着唇,心忖:怎么办?要五千两银子啊!就算把她宰了拿去卖也值不了这个价钱呀!
    晓艾颤抖的拾起碎片,一心想着要怎么补救,她赶紧回房间找出当年爹爹做补缀工时所用的补膏,虽然剩下不多,但还可以凑和着用。
    再回到包厢内,将碎片移到角落躲在那儿慢慢修补,幸好她小时候曾和爹爹学习过一段时日,虽然技术不够纯熟,但不近看还真瞧不出破绽。
    “希望没事。”事后,她将骨董摆回原位,深吸一口气后迅速离开这间房。
    包厢内宾客满座,晓艾一边在楼下招呼客人,一边注意着楼上的动静。
    “喜钱伯,楼上是什么客人哪?”对于楼上那些人的身分,她真的挺好奇的。
    “谁知道,反正都是些达官贵人,不过……主人是领侍卫大人。”
    听喜钱伯这一说,晓艾立刻瞠大眼,“什、什么……”
    她心底还处于震惊,便听见上头传来一阵破碎声响!
    “糟了!”喜钱伯深提口气,急急往上跑去,晓艾也随后跟上。
    当她看见地上那摊碎片,已经震愕的说不出话来,只好悄悄往后退,躲在门外暗地观察里面的状况。
    纳兰易风拾起碎片看了看,“掌柜的,你把已经碎掉的花瓶随意补了补,以为我就会赔你吗?”他抬头望着喜钱伯。
    “啥?碎……碎掉的!”他差点儿昏过去。
    “我们没有任何人触碰到它,它就自行碎裂,而且声音沉闷,你瞧,这上头还有补膏。”纳兰易风口气不悦地说:“还没有哪个店家敢诓骗我!”
    “小的不敢呀,怎么可能为了骗大人这么做呢?”喜钱伯一脸无辜,“我们只是做小生意的,大人你不能这样!”
    在他的想法里,还是他们撞碎了它。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那么这些补膏又是什么?”纳兰易风利目一瞠,直瞪着他,“要我将你送进官衙吗?”
    “那你就送吧!这花瓶碎了,我也不必活了,这骨董花瓶可是借来的啊!”瞧喜钱伯哭得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还真不像是装出来的。
    纳兰易风深吸口气,望着他好一会儿,才道:“好,我姑且相信你是无辜的,但我会调查清楚的。”
    “大人,那这骨董花瓶的钱……”喜钱伯索性抱住他的大腿。
    在外头偷看的晓艾频频发着抖,心口不停抽搐着,好害怕他会将喜钱伯送去治罪,毕竟他那是大不敬的举动啊!
    “放手!”纳兰易风沉声吼道。
    “不放。”喜钱伯直摇头。
    “该死的……”纳兰易风用力一踢,喜钱伯整个人往后撞上墙壁,疼得他哀叫了声。
    晓艾立刻掩住口,整个人都吓呆了!眼前这位不留情面的男人就是那位带着温和笑意的纳兰易风吗?
    “你──”纳兰易风拧起一双剑眉,说真的他根本不想这么做,只是这个掌柜竟然在其它官吏面前这般无礼,他怎能不教训教训他?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哪!”喜钱伯又跪下,“你就算打死我,也得赔我银子,否则我会……我会到处说去,让大伙评评理。”
    “看来你是吃定我了?”纳兰易风重重吐了口气。
    “小的不敢。”
    “你说多少银子?”他遂问。
    “五……五千两银子。”喜钱伯发着抖说。
    “好,我此刻身上没带这么多银两,晚点会命人送来,但是这些碎片我会拿回去请人鉴定,等事情真相大白后,到时候你不仅得还我五千两,还得吃上要挟官吏的大罪。”
    说完,他便命随身护卫将那碎片收集起来,连菜都没吃完,便与其它人离开了。
    “喜……喜钱伯,你没事吧?”晓艾赶紧走进去将他扶起来,发现他的脸色苍白极了。
    “你疯了吗?怎么可以对领侍卫大人说那种话。”晓艾差点被吓死了。
    “不这么说行吗?”他哭哭啼啼的,“反正都得死,干脆还了人家银子再死,否则下辈子欠得更多……都怪我,要撑什么场面,借什么骨董。”
    “怎么会死?不会的。”她好内疚喔!
    “还不出银子给人家,我会被逼死,对领侍卫大人不敬,我一样会被处死。”说起“死”,他又哭得唏哩哗啦!
    “不会这么惨,别难过了。”她直想安慰他。
    “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还是等领侍卫大人找人鉴定了,但愿他不会欺负小老百姓才好。”听喜钱伯这番话,她更是歉疚不已,这下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