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觉好笑,蹲下身抱住奔来的小牛,“它不是顶你,而是想和你玩。”他顺手拔了些车喂羊。
    “原来是这样。”她也蹲了下来,试着跟牛儿玩,“其实你人挺好的。”
    柴莫连的神情三至,“人好吗?这世道就是容不不好人。”
    “什么意思?”她不懂。
    “好人注定没有好不场,被一些披着羊皮,但骨子里却狠到底的人给赶尽杀绝。”柴莫连逸出一丝冷笑。
    她看着他的表情,随即敛下眼说:“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你很聪明,我就是在暗示你。”说她爹的不是,她就不舒服了?“还有,别去猜测我的心,在于我你还是一颗棋子而已。”
    “我不想听了。”她捂着耳朵瞪着他,“你说的是真心话吗?我只是一颗棋子,对你来说真的只是这样?”
    如果只是这样,他为何要吻她、摸她,莫非他只是将她视为低贱的妓女?
    是呀!对他而言她不过是他报复的对象,又怎会真心待她?
    “不然,你还想什么?”他反问。
    “你——”心底蓦然充塞满满的疼,也激起她满腔的酸涩,她不再多说地朝前面那幢屋子奔去。
    柴莫连的视线尾随着她急奔而去的身影,一颗心却直提着,但是想起自家的仇恨,他又如何能敞开心接纳她?
    ***
    小淘待在房里,透窗看着远山乡雾的景致,虽说山上空气好、风景优美,但是也很冷。自从被劫之后,她除了身上的衣裳。就是秀婶带给她几件布衣,凭这些衣裳要抵挡夜里的寒意,还真是难哪!
    她紧抱着自己,却无法温暖身子,也无法驱走心底那份冷。
    想起柴莫连的态度,她又该如何消化心底的苦……这苦不就来自于自己对他无法抑制的喜欢吗?
    她喜欢上喜怒无常的他,喜欢时而温柔、时而霰气的他,可是他呢?
    “唉……”摇摇头,小淘要自己别再多想,只要能保住王爷和郡主的命,她的命运又算什么?
    将纸窗关上,回到床上,她裹紧被褥蜷缩在角落,不一会儿,她听见房门开启的声音!
    “是谁?”屋里只剩微弱的油灯,她看不清楚门口的黑影。
    “是我。”柴莫连发出声音。
    “你来做什么?”她的气还没消呢!
    “送被子过来。”他走过去,将被子整个包裹住她。
    一整天她都刻意躲着他,柴莫连当然明白她在生他的气。
    不过那又如何呢?她的一切还是掌控在他手中。
    “以后没我允许,你别再进来了,让秀婶拿给我就可以了。”
    她直瞪着他。
    “允许?”他冷笑,“她有很多事得忙,没空伺候你。”
    他正想靠过去,却被小淘给用力推开,“你走开,那么晚了还进我房间,不怕惹来闲言闲语吗?”却也因为这个动作,让他触及她的小手。
    柴莫连脸色一变,他在意的不是她反抗的动作,而是她手上的凉意,“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不要你管。”她赶紧将手藏在身后,“反正我只是颗棋子,你又何必管我死活?”
    “你就非得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吗?”
    “对。”她倔强地道。与其这样揪着心过日子,倒不如摊开来说清楚,若他真的这么恨她,就不用对她这么好,乱了她的心。
    柴莫连瞪着她,想起自从绑她回来之后,从没为她添过衣裳,这些布衣全是秀婶年轻时的旧农,义怎会保暖呢?
    “记得盖好被子,明天我会带些厚衣回来给你。”不忍见她受冻,他决定明儿下山为她添些衣裳。
    “你明天要下山去吗?”她瞅着他。
    “对,需要什么?我可以一起带上来。”
    “不用,我什么都不需要。”小淘转向墙面。
    “那就早点睡,我出去了。”他还想说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又看了她一眼后才走出去。
    耳闻他离开的声音,她才缓缓从被窝里探出头,心想着他明天不在,那她该做些什么呢?这地方要逃走不容易,那她还是得关在这个房间里,坐以待毙?
    或许是爬了一天的山,也或许是被子带来了暖意,小淘胡思乱想了会儿后便沉沉睡去,直到第二天天亮了,她还爬不起来。
    叩叩……叩叩……
    一阵叩门声惊醒了她,小淘缓缓张开眼,就看见秀婶推门进来,“我说你,不要以为自己还在郡王府,快来帮忙。”
    “帮什么忙?”
    “煮饭呀!在镇上怕你溜了不敢叫你帮忙,在这里总行吧?”
    秀婶说完就走了。
    小淘想想也好,做点事日子才不会这么难熬。
    她立即起身,梳洗过后便来到厨房,见秀婶正忙得团团转,她立刻说:“我可以帮忙什么?”
    “你会什么?”她可没指望她会什么,千金大小姐,应该连米也不会洗吧?
    “我会洗米做饭、还会拣菜,什么都行。”小淘甜甜笑说。
    “什么?”秀婶嘲讽地道:“你是在寻我开心呀?”
    “我是说真的。”说着,小淘便上前拣菜,还一副有模有样的熟练样,直让秀婶疑惑地皱起眉。
    而当小淘看见她这样的表情时,才发现自己好像又做错了。但是既然已经错了,倒不如将错就错……
    “呃,其实做饭是我的兴趣,我还会好几道拿手菜呢!”虽然她说得有点牵强,倒是没让秀婶起疑。
    “哦!那我倒要瞧瞧了,乍膳我来做,晚膳就交给你吧!”秀婶其实压根不相信她的话,等着要看她出糗。
    “这当然没问题。”
    “那你先将菜全拣了、洗了吧!”秀婶吩咐过后就去忙其他事了。
    小淘望着她的背影笑了笑,而后专心做着秀婶吩咐的事。
    很快地,午膳时间到了,她在一旁看着秀婶俐落的做饭,从当中她也学得了不少烹饪技巧,而秀婶见她还挺勤快的,对她的态度也渐渐有了转变。
    “午膳不用做太多,少爷不回来,吃不了这么多。”简单做好几道大锅菜后,她又说:“去把下人们喊来吃饭了。”
    “是。”小淘点点头,步出厨房来到前面喊着大伙吃饭。
    用膳时,她看向柴莫连的位子是空的,连带自己的心好像也跟着掏空了,她万分懊恼自己的情绪总是随着他起伏。
    是她要摊牌的,摊牌后他们就变成真正的仇家,她又怎能再胡思乱想?
    端起碗,她努力吃着饭菜,心想如果有天她真能逃出去,就得有体力,绝不能坐以待毙。
    对,总有天她一定要逃出去,逃离这里,逃离他无形的束缚……
    ***
    山上有户养羊的人家,家里的母牛要生小牛,但因为难产久久无法顺利产下。
    午膳后不久,老刘和秀婶便过去帮忙,过去他们住在这里也养了不少牲口,对牲畜生产的事早已是经验丰富。
    而小淘只好独自一人在厨房忙。
    好不容易,当她做好一桌子饭菜,就听见有人步进厨房的声音。
    “秀婶是你吗?我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再弄锅汤就行,你看看那样可以吗?”小淘忙着生火加柴,没空转身。
    柴莫连走到木桌边看着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心底正起疑惑时,小淘也刚好旋身过来,当看见来人竟是他,心底一慌,手里的火夹子就这么落了地!
    “啊!”夹子正好砸在她脚上。
    “你怎么了?”他立刻走近她,将她扶到一旁的椅子坐下,“怎么这么不小心。”
    见他要褪她的鞋袜,小淘紧张的喊道:“不要——”
    可来不及了,小绣鞋和白袜都被褪下,露在他眼前的是一双光裸的小脚。
    她难为情地转过脸,而柴莫连从身上拿出一只瓶子,撒了些伤药在她的烫伤处。
    “你没在镇上过夜?”她以为他会这么做。
    “没事就回来了。”他这才将她的鞋袜穿上。瞧他细心又温柔的动作,小淘准备紧锁起来的爱意又不小心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