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昏暗阴冷的室内,唯有一排排白烛发出温热的光亮。但烛火不足以照亮寒冬,也不足以温暖一个失意皇族的心,反而因为那不详的白色,更增添了森森的惧意。

    更不用说这儿还放着一排排的漆黑灵位,仿若无数只眼睛,紧紧的盯着你,注视着你的一言一行。

    一个正常人,哪怕心理素质再强,长久待在这里,必定会觉得瘆人无比。

    离夙到这里的时间不长,还没形成什么太过浓烈的感觉,只觉得这儿的先辈灵牌,好像都在奚落自己,好像都在看自己的笑话。

    它们一个个都是威严的模样,审视着她的罪孽。

    可实际上,位高权重者,又哪一个当真干净不过是成王败寇而已。

    它们、它们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训她

    可笑可笑至极

    屋子里酒气渐浓。

    酒当然是好酒,给先人的贡酒能不香么,光是闻着,就让人飘飘欲仙。

    栖乔在浓烈的酒味中,慢慢的踱步向前“是,我来了。”

    她一身男装,作寻常打扮,施施然坐下,也不饮酒,只托腮看着离夙,半晌才道“五殿下,您就这般认输了吗”

    离夙一顿,忽然仰头闷下大口酒,嘴一抹,道“我都成这样了,还能如何”

    栖乔俯在矮桌上,一张俊美的面孔微微仰起,是臣服且魅惑的姿态“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殿下的雄心壮志,我不信殿下就这般抛弃了。”

    离夙定定的看着她半晌,大笑数声“怎么你铁了心要与我一起了”

    栖乔把玩着自己耳畔的秀发,动作轻慢,神色透着丝漫不经心,眼底却藏着顶顶的认真。

    离夙看在眼里,长叹一声“西桥啊西桥,你一直在吊着我,你以为我不知道”

    说着,她一把拉过这个与自己纠缠数年的可心人儿,顺势将她拽至自己的怀中,这个少年,一直在为自己做着情报工作,却始终不肯委身于她。

    “欲擒故纵嘛,我这点套路,殿下怎么会看不出来呢”栖乔媚笑着,用前额撞了撞皇女的肩。

    这一下一下,又酥又麻,直往人的心尖上撞。

    本就醺醉的离夙忍不住了,当即就想扯了怀中人的腰带,一番。

    栖乔却拦住了她不规矩的手,顶着这人欲求不满的面色,良药苦口道“殿下,现在可不是干这种事的时候,大皇女眼下风头正盛,您该早做打算才是。”

    离夙满脸的不高兴,推开西桥拦着自己的手,就要霸王硬上弓,但栖乔死活不让,只用一双哀伤却充满关切的眸子望着自己,那眼中的担忧,不似作伪。

    二人定定的对望半晌,终是离夙捂着眼睛退让了。

    “罢了,罢了。我都沦落到这里,你还能跟来,可见一片真心,这些,你看看罢。”

    离夙扭过身去,伸长了手去够矮桌下的薄毯,将整个薄毯抽出后,喘了口气,翻至背面,从袖中掏出匕首,刺啦一声,薄毯的软皮,顷刻间就被挑出了一道长缝。

    栖乔凑到近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离夙,仿佛十分崇拜。

    离夙一边动作,一边拿余光扫她,对于她这样的表情,很是受用。

    毕竟现下的自己虎落平阳,而西桥真心实意的崇拜,让她好像又回到了过去那般高高在上的日子里,浑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熨帖满足,她十分贪恋这种感觉。

    在酒精的刺激下,她甚至产生了只要对方愿意一直这样的望着自己,她可以为之付出一切。

    她摇了摇头,嘲笑自己这一刻的感性和软弱。

    薄毯的软皮被彻底割开后,里面竟然露出了层层叠叠薄如蝉翼的白纸,上面用蝇头小笔,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

    栖乔凑的越发近了,伸出玉白的指尖,随便抽出一张看了看,果然如猜想中的那样,是朝中大臣的阴私。

    里面有些还是曾经的大离第一青楼醉花阴中的男倡们,打探出来的。而栖乔作为楼中名声赫赫的花魁,同时也作为五皇女情报网中的重要一员,当然经手过其中一些信息。

    因此,只消片刻,她就判断出这些白纸上的文字,应当就是继皇夫花费数十年整理出来的阴私集册。

    “恭喜殿下,有了它们,何愁不能翻身啊”栖乔含笑着,将抽出的纸张,放了回去。

    离夙也被激起了豪情万丈“是的,它们就是我绝路

    中的生机,西桥,你没有跟错主子。”

    栖乔轻轻点了点头,眸中的波动,比水还温柔。

    离夙渐渐痴了,又动了那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歪念头,这次她去解可人儿腰带的时候,没有受到半点阻拦。

    “你放心,我会好好疼你,不会让你疼”

    说完,离夙就咬上了对方的下巴,轻轻嘬动起来。

    吻越发往下,手上猴急的扯开衣带,扒下裙裤,待火热的吻,至颈下三寸时,满脑子黄色废料的离夙,就已经隐隐觉得不对了,这好像不是男人

    的胸

    迷迷糊糊的解了束带,波涛涌出,怎么好像比自己的还要更

    离夙越发晕乎,刚要抬头质问,眼角就瞥见一个应该出现在男人身上的事物

    所以,怎么回事

    难道是在做梦

    恰逢酒劲上头,离夙一下就晕了。

    栖乔冷笑一声,凑到她的耳边轻轻道“反正,你中了毒,已经活不久了,相比一天天的看着自己衰弱而亡,不若在睡梦中,由我亲手送你上西天啊。”

    她将扯开的衣裤穿上,腰带系上,用薄毯将写满阴私的白纸裹好,随身携带,再将灵堂中的贡酒全部打碎,浓重熏人的酒味,霎时蔓延开来,再将那一排排白烛甩飞。

    只要一点点的火星,碰着烈酒,就能燃出最美妙炙热的大火。

    栖乔轻功一甩,飞速掠出窗外,藏身于树冠,静静的看着大火咆哮、肆虐、将一切卷成灰烬。

    她的眼底有比荒原,更加彻骨的寒凉。

    五皇女,有先辈的灵位为你送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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