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杀耶律酆?!」她吃了一惊。
    「怎么,妳不舍?」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这会不会太冒险了,耶律酆的狠与狂是我所熟悉的,他不是这么好对付的。」端木琳赶紧说。
    「狠与狂是从前的他,现在的他只是一条不会吠的狗。」端木义勾起唇。
    「既然大哥有这样的信心就好。」端木琳笑了。
    「妳真舍得我杀了他?」端木义瞇起眸试问。
    「坦白说是不舍得,虽然耶律酆花心风流,但对我还算不错,不过……要是与『公主』的头衔比起来,我还是喜欢后者。」说到这儿,端木琳便妩媚地笑开嘴。
    「哦,妳还真厉害呀!」端木义绽开嘴角,「这样好了,谁要妳是我唯一的妹妹,既然妳舍不得耶律酆,我就饶他不死,让他成为妳的奴隶,供妳玩乐。」
    「真的?!」端木琳开心一笑。
    「哥哪时候骗过妳了?」端木义看看外头天色,「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这就攻入中京,我要让耶律酆输得莫名其妙。」
    「好,那我就在这儿等着奖品上门。」端木琳笑问。
    「那妳就好好等着。」
    说着,端木义便走出帐外,大刀一挥之下,众士兵立即朝中京进攻──
    这时,在王殿的隆奇闻讯后赶紧向耶律酆请示,「大王,端木义已出兵造反,您说该不该应战?」
    耶律酆手拿着酒,一脸醺然地瞟向他,「随便,我军不是都跑光了?就连东院的赤米星都不愿发兵支援,他是看穿我是一名堕落君王。」
    「大王!」隆奇愕然。
    「输就输,大不了一死,而你家有双亲,快走。」耶律酆闭上眼,消极地说。
    「我不会走的,大王,就算掌兵权的东院大王不支持,可西院和北院也有自己的军队,我这就去借兵。」隆奇说着就要离开。
    「省省吧!现在大家都已投向端木义,就算对我仍有忌惮,不敢出兵,但也不可能助我,你懂吗?」
    耶律酆的话震住了隆奇,但他仍是不死心的往外走去。经过半天的时间,端木义的兵队已攻进中京,直闯王殿──
    听见外头出现了嘈杂声,耶律酆只是坐在王殿的主位上,拿着酒坛喝着,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就在端木义闯入的同时,另一边也同时有军队破门而入,耶律酆扬眉一瞧,原来是隆奇,而他身边骑在骏马上的人正是向恩。
    「我派我的军队来支持你,虽然兵力有限,但我尽力。」说着,向恩的军队便勇敢地朝端木义疾冲过去,双双兵刃相接,霍霍刀声不绝于耳。
    大伙从殿内厮杀到殿外,滚滚血迹,淹满整面的白地上砖……
    耶律酆瞇眼看着眼前两队冲锋刺杀得你死我活的人马,以及向恩与隆奇即便受了伤还要护他的情景,一股气猛然提到喉间,他用力甩下酒瓶,拔出一旁武器架上的宝刀,忽而朝端木义用力挥去。
    耶律酆提高身形落在一匹主人已落地的马背上,与端木义对峙着。
    「端木义,我一向待你不薄,还收留你妹妹在身边,为何还不惜做出叛逆之事?」挥去灰涩的耶律酆,迅速找回他以往铄利的气势。
    「可是这么久了,也不见你给我加官晋爵,我可不要一辈子听命他人。」端木义大声吼回去。
    「要升官可不是光用嘴巴说说,我看你现在即便招来千军万马,也未必赢得了我!」耶律酆扯唇一笑。
    「你……你不要看不起人,今天我就要你成为我的手下败将。」端木义愤而朝他攻进,只可惜他武艺不精,就连耶律酆的发梢都动不了。
    片刻之后,士兵们见大王又重拾英勇的杀气,以及和南院大王连手之下,似乎有「势如破竹」之势,均不战而降。
    「啊……」端木义见状想逃,却被隆奇的一支飞箭给刺中,受伤倒地。
    「隆奇,将他带下去,并以我的名义发出命令,叛变士兵如果能及时回头,我将完全不予追究,否则当以军法重处。」耶律酆立即下令。
    「是。」
    当所有人退下之后,耶律酆便走向向恩,「没想到你……你是唯一愿意发兵救援我的,谢谢。」
    「我帮你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整个大辽国,端木义根本没有本事治国。」向恩看着他又说:「我今天来此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向大王报告。」
    「你说。」
    「蝶儿已死……而我这才发现自己早被她的深情挚爱所感动,可我却一直忽略这份感觉,如今……如今却要以这么大的代价来唤醒,真不值得。」说到这里,向恩的眼眶竟然湿濡了,「所以……」
    他深叹口气才说:「所以我打算暂离契丹一阵子,游走天下,顺便疗养心伤。」
    「你这么做会不会太对不起柴心?」耶律酆瞇起眸。
    「她?她爱的是你,我看得出来,请好好珍惜她,千万别学我。」丢下这话,向恩便准备启程。
    「等等,你刚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柴心不是去找你了?」耶律酆喊住他。
    「你说什么?」向恩回头,「她怎么可能来找我,自从蝶儿死了之后,我一直留在南院,她并没有来,难道──」
    「我让她离开,放她自由。」耶律酆勾起痛苦的笑容。
    「你这个混蛋──」向恩一听,立即走向他给了他一拳。
    「你这是干嘛?」耶律酆也火大了,他立即冲向他抓住他的衣襟,「别以为你来帮我,我就要挨你一拳。」
    「你不该赶她走,她爱你的,听懂没?她爱你的。」向恩抓住他的手臂,「你万万得搞清楚。」
    「这是我确定的。」
    「确定?」向恩瞇起眸,「你拿什么确定?」
    「我自然有依据。」耶律酆抬头挺胸地说。
    「她知道蝶儿死了吗?」向恩又问。
    「知道。」
    「既然知道,又是你自愿放走她的,她为何不来见我?」向恩咬着唇,「真不知道你的依据从何而来。」
    「我──」他的话才刚出口,就见有属下来报,「大王,情人庙的庙祝来报,您要见他吗?」
    「情人庙!」耶律酆瞇起眸,「好,让他来见我。」
    不一会儿,庙祝走了过来,一见到耶律酆,立即跪地道:「对不起大王,是小的弄错了,王妃祈求单上另外写的是………」
    他伸出颤抖的手,将手上的纸交出去,耶律酆张着眸仔细一看,「老天……」
    向恩跟着抓过手,定睛瞧着,上头写道:祈求庙神能带给我和耶律酆感情顺遂,让他明白我爱的是他。
    而另一张可能被后来的人不小心递上挤裂的碎纸,上头写的正是「伍蝶儿」三个字!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当初庙祝交给耶律酆那张写着「向恩」的纸张,是柴心为向恩和伍蝶儿所祈福的。
    向恩转向一脸震愕的耶律酆,就见他浑身发着抖,下一刻便骑上马飞快奔驰离去──
    耶律酆跑遍整个中京,但这儿刚刚经过两方战役,一片凌乱,就不知道柴心有没有受到伤害?
    他焦急地四处找寻着,可人海茫茫呀!
    柴心,妳既然爱我,真忍心离我远去吗?快回来吧……
    「柴心,妳要去牧羊呀!」
    科司达也就是科柴心的父亲,喊着正要带着羊群出外的柴心。
    「嗯!」她笑着点点头,但任谁也看得出来那是苦笑。
    「妳真的没事?」女儿出嫁后却突然出现,这其中必然有难言的隐情,可是无论科司达怎么问,她就仅是对他傻笑,好像失忆了一样。
    没错,那天她大哥发现她时,她正好掉在前头的沟壑中,就不知是不是撞伤了脑子。
    「没事。」
    她正要回头,却听见父亲说:「听说中京发生内乱。」
    柴心心里大喊,「什么?内乱!」
    可她还是冷静地压住过分急躁的情绪,装傻地问:「什么是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