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凭察贝赤洋胆小怕事的个性,他绝不敢收这烂摊子。
    难道支天燕会笨到将伊兰带回家中?有这么可能,这家伙刁钻的可以,准以为我猜  不到他会往死路走!
    就在诸葛骏旋身准备出发之际,他突然感到脚下有件软布类的东西,他抬起一看,  竟是件婴儿穿的小纱衣!他房里怎会出现这玩意儿,是伊兰的吗?
    倏地,有个念头窜进他脑中,使他一时天旋地转。莫非伊兰她……算算日子,在他  印象中,伊兰似乎已有好些时日没有来潮了,况且婚后他俩几乎天天彻夜缠绵……天!  她有了他的孩子!
    但一转念,这个臆测完全不成立,要是她真的怀了他的孩子,她就更没有理由离开  他了。如果说她宁愿跟着支天燕走,也不屑怀他的孩子,那这件小衣服又代表着什么?
    诸葛骏头疼欲裂的抱头苦思,在理不出头绪的情况下,他几近疯狂的嘶喊着。这声  声扯人心肺的喊叫声,听得下人们阵阵心酸。
    在他们的记忆中,诸葛骏是个刚强的男子,从没想过在感情方面,他竟是那么的脆  弱,脆弱得令人心疼。
    闻声闯入房中的杨秦懋,见他一副远行的装扮,立即问道:“你准备上哪儿去?为  什么就不能看开点?”
    诸葛骏将那件小衣服塞进他的手中,“你瞧,她是不是已怀了我的孩子?我怎能让  我的孩子流落异域。”
    “这……怎么会这样?”他喃喃低语,其惊讶的程度并不输给诸葛骏,此刻他的脑  子已呈停顿状态了。
    “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诸葛骏突然间想把希望寄托在杨秦懋身上,但愿  他所有的推理都和自己一样。
    “你不要问我,不要问我……我怎么都没想到过会发生这种事,阿骏,你怪我吧!
    我若是知道她身怀你的骨肉,打死我我都不会让她回到那家伙的身边。”杨秦懋的  罪恶感油然而生,好像他是造成他们骨肉分离的侩子手。
    “本来我还考虑,待我找到伊兰,若她亲口承认爱的是支天燕,我是否该宽宏大量  的成全他们,现在我才知道这一切顾虑根本就是不必要的,我不但要找到她,更不容许  她带着我的孩子跟在别的男人身边。”
    “要是她腹中的孩子已经没了呢?”
    这个杨秦懋可真会挑话说,只见诸葛骏陡地怒目扫视他,眼中一抹冷峻的杀意。
    “我……我是说,假设她禁不起长途跋涉,不小心流掉了小孩呢?”杨秦懋见状立  即改了语意说。
    “我会杀了支天燕!”他毫不犹豫的说出。
    “那你准备从何找起?我陪你一道去!”无论如何,杨秦懋觉得他有责任该陪诸葛  骏走这一遭。
    “也好,我需要你的帮忙。你去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动身。”诸葛骏随即走出了房  间,在这间充满伊兰馨香的屋子里,多待一秒钟,他就对她更多一分难以自持的思念。
    女人啊女人!曾几何时你已左右我诸葛骏的一切。
    ※※※
    “走快点,你是想让诸葛骏追上是不?”支天燕对伊兰已由爱生恨,早已不懂得怜  香惜玉。
    伊兰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根本懒得回答。是的,她是走慢了些,只不过是为了腹中  胎儿,她不能失去他,如今只剩下他是她与诸葛骏之间唯一的联系。
    “你还真是变了,一点个性也没,这不是我喜欢的。”他鄙夷的说。
    伊兰嗤之以鼻的笑说:“我不需要你喜欢,即使你恨死我,我也无所谓,你听清楚  了吗?我??无??所??谓!”她特意拉长尾音,以加强话中的真实性。
    天呀!什么时候才能摆脱他?如今她一心只想逃。
    “你无所谓?好,我也可以无所谓,过去我对你的爱,就让我挟持你一辈子来抵消  吧!”他蛮横不讲理的说。
    伊兰绝望的倒退一步。一辈子!根本不用一辈子,只需几个月,她的腹部就会呈现  出来,到那时候他要是对她动粗使坏,这可怎么得了!
    “别又装成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走吧!再加把劲儿,日落以前,就可以到达目的  地了。”他使劲抓住她的手往前拖。
    “你要带我去哪儿?”她死命挣扎着。
    “当然是回家,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当他说到最后那六个字时,伊兰仿佛看见一  抹冷冷的笑意在他嘴角一闪而逝。
    “你家!你不怕诸葛骏找上门?”此时的伊兰好像整个人被掏空了一般,想在夹缝  中求生存。
    他冷笑了几声,“他找不到的,一辈子都不可能找到的。”
    伊兰虽不懂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已无心再问,只觉得好累好累。
    在一阵身心俱疲的匆忙赶路后,终于在日落月出之时,他们赶到了支府,看着这栋  熟悉的府邸,她心中感慨万千,昔日的景象一幕幕出现在眼前,在这儿有可沙的狂笑声  ,有自己的足迹,只是那些模糊的印象似乎已飘流的好远,怎么也没想到今天她会以这  样的心境,这样的身份再踏进这里。
    “伊兰!”她闻声转首,看见厅门前站着一位女孩。女孩一看清楚是她,以其不平  稳的步子,一拐一拐的走到她面前。
    “亚?,你也在!”伊兰握紧她的手。
    “你怎么回来了,诸葛骏没有为难你吧?”亚?还天真的以为是诸葛骏放她回来的  。
    “阿骏没有为难我,你如果想知道内情去问他吧!”伊兰以不屑的眼神瞟了身旁的  支天燕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亚?也看向他。
    “你真烦,问那么多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告诉你,今天你所看见的事情不可以让任  何人知道,包括娘,知道吗?”他以要胁的口吻吓唬她。
    “为什么?”亚?看了看伊兰,这才从她落寞的表情中看出了些端倪,莫非她是被  支天燕绑来的!
    “旗亚?,多吃饭少开口是保有长命的秘诀,懂了吗?对了,我现在要带她去地窖
    ,以后她的三餐就交给你负责,记住!少说话。”
    “你不能这么做!那个地窖已经好久没用了,不仅湿气重而且又有霉气,伊兰会受  不了的。”亚?怎能相信昔日深爱伊兰的他,会变得如此恐怖。
    “反正是她睡那儿,你穷紧张什么。”刚愎自用的支天燕一点也不接受别人的劝告  。
    “可是……”
    “亚?,别说了。你放心,我忍受得住,绝不会那么容易倒下去的。”伊兰不忍见  亚?为了她而遭到支天燕的谩骂,只有在心中深深的感谢她。
    “伊兰,对不起,我没办法说动他改变主意。”亚?满心歉意的说。
    没想到他在此刻却哈哈大笑,“任何人都说不动我的,别浪费精力了。走,我带你  去看看将陪伴你一生的房间。”
    他使出满劲硬押着她往后山走,在一处大石面前他停下了脚步,“你的住处到了,  进去瞧瞧吧!”
    随后他拿出钥匙在大石后面找到了锁把,在扭开锁推开房门的刹那,一股冲天刺鼻  的臭味袭向他俩,伊兰掩着鼻,忍住满腔的反胃感,跟着支天燕的脚步徐徐拾着阶梯而  下。
    在阶梯尽头,他燃起壁上的油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说:“你就待在这儿,三餐我  会派亚?送过来,等你想清楚愿意跟着我了,我可以不计前嫌放你出来,你好好考虑吧  !不要再异想天开的以为诸葛骏会找得到这儿,而你眼前的路,除了关在这儿终老一生  外,已无其他的路了。”
    狠话说尽后,他掉过头毫不留情的走了。
    伊兰痛苦的蹲在角落,她抬起头看着一室昏黄,而今陪着她的就只有一屋子的恶臭  及那闪闪跳跃的灯火。
    ※※※
    就在伊兰被囚禁的隔日,诸葛骏已偕同杨秦懋来到了察贝赤洋的宫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