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人间失望 “呼……”黄淮呼出一口气。 摇了摇头，黄淮道：“何必如此激进呢？” “还请黄公理解。”朱煜微微躬身。 黄淮没有再言语。 沉默了一会儿，黄公道：“我可以不过问这件事情，甚至，可以在这书院挂名，但是，今日同我一起来的那两位可不是来跟你好生说话的，这两位背后站着的可都死世家，你……自求多福。” “我明白的。”朱煜点头。 黄淮没有再言语，缓缓转身，看向与自己一起过来的两位朝中大臣。 一道道目光中，黄淮与朱煜走回到人群中。 胡广，杨荣二人的面色都不算好看，不知道黄淮为何非要跟朱煜单独交流。 “咳！”胡广一声轻咳。 看着朱煜，胡广开口：“朱公子应该知道我们这次来是做什么吧？” “回禀大人，略知一二。”朱煜笑着点头。 “我给你一些时间，去把那些张贴出来的东西撕掉，否则的话，不要怪我们今日没有提醒你！”胡广道。 “大人，这恐怕……不太方便。”朱煜目光闪动一下，摇了摇头。 “你……”杨荣眉尖轻蹙，一步往前。 胡广伸手，拦住杨荣。 眼眸眯起，胡广道：“我不想多说废话，倘若你一意孤行的话，这鹿鸣书院怕是很难继续开办下去。” “那就请诸位大人各施手段吧。”朱煜淡淡道。 “要封停你这个书院何须什么手段，只要同礼部说一句话，你这书院今日就得关了！”杨荣开口，声音冰冷。 他们也不是非要针对朱煜，主要是朱煜的“挑衅”让他们感到愤怒。 “知道了。”朱煜很敷衍的点头。 “哼哼！朱煜，你不要以为背后有圣上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这天下是圣上的天下，但是，你可知道是谁与圣上共治天下？！”杨荣眉尖轻蹙，一步往前。 “这位大人，我只是这鹿鸣书院的一个院长而已，为何要知道这些事情？诸位了不得的大人就去做大事儿好了，何必在这里跟我费口舌？实在是浪费彼此的时间！”朱煜摇头，似乎有些无奈。 “好大的口气，既然如此，那就等着好了！”杨荣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薄怒。 身居高位，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这么挑衅他了。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收回你的决定。”胡广道。 毕竟黄淮还在旁边，他稍微顾及着黄淮的面子。 “不送！”朱煜抬起手来，吐出两个字。 胡广的面色变得很难看。 “朱煜！”黄淮眉尖轻蹙，一声轻呼。 不说年纪辈分，胡广与杨荣在朝中也算是肱骨之臣，朱煜这么说话太不尊重了。 “黄公，还有这两位大人，我同样无意与你们为难，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以为天下读书人都当有门阀之别，男女之分，但是，在我眼中，读书一事本当是天下人皆可以踏上的正道！不因任何分别剥夺人读书的权力！” “你们说你们与圣人共治天下，应当都听说过一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太祖也曾经说过，我本淮右布衣！王侯将相尚且如此，天下人读书竟然还要规矩？！你们卖与的帝王家都是一介草民一跃而起，虫蛇化龙，你们哪里胆气同天下人说三六九等？！”朱煜开口，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闻言，不光黄淮，胡广，杨荣的面色变化，鹿鸣书院的所有书生也面色变化。 “朱煜，你疯了？！”杨士奇靠近朱煜，一声低吼。 学生们都不敢说话，他们虽然身份背景不凡，但也知道什么叫天命难违，朱煜竟然直呼太祖，这样的胆气已经超越他们的想象。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蠕动下喉咙，胡广声音沙哑。 “太祖那是自谦！你敢用太祖举例！？”杨荣眉尖紧蹙，声音冰冷，泛着杀气。 “为何不敢？若是夫子穿越到如今的时代，见到这些读书人，应当先将儒家二字拆了！夫子心中的道理与天齐平！不是人间蝇营狗苟！夫子的失望，是人间大失望！”朱煜一挥衣袖，义正言辞。 所有人神情凝滞，沉默不语。 他并不完全清楚朱煜是什么意思，但是，隐隐约约，竟然真的因为朱煜的话感到有些心虚。 “你是谁？你是夫子吗？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半晌，胡广开口，有些愤怒的道。 “一派胡言！乱七八糟！”杨荣摇头，声音微颤。 “这小子确实经常说些狂言，二位大人也不用再跟他费口舌了，该怎么处理，回头怎么处理好了。”黄淮伸出手来，按在二人的手臂上，微微一笑，声音低沉。 二人看向黄淮，脸上流露出犹豫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胡广点头：“就听黄大人的，不跟这狂妄的小子多言，回头按规矩处理他就行！” “正当如此！”杨荣道。 抬起头来，一声冷哼，杨荣道：“既然你不讲道理，那就没什么可以说的！等着吧！” 言罢，杨荣转身。 黄淮深深的看了朱煜一眼，也转身。 “几位大人慢走！” “慢走！” “……” 见状，翰林院的这些老师躬身行礼，目送三人离开。 朱煜可以肆无忌惮，他们可还在翰林院呢，往后的前途都要仰仗这些大人物，可不敢随便得罪。 几个呼吸的时间后，三位大人回到马车上。 很快，马车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眼看马车消失，鹿鸣书院的师生扭头，看向朱煜。 一道道目光中，朱煜面色如常。 “到上课的时间了，还不去上课？”看了眼天色，朱煜转身，大声道。 几个翰林都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想说就说！”朱煜道。 “院长，您得罪的这几位大人可都是能跟各部说上话的大人物，他们既然这么说了，明天礼部的人肯定就要来查封我们的书院。”一个翰林抬起手来，小声说话。 他这话也不算危言耸听，几乎是他们的共识。 “这跟你们关系，就算鹿鸣书院的天塌下来也是先砸到我，你们就好好上课，学习！”朱煜淡淡道。 一挥衣袖，朱煜转身，举步。 还在原地的所有师生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