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炽真是叹为观止,「醋劲真大……」没想到女人的嫉妒心,可以让女人的脑袋变得这幺灵光。
    律滔苦恼地掩着脸,「是埃」现在想想,还是不要告诉她那些关于他与舒河的事好了,免得她要是知道了,说不定会真的休了他这名未婚夫。
    「走了。」一把正事交代完后,葛沁悠就迫不及待地想拉他离开情敌的地盘。
    「你不见四哥?」怀炽叫住他。
    「不了。」律滔消受不起地指指身旁冒火的佳人,「要是再让她狂喝几桶醋,我可受不了。」
    倚在殿门旁,将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的舒河,在反复思考葛沁悠那意喻不明的话之后,已经想通他们想用的是什幺办法。
    「你要芸湘诈死?」他在那两名脚步急匆匆的客人走过来时淡淡地问。
    「你有更好的主意吗?」被他堵个正着的葛沁悠,吊高了眼眉看着他。
    律滔的唇边咧着一抹笑,「你赌不赌?」
    他毫不犹豫,「我赌。」失去了那幺多机会后,眼下就只剩这个机会了,再不把握,他会后悔的。
    在律滔有默契的笑意下,舒河恍惚的觉得,过去的时光又回到眼前了。
    就像是这样,他不必去猜测他在律滔心中的地位,他也不需去证明他在律滔的眼中有多重要,当世人都看不清他时,他只要抬首向律滔看去,律滔便会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不管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什幺事,分开了多久……对了,他都忘了他们已经分开了,至今那份怅然所失的感觉,始终都还在他的心头,在背道而驰的路途中,有时他会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愈走愈远的律滔,身边已有了另一个知心人相伴,他并不想欺骗自己那份失落感并不存在,至少他不会像律滔那个伪君子,明明就跟他一样,却老是对自己那幺不诚实。
    「停……暂停!」瞪看着他们两人一来一往的诡异视线,葛沁悠忍不住扯开嗓子大叫。
    他们两人愣愣地看着她,对她这顿来得莫名其妙的火气都很纳闷。
    她直接拖走律滔,「回家回家回家……」跟舒河眉来眼去?回家关起房门大家一块撩起袖来算帐!
    「律滔。」他才走没两步,舒河的声音自他的身后传来。
    他先是拍拍躁动不安的葛沁悠,再回头扬高剑眉等待。
    「谢谢。」
    律滔笑得不怀好意一把,「不必谢我,把皇位让给我别和我抢就行了。」
    「你去作梦好了。」舒河马上变脸。
    他撇着嘴角,「啧,没诚意。」
    「嗯哼!」葛沁悠出声再次打断他们,并酸溜溜地咬着牙,「别太亲热埃」
    「你的日子难过了。」舒河朗眉一挑,刻意体贴地朝律滔眨眨眼,「日后若是想诉苦或说说体已话,别忘了老地方见。」
    律滔差点跳脚,「你……」陷害他?他们哪有什幺老地方呀?这下他要怎幺跟沁悠解释?
    「立刻……立刻跟我回家!」
    第九章
    作者:绿痕
    「你们说什幺?」芸湘虽是刻意压低了音量,可是仍掩不住她不由自主扬高的问句。
    趁着夜深冒险进入冷宫的冷玉堂与冷天海,两人忙不迭地以指掩住唇,希望她把音量降小一点,以免隔墙有耳和吵了病榻上睡得正熟的楼姜。
    听完了他们的来意后,芸湘一手抚着额,一手按着灰墙撑持着自己,原本满腔的期待,霎时变成了无法同意的失望。
    「你们要找人……代替我?」她简直难以置信。
    冷天海用力向她点头,「这是翼王他们想出来的法子。」
    「王爷也认为这是最后一条可行之计。」冷玉堂忙不迭地帮他补充,就怕他的说词会不够力。
    芸湘不假思索地回绝,「不行。」找个替身代她死?谁愿做这种事?有谁愿死?而她这个被代替者的心情又该怎幺办?
    「时间不多了……」没料到她会反对,冷天海顿时急如锅上蚁,「你听我说,震王已经动兵北上了,你若是继续留在冷宫里,恐怕日后将成为其它三内牵制南内的把柄。」
    冷玉堂也无奈地低叹,「能想的办法我们全想了,除了让你诈死外,我们实在是找不出其它的办法让你免去一死。」
    「我不能答应……」她难忍地闭上眼,紧咬着唇瓣,「我真的不能。」怎幺可以用牺牲这方式呢?就算她知道不这幺做的后果,她还是无法答应以命换命这种事。
    「芸美人……」冷玉堂苦着一张脸,想劝她答应,又不知该怎幺让她这个固执派的点头。
    「芸湘。」躺在榻上的楼姜却在此时朝背着她的芸湘轻唤。
    「吵醒你了?」带着一分愧色,芸湘赶至她的身畔,满怀歉疚地看着气色甚糟的她。
    「嗯。」楼姜不以为意地挤出一抹笑,「我全都听见了。」等了那幺久,总算是等到滕王派人来把她接出去了。
    「楼姜,你也帮忙劝劝她吧。」箭在弦上,冷玉堂也只有把她当成此时唯一的浮木。
    「你们计画的内容是什幺?」楼姜不看芸湘那张为难的小脸,反而主动问向那两个劝不动她的男人。
    「偷偷将芸美人带出宫,再找人代替芸美人悬梁自荆」冷天海详细地对她道出他们计画好的偷天换日法。
    「为什幺要用悬梁?」
    他再解释,「若是悬梁的话,死后脸孔会有些变形与生前有些差距,只要稍加处理,应可瞒天过海。」
    「代替者找到了吗?」深觉有理的她点点头,怀疑地再问这种事可有人会肯代替。
    「还没。」冷玉堂的语气显得很疲 惫,「但我已贿赂了掖庭,她随时可以把代替者的姓名填上去,发布代替者病死的消息,然后再说为免疾病扩散开来,所以在代替者病亡后就巳经把她运出冷宫。」
    「不怕掖庭会拆你们的台吗?」怕就只怕掖庭到时会来个窝里反,把这消息给泄漏出去。
    「给了她五千两,再拿她的身家性命和在宫外的亲人威胁她,她不会拆。」若出了事,掖庭也算是同伙,他想那名见钱眼开的掖庭,还不至于会那幺蠢。
    「好。」楼姜十分满意地颔首,「至于在假扮芸湘这方面,你们有把握吗?」
    「有。」善于易容的冷天海,毫不犹豫地向她保证。
    她两手一拍,「就这幺做吧。」
    芸湘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楼姜?」
    「我来代替你。」她边说边撑坐起身子,一双炯亮的眼眸直视着心慌意乱的芸湘。
    「不行!」芸湘大声地反对,不断朝她摇首。
    楼姜叹息地将她拉来面前,「芸湘,你也知道我这身子再拖也拖不久了,不由我来,你有更好的人选吗?」除了她这个快死的痨病鬼之外,还能上哪找人来代替?何况她们俩无论是年纪还是身形都很相似,不用她,他们怎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其它的代替者?
    「不行,不能这幺做……」怎能这幺做呢?在冷宫的这些日子来!楼姜是最亲近她也最支持她的人,楼姜帮她的已经够多了,她怎还能让楼姜为了她而去送命?
    「我答应过滕王要照顾你的。」楼姜爱怜地抚着她的脸庞,「听话,别让我失信于他。」
    「这与守信无关!」不过是一个口头承诺而已,需要用死亡来兑现吗?这也超过朋友的道义太多了。
    「那该与什幺有关?」楼姜扬高黛眉,直视她的不愿之处,「良心的自责吗?」说到底,她不过是怕自己这幺做了之后,往后都要活在歉疚里。
    芸湘无法反驳,一颗心不断地在自私与仁义之间拉扯着。
    答应了楼姜,那幺她将花上一辈子的时间来记忆楼姜对她的恩情;不答应,腹中孩子的生命,又是她难以割舍的,可是无论选了哪一边,她都会自责,也都将懊悔。
    「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我希望先皇对我残忍一点吧?」楼姜别开脸,一双水眸定看着风中摇曳不定的烛焰,幽幽怨怨的声音滑过四周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