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卖命但不卖笑。」他才不屑于陪一个女人。
    她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笑﹐「盖聂﹐你想不想另做些杂事劳役打发时间﹖」看样子﹐她似乎得磨一磨这个男人。
    「什么杂事﹖」
    「去黄河河岸测量今年的河水涨了多少﹐量完了黄河﹐再去量长江。」听说今年黄河暴涨﹐河岸溃堤了多处﹐派他去看看情形也好。
    「奶耍我﹖」盖聂说着又抽出剑﹐剑气直扫向她﹐使她胸前如缎的青丝断了一截。
    她状似忧愁地轻叹﹐「怎么办﹖我好象正在耍。」纵使小命悬在他手中的剑上她也没有躲﹐仅是偏着头凝睇他的怒容。
    「奶□□」盖聂气得想将她大卸八块﹐卫非却突然伸出手紧按着他执剑的手让他无法动弹﹐使他不得不转眼看向卫非。
    「忍。」卫非简单的说﹐以闪电般的动作将他的剑收回销。
    「既然卫非都说了﹐你就忍一忍吧。」蔺析忙在他耳边说着﹐边叫乐毅一同把他拖去旁边消火。
    「左大小姐﹐把奶刚才的话说完﹐奶要我做什么﹖」还没听到任务就被人打断﹐朝歌没耐心的提醒她。
    「为我拿只火凤凰来。」她明眸一亮﹐又露出灿烂如花的笑容。
    「奶要只鸟做啥﹖」火凤凰﹖她做了那么多事﹐就只是要他去拿一只鸟来给她﹖「坏某人的风水壁。」
    「那只鸟在哪﹖」他懒得管那是什么风水壁﹐他只想知道他的目标物在哪。
    「雷万春府郏」
    本来还不把她当一回事的朝歌在听到这个名号后﹐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他作梦也想不到﹐她会派他去那个戒备比六扇门还森严的九天巡府宅郏九天巡府雷万春可是当今皇帝视为心腹的重臣﹐光是手中握有的兵马就不下百万﹔无数曾去暗杀雷万春的刺客皆丧命在戒卫的兵将手﹐而她﹐要他去﹖他步至她面前瞇眼低问﹐「奶有没有说错﹖那个九天巡府﹖」他在这死不成﹐她要他去那送死﹖「你不仅要夺火凤凰﹐同时也是刺客﹔你的第二目标就是雷万春﹐得到火凤凰时顺道杀了他。」雷万春的命也在她的清单上。
    朝歌掏出怀的黄历﹐边翻边咕哝﹐「我怎么这么背﹖」他是知道自己今年的运气差﹐但也实在太差了吧﹗「杀朝廷命官可是死罪。」盖聂又在她耳边吹着凉风。
    她眨着眼顶回去﹐「死人不会说话﹐而且人也不是我杀的﹐我何罪之有﹖」
    「假我们之手﹐奶同样有罪。」把身为主使者的她供出来﹐她的罪状就足以斩首。
    「你放心﹐你们每一个人的罪行都不会比我轻﹐我会让你们犯更重的罪。」她笑着给他一个反警告。
    卫非在盖聂惹怒她之前抚额叹息﹐「盖聂﹐少一句是一句。」
    乐毅气急败坏的掩着盖聂的嘴﹐「你就别多嘴了﹐想再拖累我们惹祸上身吗﹖」一直激这个女人﹐他就不怕她把他们害得更惨﹖「你们就行刺失败﹐本姑娘一概否认与你们有牵连。」她把话说在前头﹐与他们在外头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我们说了也没人会信。谁会相信左断的妹妹是刺客的主使人﹖」蔺析早已知道他们被架上梁山了﹐终于像卫非一样认命。
    「朝歌﹐雷万春没有那只火凤凰﹐他的风水壁则毁﹐雷氏的势力不出多时也必减﹐之后我要铲除他在朝中的党羽就容易多了﹐所以你一定要把那只火凤凰拿回来。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不接受失败。」她转眼肃然的叮咛﹐非要他把那只火凤凰拿到手不可。
    「奶何时要﹖」朝歌揉着犯疼的额际。
    「下次你来服药时﹐我要见到那只火凤凰。」她菱似的唇边虽漾着笑﹐可是说出的话很残忍。
    「只给我一个月﹖」他的头愈来愈痛。
    「你曾以龙腾鞭挑过无数山寨﹐抢了不下数百家钱庄﹐杀过无数邪教之徒及武林高手﹐拿一只鸟儿和一个没武功的人﹐应当难不倒你这赫赫有名的无影夫。」以她所知的资料﹐这个任务对他来说根本就不难﹐甚至是有点大材小用。
    笃信风水和流年的朝歌咬着牙吼﹕「奶说得倒容易﹐那个九天巡府的家比龙潭虎穴还难闯﹗」那个地方的风水最差﹐去过的刺客﹐没一个能活着出来的。
    「听奶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个未告诉你的重要消息。」她以恍然大悟的表情看着他。
    「什么消息﹖」今年运气太背了﹐尤其在遇上这个女人后﹐他的运气很可能会继续背下去。
    「雷万春关火凤凰之处﹐似乎请了高人设有重重机关﹐想要擅闯那个地方夺火凤凰﹐应该会比你说的龙潭虎穴还要难上十倍。」她笑咪咪的更正他预期中的困难度。
    他掩着脸﹐「我就知道﹗」唉﹐人背了﹐倒霉﹐没话说。
    「如果我的消息来源没错的话﹐想要夺火凤凰的人﹐十个有十个都死在机关。」她再向他介绍去过那地方前辈的下常
    「奶想害死我﹖」他微抬着眼皮﹐眉峰直跳。
    「怎么会﹖我这不是在向你指点别被害死的生路吗﹖」左容容掩着讶异的小嘴﹐绝丽的脸上挂着茫然不知的神色。
    朝歌叹息连天的垂下头﹐「我真是背到家了□□」办完这件事之后﹐他一定要叫卫非再把他的运气改一改。
    「卫非﹐我要回天牢。」眼见朝歌被派与的任务这么惨﹐乐毅很坚决的扯着卫非的衣领﹐表示他宁可回去给人砍头。
    盖聂也拉着卫非另一边的衣领﹐「我也是﹐回天牢总比被一个女人耍着玩好。」就算要死﹐他也不肯让这个女人玩死。
    卫非含笑地拉下他们两人的手﹐「阴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待在这陪她玩﹐不是比被那个笨左断砍头来得好﹖」
    「说得对﹐我要留着命﹐她叫我杀人放火也无所谓。」蔺析决心要待在这好好研究怎么把其它解药做出来。
    「朝歌﹐希望一个月后还能见到你来吃药。」左容容笑意盈然地对心情沮丧的朝歌说。
    「我算过你的流年﹐你今年就属此月运气最差。」卫非一掌拍在朝歌的肩上﹐对他直摇头。
    左容容再对朝歌伸出一根素指﹐「朝歌﹐雷万春死了即可﹐人头你不必提回来﹔但是火凤凰一定得拿回来﹐一只鸟换一颗药。」
    「我的命只值一只鸟的价﹖」孰可忍孰不可忍﹗他以愤恨的眼眸瞪死这个开便宜价的女人。
    「今日正好是初一﹐这月三十记得要回来吃解药。 别忘了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喔。」她回眸浅笑﹐缓缓步出凉亭。
    其它四个人皆叹息地重重拍着朝歌的肩。「你还真是流年不利。」
    「啧﹗还用你们说吗﹖」
    第二章
    站在太阳底下想了一阵子后﹐朝歌晃晃头﹐将手上的黄历收回怀﹐重新面对眼前正等着他的问题。
    在左容容的安排下﹐第一个奉命出征行刺的他﹐由六扇门地底的另外一条密道出发﹐顺利绕过六扇门外布守的衙役﹐直达京城繁华的大街。
    这四处可见六扇门贴出的寻人告示﹐他的画像和四个同伴的皆在榜上。不过因左断追他们太多年﹐不知已经贴过这种告示多少回了﹐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不但没人去看那些画像﹐连他这么明目张胆地站在街口﹐也没人认出他来去报官﹐甚至看也没看他一眼。
    这样也好﹐因为他不能再倒霉了。
    他是一个宿命论的人﹐对流年、时运皆迷信得很﹔尤其在经过教训后﹐他更相信一个理论﹐那就是当一个人倒霉时﹐其它的霉运也会接踵而来。而他今年跟霉神格外有缘﹐那霉神几乎是跟他形影不离﹐让他走到哪就背到哪﹐就算有个卫非每个月都会替他排解灾噩﹐可是他的霉运总是比卫非神算的功力更胜一筹﹔到后来﹐连卫非也放弃不再帮他了﹐只告诉他﹐今年过完后﹐他就可以远离不幸不再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