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捉来这的?」她原本还指望左刚能失职一回的,看样子,在有过让整座山寨山贼跑掉的经验后,左刚这回很努力地雪耻给步青云看。
    「是的……」
    「在民道上?」有空她干脆建议步青云改行去当算命的算了。
    「对……」她就连吞月城城门都还没踏出去,便被一群捕快给拦下,然后直接打包火速被送至天字一号房的客房安置。
    「步青云没克着你吧?」见识过步青云有多么克性坚强的她,在前些天听说了御史大夫已驾鹤西归的消息后,颇为担心的她,抬起八月的下巴左看右看,再将她从头到脚检查一遍。
    八月笑笑地拍着胸口要她安心,「我没事,连见了姑爷两回都还活得好好的。」
    可能是在她家小姐身边待太多年的缘故吧,说不定小姐福气也分了些给她。
    她笑得出来,如意可笑不出来。
    算他狠,逮了个八月,分明就是想将八月当成人质,她想,那三百两现银还有嫁妆跟聘金,应当也都全数被步青云给没收了,眼下的她,是无财又无势,背后的靠山更没有步青云的来得硬,再加上……一想到昨晚的洞房花烛夜,她想着想着就开始脸红。
    「小姐,这个千里侯,似乎不好对付。」八月不明所以地瞧着她红透半边天的脸庞。
    「……这还用你说?」她本人昨夜已亲自体验过了。
    那个男人平常到底是把那些教人消受不了的魅力藏哪去了?她现下是全身酸痛,像是骨头全都散了过后再重新组合过一回,再加上昨夜他比上回来得更加的卖力,这叫她要怎么忘掉他啊?
    尤其他还做了那些、那些……相当难以启齿之事,老天,她光是想想就觉得有股热气直往她的头顶上冲,她要是再全盘仔细回想昨夜所有的细节的话,她的顶上八成会冒出烟。
    就在如意一径地不愿回想,却偏偏愈想愈清楚时,习以为常的八月伸出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小姐?」哇啊,她究竟是想到了些什么,怎么脸红得跟柿子一样?
    「啊?」很勉强才将自己从旖旎的幻想王国拉回来的如意,一手掩着口鼻,很怕她想着想着鼻血就会喷出来。
    「姑爷究竟对你做了何事?」八月凑上前,好奇地以指戳戳她。
    「这你就别问了……」哪壶不开提哪壶?满面红霞的如意,只是尴尬地一手推开她好奇的脸庞,不想大清早就讨论那些会让她太过上火的问题。
    浑身酸痛到很想哀哀叫的如意,动作缓慢地下了床,走至一旁自她府上带过来的衣箱里,翻出一件件衣裳,顺道还去外厅搜括了一些步青云摆着好看、却是价值不菲的古玩。
    「小姐,你在做什么?」在她拎着一大包战利品回房时,八月纳闷地看着她那偷自家夫婿东西的行径。
    如意朝她勾勾指,「快过来帮我收拾衣物,咱们待会就走。」要是在这再待多待上个几天,并夜夜接受步青云那「过度下流」的虐待的话,搞不好往后她就真的不愿意走出这天字一号房了。
    「小姐……」八月转了转眼眸,很不忍心泼她冷水,「恐怕,咱们没法走出姑爷的天字一号房。」
    「为何?」
    八月一手指向外头,「一号房前后左右,姑爷都有派人看守着。」
    「啧,又来这一招。」如意不死心地握紧了拳。
    「该说这句话的,应当是我吧?」整个人半倚在门旁的步青云,冷眼瞧着新婚妻子大包小包想要落跑的模样,没想到在经过了昨夜后,她仍是不改初衷这么有毅力。
    「姑爷……」八月怯怯地瞧了他一眼,边说边往旁边走,「我……我先告退了。」
    「看样子你睡得很好,一醒来就这么有精神。」步青云走至她的面前,先是将她手中的包袱全都扔到一边,再好整以暇地将她全身打量过一遍。
    她埋怨地在嘴边咕哝,「什么睡得很好?我全身都快散了。」她能爬得起来,纯粹是自尊心在作祟,不然她早就躺回去睡上一天了。
    「喔?」他扬起眉峰,在心底反复咀嚼起她的话意。
    坐至妆台前正打算梳发的如意,在手中的发梳突遭他抽走时,她不解地看着他那张映在铜镜里不怀好意的脸庞。
    「你又想做什么?」在她整个人被他转过来,并轻松抱起摆回床上后,她愈看愈觉得情况不对。
    「替你揉揉,活络一下筋骨。」他邪邪一笑,心情很好地扳着十指,「我知道昨夜累坏了你,娘子。」
    她赶忙想要逃离现场,「不必了!」天晓得他的揉揉,到时又会走样到什么程度去。
    「这是闺房之乐。」他不慌不忙地将她给逮回来,坐在床边,将她整个人抱在他的腿上。
    「你少又来这套……」在他自后头埋首于她的颈窝里又咬又啃时,不想一整天连闺房都踏不出去的如意,连忙转过身,将他那双造孽的嘴以两手紧紧掩住。
    自掌心中可以感觉到他在笑,如意瞧着他那看起来似乎是温和了些的笑脸一会后,挪开双手,他随即含笑地将她抱好拥进怀里,两手满足地圈着她。
    侧首靠在他的胸膛上,静静聆听了他的心跳一会,如意看着他圈住她交握着的十指,总觉得他似乎有哪说不上怪怪的。
    「你怎了?」
    他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看着窗外一池的湖水。
    「除了这间客栈的房客外,你可能是这世上,唯一能够陪我在我身旁,不会离开,也不会因我命格而死之人。」
    听着他略带寂寞的语调,如意不语地拉开他的大掌,将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掌心里。
    「这么多年来,每个人都只是我生命中的过客,从没有人能为我留下,而我也从没法让他们为我留下过。」他并没有让她看见他眼中的失落,「于是我将自己关在这座湖里,不让自己受伤,也不想再让别人因我而受伤。」
    「可我没受伤啊。」她以指轻敲着他的胸坎。
    他叹了口气,「但你也不想为我而留下不是吗?」
    这才发觉自己方才的行为,可能因此伤到了他后,如意不禁觉得有些愧疚。她抬起头,由下而上凝望着他的脸庞一会,伸手拉下他的脸,在他的眉心印下温暖的一吻。
    「与我在一块,你的日子会很快乐的。」他将她的手心按向自己的心口,自口中所说出的话语,此刻听来,再真诚不过。
    听着他淡淡、再简单不过,却也是最实际的诺言,如意不知该怎么告诉他,那份窝藏在她的心底并开始生根的感动,正暖洋洋地在她的心头攻城掠地,她只是深情款款地瞧了他半晌,然后……
    她将脸一板,表情甚是不满地两手环着胸。
    「这就是你所能说出最动听的情话?」才这么一点点?以后她非得要叫他勤加练习不可,若是没达到能让她鸡皮疙瘩掉满地的程度,根本就不算是过关。
    「你要听下流版本的吗?」面上再次露出笑意的步青云,朝她勾勾指,跃跃欲试地问。
    她沉默了一会,当下所有的好奇心又被他给挑起来了。
    「有多下流?」
    他低声在她耳边道:「比昨晚的更猥亵也更煽情。」
    她不怎么相信地睨他一眼,「你行吗?」他究竟还能做到什么程度?
    「试试不就知道了?」就像他曾说过的,与其浪费口舌,还不如身体力行来得决。
    ※※
    她不该怀疑他的,他绝对办得到。
    经过半个月的折腾,几乎已经打算改行去写小书的如意,一早浑身酸痛的醒来后,就只是趴在步青云办公的桌案上,两眼直瞧着他一日比一日还要红润健康的脸庞。
    奇怪,他不是活不过春日吗?怎么到现在都没事?相反的,他的气色不但变得比她的还要好,且打她过门以来,她也没听他再咳过半声,先前那个痨病鬼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