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感动到话都说不出来了?以后要跟我留在边关了吗?”
    薛重阳这才回过神来,低下头说道:“倘若你在这里出什么意外,那一切就都完了……”
    “天塌下来都有我顶着,你操心这么多干什么?往边儿上去。”
    薛重阳开始飘飘然,感觉他再多说几句自己都想以身相许了,感动,真是感动。
    “我跟你去边关。”
    萧天耀眼神里带着疑问看过来:“你说什么?”
    薛重阳重复道:“我跟你去边关,去看亮如白昼的黑夜,去看漫天繁星,去肆意跑马,去喝没喝过的马奶酒。”
    薛重阳说完,看着萧天耀,正色道:“你带兵去支援,苏月此人,我得亲手杀了他。”
    萧天耀神情刚舒缓,本来听到薛重阳说愿意去边关嘴角都已经要上扬了,又听到他后面这句话,又皱起了眉。
    不等他开口说话,薛重阳就又说道:“萧天耀,你得让我去。”
    萧天耀有句话说的不错,他是大帅,而他只是个少将。
    就算顶破了天他也越不过萧天耀去,只要萧天耀在这里说一句,他就必须走,一刻都留不下来。
    薛重阳如愿,萧天耀带着八万萧家军走了。
    第一天,萧天耀心里一直觉得不太平,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好像这一走以后就见不到那个不如意就会破口大骂的人了。
    第二日,萧天耀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人家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他从天刚微亮右眼就一直跳个不停。
    眼看日头又要落下去,萧天耀突然调转马头:“林参将,你带大军继续赶路,本帅再追上你们。”
    他现在回建州,快马加鞭只需要一天。
    一天,他把薛重阳带回来,再赶上队伍,什么都不耽误。
    秦皓死了,陈朗渊自知再没有起死回生的可能,他一朝猪油蒙了心,站错了队,如今落得个乱臣贼子的下场。
    摄政王下令,陈家九族尽诛,遗臭万年。
    陈家军死的死,散的散,早就都跑得一个不剩了。
    还跟着苏月的,只有一些他们在建州培养的自己人。
    苏月如今完全变了个人,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狠戾。
    他守着秦皓的尸身好几天,守到尸体开始发烂,发臭,才寻了个上好的棺木,看着他下葬。
    “薛!重!阳!”
    苏月紧紧盯着薛重阳,倘若眼神能杀死人,薛重阳此刻早死了千次万次。
    “王爷培养你,让你有这身武功,让你有这层高贵身份,你竟敢叛变!是你杀了王爷!你该死!你该死!!!薛重阳!我杀了你!!!”
    苏月提刀,飞身上前,薛重阳举剑迎敌。
    两方人马厮杀在一起,场面混乱,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嘶吼声交杂在一起,一个又一个人倒下,鲜血把地面渗透。
    这就是战场,混乱不堪,见人就杀。
    二人打斗在一起,都是奔着取对方性命去的,招招致命。
    论武功,苏月不如薛重阳。
    但苏月招式刁钻阴狠,又带着毒,让人不得不更加防备。
    刀剑碰撞,刺耳的声音响彻黑夜,薛重阳目光如刀,死死盯着苏月,每一次出剑都要把他置于死地。
    剑光闪烁之间,两人身上都挂了伤。
    薛重阳本就受着伤,只能左手拿剑,速度远远比不上以前。
    苏月刀上沾了毒,刀刃不过划破薛重阳的手臂,他瞬间觉得眼前一黑就要倒下。
    不过一瞬,他把剑换回了右手,还包着纱布的手紧紧握着剑柄,再次出剑远比方才快速。
    掌心伤口又裂开,往外淌血,手上的痛感刺激着他,越打越是兴奋。
    不过是一只手,废了就废了,两只手都废了也没关系,只要能杀了苏月,就是断手断脚也值!
    苏月提刀冲到薛重阳跟前,照他的头直接砍下!薛重阳往后避开,刀锋划过胸口。
    他身上好几处被刀砍伤,伤口开始泛黑,苏月抹的毒开始生效,薛重阳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暗,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紧紧咬着舌头让自己清醒。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苏月必须死。
    苏月一天不死,他们就没一天安稳!
    可任凭他都快把舌头咬断,眼前也越来越暗,行动越来越缓慢,拿剑的手开始颤抖。
    他渐渐招架不住,重重摔倒在地!
    苏月一步步走向薛重阳,抬脚踢向他的头!
    薛重阳瞬间耳鸣,眼神涣散地趴在地上呕血。
    苏月居高临下,他身上也皆是伤,鲜血流了一身,他看着薛重阳的狼狈模样大笑。
    “薛!重!阳!我要你要下地狱给王爷磕头求饶!!!”
    说完举刀就要往他心口插去,就在这时,薛重阳突然站起,袖口对着苏月,手腕里的箭飞出射中了苏月,逼得苏月停顿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