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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碳灰色的光洁外立面,超大的窗墙比,杨晓北不过抬眼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个小区不便宜。
    车开进了宽敞明亮的地下停车场。
    宋思衡一把入了库,朝副驾的人说:“下车吧。”
    杨晓北解开了安全带,但一时起不来身,捂着胸口有些吃痛。
    宋思衡绕到了副驾那一侧,从外面替他拉开车门,然后伸出手:“来吧。”
    杨晓北握住了他温热的手掌,借了把力才顺利下了车。
    两分钟后,电梯轿厢门打开。杨晓北跟着宋思衡出了电梯。
    宋思衡打开门锁,两人走进了公寓,室内的灯应声亮起。
    杨晓北踏进玄关,往里打量了一眼,回头又看向宋思衡:“你之前是防着我啊,这么好的地方也不带我来。”
    “对,就是防着你。”宋思衡也不说假话,“你不也骗了我好几个月吗?”
    言下之意,都是骗子,都彼此提防着,咱们谁也没说谁。
    杨晓北闻言撇了撇嘴,也没有再多解释什么。只是他一拉开玄关的柜子,准备给自己找双拖鞋,却发现柜子最上层躺着一只很眼熟的手套。灰色的,上面还绣着一只白色的小绵羊。
    杨晓北摇了摇头,有些得意地看向宋思衡:“啧,你果然心里还是有我的。”
    宋思衡注意到他手里的东西:“下次别把什么破烂都丢在我车上。”
    说完他就从杨晓北手里夺下了那只手套,重新塞回了玄关的抽屉,再啪地把抽屉合上。
    一进公寓,杨晓北就开始四下打量,方方正正的大客厅边上倒是见着一个书房。其余的房间还不知在哪里。
    杨晓北放下背包,给自己找了舒服的坐姿,缓缓靠到了沙发上:“哎,我晚上睡哪儿啊?”
    宋思衡推开主卧的门,杨晓北也跟着进来,结果却被拦在了门口:“你不睡这儿。”
    “不是,都这会儿你还跟我见外呢?”
    宋思衡拍了拍他的胸骨固定带:“我怕压着你骨头。”
    说完他往西走了两步,推开了一间次卧的房门:“你的房间。”
    宋思衡早在出院时就做好了准备,他刚刚让家政上门来把次卧清扫干净,铺好了床。
    杨晓北探头往里一看,房间倒是挺大,有个二三十平米,一张近两米的大床,窗边是米色的棉麻窗帘,里面靠墙一排浅灰色的衣柜,床尾处铺着一张柔软的白色羊毛地毯。
    “挺好,就是有点冷清。”杨晓北评价道。
    宋思衡没有再理会他说的,而是转头帮他把行李拿了进来,顺带着把出院时医生开的一袋子药膏和口服药也拿了进来。
    “这五盒,每日服用,频次都写在盒子上了。这个是促进伤口恢复的凝胶,两天打开固定带和纱布换一次药,用一个星期。”
    “谁帮我换药啊?”杨晓北抓住他的手臂问。
    “你也没伤到手吧?”宋思衡反问。
    “啊,我这一扯又钻心的痛。”杨晓北捂住胸口,又捂住上臂,作疼痛状。
    宋思衡叹了口气:“你去洗澡,洗完澡我给你换。”
    这是第一次,宋思衡有些后悔自己家里没雇个长期的帮佣。
    “行。那我就自己去洗澡了。”杨晓北抬起手臂,脱下了宽松的T恤,露出了被胸带束缚的上半身,比起之前确实苍白单薄了许多。
    “我自己洗没问题的。”他重复道,语气显然意有所指。
    “什么意思?你需要我帮你?”
    杨晓北垂着眼睑,连连摇头:“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要是实在不行我不小心术后感染了,再回去住一星期院就好了。真的没事的。”
    杨晓北说着大有泫然欲泣的势头。
    宋思衡这一天有叹不完的气。他旋即抬手把自己的上衣也脱了,扔到一边,然后拍了拍杨晓北的肩膀。
    “去浴室吧。”
    【??作者有话说】
    小羊:来和妲己玩耍吧ο(=?ω<=)ρ⌒☆
    提前祝大家情人节快乐嘻嘻~
    第50章 坦诚相见
    宋思衡的公寓洗手间里安装的是防雾面镜,哪怕热水蒸腾、温度再高,镜子也依旧清晰,没有一点水雾。
    比如此刻,花洒温热的水流打在了杨晓北的肩头,再往下是用减张胶布草草遮盖的胸膛。宋思衡透过玻璃镜子,清晰地看到了这一幕。
    杨晓北在医院时也洗过澡,但都只是纯粹为了干净草草冲洗。他苍白的后背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
    宋思衡穿着一条缎面的睡裤,上身不着片缕,站在他身后,拿着花洒轻轻地替他冲洗,然后打上沐浴露的泡沫,柠檬味的。
    两人身高差不了太多,再往下洗,宋思衡也得蹲下身子。宋思衡的头发会无意识地蹭过杨晓北的大腿,有些痒意,杨晓北憋住笑任他揉圆搓扁。
    洁白的沐浴露泡沫顺着杨晓北的肌肉线条向下滑落,柠檬的清香绕在两人之间。然后是清澈的水流洒过,水珠飞溅,宋思衡身上也难免沾湿,发端和肩头都被水浸透。温热的空气里,两个人看起来都湿漉漉的。
    虽然已经坦诚相对过无数次,但还是少有这种单纯目的的共浴。
    宋思衡从来没照顾过人,此刻也是难得的轻手轻脚,耐下性子帮杨晓北把周身的寒气尽数洗去。
    半个小时后,宋思衡从玻璃门外的衣架上抽出一条宽大的白色浴巾,哗的一下给杨晓北自头到腿裹上。
    “怎么跟裹小孩儿似的?”杨晓北脸被蒙住,忙扯开浴巾透了口气。
    “你本来就小孩儿。”宋思衡不再跟他多说,拍了拍他的后腰催促人出去,“回房间等着。我洗一下。”
    等宋思衡洗完出来时,已经又是半小时以后。他换上了整套的睡衣,推开次卧的门,房间里却没有人。他转头又去了客厅,没有灯亮着,也没有人。
    宋思衡心底一紧,这人不会又自说自话跑了?
    转头就听见咔哒一声,主卧的房门打开了,杨晓北探出个脑袋来:“你终于洗完啦?”
    “怎么跑我房间去了?”宋思衡朝他走去。
    杨晓北没有回答,只是缩回了脑袋。
    宋思衡只得推门回到主卧,而此时的杨晓北已经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光着上身等待他。
    “侧过来。”宋思衡拍了拍沙发的扶手,示意他面对着自己。
    固定的胸带拆除了,减张贴也被撕下,杨晓北的胸膛裸露在外,没有了任何的遮挡。这是宋思衡第一次完整地看到他的手术刀口。
    伤口还没有拆线,胸膛正中间盘踞着一条长约二十公分的红紫色伤疤,盘根错节的细小针脚,看起来像是一条虬结的蛇。
    宋思衡没忍住盯着那道伤疤看了好几秒。
    “怎么了?很丑吗?”杨晓北抬眼看他。
    “没有。”宋思衡只是摇头,然后很快坐到了他面前,拿起了手边的凝胶。
    他将凝胶挤在棉签上,微微低下头来,小心翼翼地在他的伤口周围擦拭。冰凉的触感和棉签的刮蹭,杨晓北嘶了一声。
    “弄疼了?”宋思衡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不是。有点凉。”
    “凉没办法,受着。”宋思衡继续手里的动作,棉签自上而下,在伤疤周围游走。
    期间杨晓北缩了缩肩膀,又被宋思衡一把把身板掰直。
    没安静两秒钟,杨晓北又忽然笑了,忽然的颤动让宋思衡手里的棉签一歪,滑到了别处。
    “干什么?”宋思衡有些没了耐心,抬眼盯他。
    杨晓北眼底的笑意未散,看着他的眼睛:“你看这疤,像不像一条拉链。”
    说着,他还做了个上下拉开拉链的动作。
    宋思衡笑了一声:“怎么,你要拉开让我看看你的心脏?”
    然后,他余光瞥见杨晓北喉结滚动,却没有接自己的话。两人之间竟一下无言。
    “好了。”宋思衡把棉签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拍拍手起了身,“睡觉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