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朊明显变了脸,表情有些不悦,“你想问什么?你我都让任九意放了,其他的,好像和高小姐已经没有关系了吧。”
    房间里一时间有些尴尬,顾清湫看出来了汤朊的不快,示意高祈颜不要再说下去。
    高祈颜也深知自己说错了话,和汤朊说了抱歉后,便被高祈颜拽着回了家。
    两个人离开后,顾清缠便顺着汤朊的腿,爬了过来,他伸长的脖子,凑过去了鼻子,调侃的说道,“火药味,生气了?”
    “我才没有。”嘴上说着没有,汤朊的脸却已经黑到不行。
    “没有怎么不敢看我?”继续靠近,顾清缠攀附上了汤朊的脖颈,正视着他道,“把脸凑过来叫哥哥我亲一下试试,看看我们家小汤朊的火药味到底有多重,把祈颜姐和姐姐两个人都吓跑了。”
    没有听明白顾清缠的话,汤朊还以为顾清缠在生他的气,他低下了头,眸子垂着,“哥,你生气了?生我不给你朋友面子的气。”
    “怎么可能,我哪有你那么爱生气。就是能看出来,你很抗拒,抗拒祈颜姐问的那个问题。”想着顾清缠突然问道。
    “任九意有为难你吗?”
    “没有,谁能为难的了我,你又不是知道我,一等一的疯子一个。”
    “那是为了什么?你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汤朊不语。
    顾清缠见汤朊不愿意说话,便离开了他的身边,脚刚刚着地,还没有穿进拖鞋里,突然身后一双强有力的大手将他抱在了怀里,“怎么走了,我抱的正起劲呢。”
    “我给姐发个微信,叫她们别多想。”
    汤朊知道顾清缠还在意刚刚的事情,叹了口气,他把头窝在顾清缠的脖颈里,“哥,你怎么也这么八卦。”
    “我是关心你,怕你那天受了什么委屈,知道我家的汤朊受不了他人的委屈,我也就放心了。”
    “没受委屈。”汤朊回想着那天的情况,那天他去找任九意的时候,任九意正在自家的地下室里上香,他不知道他供奉的是神还是已经逝去的故人。
    汤朊只知道任九意当时的模样和平时不同。
    任九意从小便疯癫,什么也学不好但是在催眠方面却天赋异禀。
    他也不知道自己那时的一个想法,会一下子害了顾清缠和汤朊两个人。
    如果那天他没有将顾清缠带去汤家,或许,后面这一切的事情便不会发生了。
    似乎是发现了汤朊的存在,任九意抬起了头,眼神有些迷茫,“汤朊,汤远鑫死前,叫的是谁的名字,是我的还是师傅的。”
    任九意和顾行陆打过赌,他们打赌,催眠是否会完全取代一个人。
    任九意赌的是不会,就算潜意识,海马体被改变,可是基因心跳以及肌肉记忆,是无法被篡改的,所以他赌,就算是死汤远鑫还是会爱着顾行陆。
    而顾行陆赌的是会。他认为只要将人催眠那个就可以改变原先不相爱的两个人,也可以让不爱你的人爱上你。
    烟雾缭绕,逐渐将任九意的面容遮掩,汤朊看不清楚他的脸,只能发觉身旁任九意不断颤抖的肩膀,她在惹着眼泪。
    听到答案后,任九意的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眼角一颗一颗的泪滑落,“师傅,我赢了。”
    说出这句话时,任九意还是感觉自己输了,他一生还是输给了师傅。
    她没有得到那个男人的爱,也没有像师傅那样疯狂了一生,一生都在被不同的男人爱着。
    汤朊离开的时候,任九意还问了汤朊一个问题,她问,“汤朊你恨我吗?当年的事情,你恨我吗?”
    “恨。但是比起恨,我更愿意遗忘掉这些让我不愉快的记忆。”
    汤朊不是圣人,他做不到和解,也无法说出一些违心的话。
    叫汤朊要走,任九意叫住了他,“汤朊!其实那七个月,我不想你离开的,你离开我也只是想测试你对顾清缠的爱罢了。
    我爱你的父亲,爱了他一生。我可能快要疯癫了,我已经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了。因为给顾清缠做的催眠,我的意志力已经难以平衡了。”
    倏地的回头,汤朊询问任九意,“那你恨我,恨清缠吗?”
    “不恨,这些是我自愿的,我早就预谋着这一天了,我想把当初自己犯下的所以错,都还回去,希望你和清缠能够幸福,带着我,带着师傅,还有你父亲的那一份幸福下去。
    拜托,在我们身上没能呈现的爱,希望在你们两个人的身上能够看见。”
    任九意加大了声音,“你们两个,是世俗,是催眠,是潜意识的远离,也无法阻挡的爱……”
    声音渐渐远去,当汤朊回头,蓦然发现了自己父亲的遗像,他还是不愿叫他一声父亲,那样的一个人渣,把他关在在黑漆漆的地下室里那么多年,他怎么可能称得上是一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