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霜的月光下,他回过身,看向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凛乌。
    酒意正浓,凛乌在他眼底的倒影却无比清晰。
    此刻的珩澈,像是被暖化的冰雪,淌在春溪,泠泠沁人。
    “……”
    “阿澈?”
    声音略有些沉缓,
    “师尊可还记得,您的住处?”珩澈笑问。
    他的思绪有一半飘向了过往,借着酒意,如此开口。
    难得见珩澈这般笑起来,但
    凛乌:“……?”
    两人正在走的这个方向不就是吗?还有,怎么又开始叫他师尊了?
    反应过来眼前人是真有些迷糊了,凛乌近前将人扶着。
    “自然是记得。”
    哪知珩澈抬手攀上凛乌的脖颈,挂在凛乌怀中,放在凛乌颈后的手悄悄掐了个最低级的引雷诀。
    一道不大的雷电破空劈下,雷声炸开。
    “师尊……”
    “外面在打雷,徒儿害怕……”
    “……”
    特酿的酒气息清爽,还带点花香,漫在二人之间。
    凛乌自然没忘记当年那茬,无奈弯身将人横抱起来,不禁好笑。
    “我这不是在吗?还怕?”
    珩澈就势偏头靠在凛乌肩上:“现在徒儿不怕了……”
    他不怕了。
    不多时,便到了凛乌的院落。
    依旧是四处种着各式小白花,一棵红色凤凰花树下吊着秋千,小池中几支玉荷形态各异。
    此处萦着浓郁灵气,就算久无人住,也不会落灰。
    珩澈在进门时,咬上凛乌的耳朵,喉结略一动,热气酒香骤然喷洒在凛乌耳上。
    凛乌抿了抿唇,刚要开口,珩澈被酒水浸软的声音便落入他耳中。
    “师尊…徒儿想……”
    “…要”
    “……”
    凛乌深深吸了口气,眸色发沉。“我今日才知,原来阿澈喝了酒后……”
    这样会勾人。
    只是能不能先别叫师尊了……
    凛乌耳朵泛红,温和地吻上珩澈。
    素纱帐幔被带落,两色衣裳恋恋不舍地被迫滑下了床脚。
    唯有一件小的纯白的被遗忘在那雪色足腕,半掉不掉。
    ……
    那件纯白被勾起在半空中,轻轻晃荡。
    房门虚掩,门外的月光正要进来。
    珩澈迷茫的眸光颤动:“师尊…先…等等……”
    “…怎么了?”凛乌闻声停下,
    亲了亲珩澈的脸颊。
    “……”
    珩澈没有说话,但两人于此事上已有些默契,凛乌很快便明白过来,将东西从那个储物环中拿出来给了珩澈。
    这很好懂。
    珩澈接过,乱着声息开口:
    “师尊,我们…的俦契礼,还有多久…”
    凛乌沉身。
    月光缓缓顶开了房门,带入的却并非冷意。
    又碾过屋内最敏感的桌子。
    “……刚好半个月。”
    “……”
    “嗯…师尊…”
    照过桌子所在,月光不再盲目往前,一下接一下地继续照拂桌子。
    “夫君…可以不叫师尊吗?”
    “…不…不可以……”珩澈双眸像是刚从水中取出,还带着水光,眼尾浮出仍在不断加深的淡粉。他望着上方的帏帘。
    还有凛乌。
    “师尊…师尊……”
    凛乌动作都顿了顿:“……”
    面色在犹豫中逐渐变得更红。
    珩澈:“…怎么停了…师嗯…”
    做出有力行动,就是凛乌对此的回答。
    月光从原本的清浅柔缓尽数变为反义词,那件纯白被撞得不住在帐内晃荡,途中掉落也无人在意。
    屋内无数次被月光填满,暖白灼人的月白灌入屋内。
    少数顺着来时的方向,被挤得又淌出屋外。其余的,皆被反复的月光堵在其中。
    “师…呜…”
    珩澈被磨得难以连字成句,再也喊不出个完整的“师尊”来……
    “…当嗯…真…厉……”
    但哪怕只是几个字,凛乌也知道珩澈刚刚是在说什么。
    要命。
    他不介意更厉害一点。
    ……
    月光明亮了一整晚,而直到临近正午,两人才穿着一样的素衫,干干净净地从屋内出来。
    突然,凛乌幽幽来了句。
    “乖徒昨晚夸为师厉害。”
    珩澈手一抖,回想着整个过程。
    ……往后最好别再那样喝了。
    而后听凛乌继续道:“很多次。”
    ……
    …………
    罢了,反正是凛乌…
    于是珩澈索性破罐子破摔,抿了抿唇,垂眸开口。
    “嗯,师尊很厉害。”
    凛乌:“……”
    想想珩澈又改口说:“夫君很厉害。”
    那眼尾的红甚至都还没褪去。
    凛乌:“………”
    这一下子反倒叫凛乌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甚至有点面红耳赤。
    珩澈见凛乌这般无措的样子,瞬间领会到了往后该如何应对那些荤话,不自觉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