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酒点头:“嗯。”
    “什么味道的?”裴皎继续问。
    沈怀酒道:“葡萄。”
    “好可惜,我也想尝尝,但是只有一颗。”裴皎盯着沈怀酒的唇,语气带着遗憾。
    沈怀酒顿时手足无措,若知道只有一颗,他肯定不会吃。
    裴皎踮起脚尖,勾住沈怀酒的脖子,覆上他的唇,沈怀酒呼吸一滞,没有动作,裴皎轻易撬开他的牙关,屋内温暖如春,没一会儿裴皎的额发便湿透了,黏在微微出汗的脖颈上。
    一吻毕,裴皎嗓音喑哑:“不是很甜,有点酸。”
    沈怀酒知道他在说糖,还是红了脸颊,无意识的捏着裴皎的手指,两人手指相缠,像被风裹紧的绸带,难舍难分。
    裴皎不仅尝到了糖的酸味,还尝到了药的苦味,沈怀酒自打出生,几乎每天都在喝药,小时候还好些,年岁越长,喝的药越多,说是养身体,其实就是活受罪。
    裴皎很心疼,但是没办法,好在现在有了段星河,以后也有了期待。
    段星河来后,沈怀酒不仅每日喝药,还要定期针灸,身体和精神比从前好了许多,裴皎才敢光明正大的勾引,他私底下问过段星河,只要不是太疯狂,偶尔来个一两次没问题。
    奈何沈怀酒太过固执,无论他怎么勾引,沈怀酒也不多看一眼。
    调戏沈怀酒已经成了裴皎的乐趣,他喜欢看沈怀酒脸红的模样,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
    “马上就是年节,阿酒,我们马上就十九岁了。”裴皎看着沈怀酒,虽累了一天,但到了望月小筑,他感觉重新活了过来。
    “十九岁是加冠前的最后一年,加冠之后身上的责任会更重,沈大人跟文夫人有说过要请谁来为你加冠吗?”裴皎问。
    沈怀酒摇头:“他们从来不在我面前说这些,倒是殿下加冠时,不知道皇上会不会亲自到场。”
    “父皇若是到自然最好,不来也不打紧,我想邀请逍遥王叔为我加冠。”裴皎顿了顿:“一共三项,其余的邀请沈大人,再加上老师,应该够了。”
    “殿下思虑周全,父亲想必不会推辞,陈先生也不会,剩下的就是逍遥王了。”
    “逍遥王这些年远离朝堂,一心经商,连带着世子都未入重华宫读书,殿下想请他有点难。”
    逍遥王与昭王乃是一母同胞,听说关系很好,但两人年龄相差较大,再加上昭王故去多年,如今逍遥王是何想法,无人知晓。
    “在没有摸清逍遥王的心思之前,殿下绝不可透露自己的身份。”
    “我知道。”裴皎点头:“除了你,我不相信任何人,就算是顾叔叔,我也没有完全相信。”
    顾霖想向他投诚,裴皎并未给出明确的答复。
    “不过我猜大抵是用不上逍遥王叔的,父皇很有可能亲临,因为那个时候,三哥已经不中用了。”裴皎道:“父皇需要扶持我跟四哥抗衡,顺便下面那些小的,裴昭跟裴绍也会拉出来,就看他们能不能成事。”
    “殿下打算什么时候出手?”
    “不急,总要让父皇意识到他的身子其实没那么好,需要好好调养了。”
    裴麒是父皇用心培养起来的,怎会不伤心,裴麒出事后,听说父皇差点吐了血,现在不明显,是因为父皇心里有事,念着皇兄,也念着文贵妃,无心踏入后宫才得以保全精气,一旦他开始宠幸嫔妃,被那些年轻的痴缠住,身体会急速亏损。
    再说,就算其他妃嫔不发力,还有母妃在,为了抓住父皇的宠爱,母妃会无所不用其极。
    年节过后,皇帝果然开始宠幸嫔妃,去婉妃宫里次数是最多的,那些年轻的也没有太过冷落,前前后后加起来,一个月至少要去十几次,嫔妃们不懂他的心思,只会勾着他往床上去。
    在皇上看来,这些年轻嫔妃不仅颜色好,还乖巧听话,永远都不会忤逆他,眼神中充满了崇敬,唯一遗憾的是,这些人没有一个比得上从前的文贵妃。
    皇上每每想起都忍不住叹息,站在长乐宫外流连,想进去看看,可是他不能。
    他有他的难处,若是轻易与文贵妃重修于好,便是对不住金陵的百姓,就算他能进去,文贵妃大概也是不想理他的,襄阳侯府的人充军的充军,发卖的发卖,文贵妃定是恨上他了。
    又是一年秋猎。
    裴皎跟在裴晋跟裴修后面,裴修偶尔会落后几步同他说话。
    没了太子,裴修不再隐藏,最近半年锋芒毕露,几次在朝上跟裴晋对着干,提出不同的意见,让裴晋很是不爽。
    裴晋多年来一直屈居人后,上面突然没了人,好不容易扬眉吐气,还来不及耀武扬威,又开始被裴修各种绵里藏针的算计,父皇不仅不采纳他的意见,反而次次听裴修的,朝中大臣的嗅觉跟狗一样,虽没有站队,却默认更加偏向裴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