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噗通。”
    “噗通噗通。”
    哪里来的声音?
    “噗通噗通。”
    不大不小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嘈杂的人群声如同潮水一般褪去,只剩下了心底最简单的想法。
    原来是他自己的心跳的声音,琴酒想。
    高兴,他竟然会感到高兴。
    这种压抑的高兴并不显眼,但就像是空气、像是风、像是水,不注意就会留意不到,但是确确实实在人生活中存在着。
    而在如同死水一般寂静的世界里,这点兴奋便更加明显。
    琴酒想嗤笑自己,想仰天大笑,他变了,变得不像自己了。
    那位先生想让他死刑,想让他拦下所有的罪证。他遵循,他没有任何想要背叛的心思。他知道死亡对他而言是一种解脱。
    但是他没有。
    他可以随时选择死亡,因为他知道如何让一个人以最快的速度流失生命,即使手上没有任何武器。
    但是他没有。
    努力为他辩护成无期徒刑的御剑就像是马戏团表演上引人发笑的小丑,而在御剑想让他活下去的时候,他竟然觉得活下去也不错,比小丑还要更加可笑。
    曾经药物的发作使他持续不断地感到疼痛,他早已习惯了这种疼痛,但是现在,他竟然在疼痛中感受到了一丝甜蜜。
    不明白,不在意,他是那种想做什么就会做什么的,凭着本能行动的野兽。
    警卫正准备压着琴酒退庭,可是他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人已经离开的大门。一正一反,他们即将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就像他们的未来。
    “喂,发什么呆该离开了。”
    他抬眼。
    警卫竟被他吓得打了一个哆嗦,甚至不再敢靠近。
    呵,无趣。
    但是在这无趣又麻木的人生中,他多了一个旗鼓相当、与之抗衡的对手。
    他突然理解了贝尔摩德所说的天使。
    不,那不是天使,应该是蛊惑人心的恶魔才对。
    【N年后】
    【12月25日上午9时05分】
    【米花町机场】
    御剑怜司身穿着深蓝色西装,外面套了一件长款外套,律师徽章在他的胸前闪闪发亮。他并没有像其他古板的律师那样喜欢抹发胶,额前的头发随意地搭着,自然地分成了三七分。
    他个子高,下颚线极为流畅,即使带着墨镜不乏可以看出帅气的脸庞。举手投足之间又透露出精英的气息,惹得周围的人频频偷偷打量了过来。
    他刚下飞机,前脚才在意大利和沢田纲吉挥手告别。
    “怜司,不考虑在意大利多待一阵子吗?”离开时,沢田纲吉的眼神中还透露着一丝不舍,“我这边很快就要忙完了,我们可以一起去那不勒斯度假。”
    “真的很快能忙完吗......”御剑怜司悠悠堵住了话题,“六道骸已经三进三出监狱了,每次都是我在帮忙辩护,感觉审判长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对了。”
    “啊哈哈哈哈哈,给你添麻烦了。”
    御剑怜司几乎是每两个月就要飞一次彭格列,人没有职位,但是出现次数高到彭格列上下全体成员至门口的保安都认识他了。
    阿纲想要重新整治Mafia之间的风气,身为好友的他自然大力支持。
    如今教父的位置稳了,但是阿纲却更加忙碌了。像这种一起度假的话语已经说了不下三次,可是每次都以其中一个人过于忙碌而无限拖延。
    就像现在,他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到米花町就是因为接到了新案子。
    “怜司,这里这里!”
    御剑怜司拉着行李,朝着车子走去。织田作和太宰知道他回来后,特地过来接他去法庭的。
    “最近小说写得怎么样?”御剑怜司问织田作。
    “唔......已经试着朝出版社投稿了。”织田作神色认真地回答,“虽然有点不太满意,但是总算写出了结尾。不过以我的水平,应该拿不到名次吧。”
    “织田作的话肯定没问题的!”太宰治显然比作者本人更加充满自信,“那篇小说我已经看过了哦,讲得是一名律师与检方互相作对,最终发现对方是超级大恶人的故事。如果没有拿到一等奖的话,绝对是出版社那群人的眼光有问题啦。”
    “太宰,不可以去威胁出版社。”织田作的眼神犀利了起来。
    “是啊,毕竟你现在已经离开了港口Mafia,要记得遵纪守法哦。别指望我去当你的辩护律师,我已经够忙的了。”御剑怜司认同地点了点头。
    在这几年里,太宰治在某一天突然以太累了为由辞去了首领的职位,把港口Mafia还给了森先生。
    御剑怜司在当中想办法和异能特务科的坂口安吾一起出谋划策,太宰成功地洗白上岸去了武装侦探社。据他自己所说,他的主要职责是催促织田作写小说,但是这句话有多少真实性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