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咲的手指抚在窗框上,窗棂的影子落在她的脸上,宛如纵横交织的牢笼。
    “十年前。”
    铃兰一惊,走到她身边, “朝咲姐姐,你平时不是说不能相信男人的话吗?都十年了,说不定那个男人早就忘了和你的约定,再说,当初他也许就是随口说说,何必当真呢?”
    “我能有今天,也是因为他。”朝咲转过身, “你之前不是问过我,要怎么样才能不卖身就能在这里活下去。我的回答是,第一次遇到的客人是个好人。这个人就是他。”
    “那天我只是陪他说了说话,后来他就用尽一切资源提高我的名气,说我是才女,也因此有许多客人慕名而来。我才能走到今天。”
    “我答应过他,等他带我离开这个地方。没想到,就这样过去了十年,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明明我对他一无所知,他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
    “不过遇到铃兰和小柊之后,我也大概明白了。他曾经说过鬼的事情,说鬼是世上最残忍的生物,他也随身带着那样的刀。”
    铃兰的瞳孔微收, “难道……”
    “应该是鬼杀队的人。”朝咲的声音慢慢变小, “所以,也许早就已经死了。”
    “其实,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太记得了,但还是没办法轻易放弃约定。”
    “姐姐……”雪村铃兰有些不好相劝, “我希望姐姐能幸福。”
    朝咲明年就满27岁不能再当游女,到时候也必不会再有人愿意赎她,这一点她自己应当也非常清楚。
    “我明白,我会再考虑一番的。”朝咲拉过她的手,轻叹道, “倒是铃兰你啊,要是我离开这里,还真的放心不下你。”
    “你不像我和时雨,没机会从小就学习书画琴棋。没有另外的才艺,也不愿意糟蹋了身体,在这烟花之地,要如何能活得下去。”
    “我这一走,店里少了一大笔收入,老板肯定不会再纵容你。而且,清叶会替代我花魁的位置,她为人娇纵,怕是会欺负你。”
    “哎呀,你就别担心我了。”铃兰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卖不了簪子手帕,可以卖暖宝宝啊!做起来也不难,说不定有哪位慧眼识珠的甲方爸爸愿意投资,还能借机推广,扩大市场,成为富婆,给自己赎身。”
    朝咲不禁叹气, “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啊。”
    “总之你别想我的事了,只要朝咲姐姐能够离开吉原,幸福快乐,我就很满足了。”
    “而且姐姐之所以能吸引客人,也是夜以继日的努力,才情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有的。那么努力的姐姐,值得有一个好的结果。努力就该有回报,这是天理。”
    她拿起桌上的苹果,啃了一口道。
    朝咲笑着摇了摇头, “我看你最近倒是开朗了许多,事情已经解决吗,和那个叫……童磨的人?”
    铃兰又不禁想起了昨晚的事, “嗯,我现在完全明白了,他果然是人渣。”
    “哎……?发生什么事了吗?”
    ——
    如果要问世界上最惨的生物是什么,那一定是极乐教的鱼。
    空我昨天才卖的新鱼,早上起来就翻白了一大片。
    教主大人又把鱼喂死了。
    童磨又趴在护栏边,望着鱼发呆。
    “啊!跳出来了!”
    “啊,又掉下去了。”
    并对锦鲤跳出莲花池发表自言自语的高兴和失望实则毫无意义的感想。
    不是,教主大人,麻烦夜行生物的你晚上不睡觉可以出门赏紫藤花,别霍霍可怜的鱼了行么。
    不过不用问他大概也能猜到,肯定又是教主夫人不理他了。每次他俩搞冷战,遭殃的都是极乐教的鱼。
    虽然都快成了习惯,但为了可怜的鱼儿着想,他还是决定帮教主大人一把,去看看铃兰大人那边,解一下情况。
    童磨朝池中央扔了一颗莲子,荡起一圈圈涟漪。一只红黑花纹的锦鲤以为那是鱼食,张嘴将莲子吞了进去。
    空我说离开极乐教办些事,又只剩他一个人在这里了。
    小雪似乎讨厌起他来了,特别讨厌他说喜欢她。
    为什么呢,果然搞不懂。
    哎,这就是所谓的“女人心,海底针”吧。
    自从三天前小雪把缝好的香包扔给他之后,他就被拒之门外。
    那天,她非常生气,为什么啊,他只不过把她抱了起来啊。
    不过,香包还是很好看的,外面绣是的椿,里面装的却是紫藤花,明明之前说好了要放山茶花的哎。
    事实上,相比较山茶我更喜欢紫藤,小雪一定是发现了这一点才临时换掉的吧!
    小雪好贴心!
    他嗅着香包上淡淡的香气,流出了鼻血。
    他震惊地抹了一把鼻血……
    完了,小雪含量不足,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