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问题想要请教您。”宗像礼司跪坐在榻榻米上,看着阿道夫·威茨曼。
    阿道夫·威茨曼跪坐在宗像礼司对面, 原本直垂到腿的银色长发已经被剪短, 在他脑后梳成了一个小揪揪。
    天天在飞艇上不沾凡尘还好, 下来之后生活了一段时间,发现头发太长真是不方便。
    阿道夫·威茨曼给宗像礼司倒了杯茶, 递给对方。
    “多谢。”宗像礼司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好茶。”
    阿道夫·威茨曼微笑着说:“是中尉的茶叶。”
    宗像礼司看着阿道夫·威茨曼, 这段时间下来, 他眉宇之间萦绕着的淡漠消弭了许多,脸上的笑容带着温柔的味道。
    他想,黄金之王这段时间也应该很高兴吧。友人的陪伴是一件让人感到愉快的事。
    不管是黄金之王还是白银之王, 或是他自己都是一样的。
    宗像礼司在黄金之王死后也曾独自一人守护德累斯顿石板, 也体会过那种寂寞。
    ——虽然他跟周防尊现在并不能完全算是友人了。
    “宗像先生?”阿道夫·威茨曼打量着他, 友好地问, “你看起来很高兴。”
    宗像礼司歉意一笑,“抱歉, 我走神了。”
    阿道夫·威茨曼眨了眨眼睛, 调侃地笑着问:“很难得,宗像君也会走神。难道是……恋爱了吗?”
    宗像礼司愣了一下, 他推了推眼镜, “这么明显吗?”
    这次轮到阿道夫·威茨曼愣住了, 片刻后, 他回过神来, 惊讶地说:“真的啊?!”他狡黠一笑, “我就是随便一猜。”
    不过,阿道夫·威茨曼欣慰地看着宗像礼司,“这样很好。你跟中尉一样,都背负着太多责任。”所以,有人能够分担是件好事。
    宗像礼司感慨地说:“御前身上的担子比我重得多。”正因为经历过,才能如此肯定地说出这句话。
    “是啊。”阿道夫·威茨曼转了转手中的茶杯,又是惆怅又是自豪地说,“中尉他,好像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
    宗像礼司说:“跟您在一起的时候,御前一定是高兴的。”
    就像上一次,黄金之王在生命中的最后一段时光,选择了离开御柱塔,到白银之王的飞艇上,跟对方一起度过。
    也许只有到那个时候,黄金之王才能够暂时放下身上的责任吧。
    这么想来,他似乎幸运许多。从一开始就生活在这个和平的时代里。
    正因为如此,宗像礼司的指腹抚摸着青瓷茶杯细腻的杯壁,绝不能让人破坏它。
    宗像礼司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他朝着阿道夫·威茨曼微笑,把话题转回正轨,“威茨曼阁下,请问您知道绿之王比水流吗?”
    “绿之王吗?我没有接触过。”阿道夫·威茨曼眨了眨眼,话题中突然出现了另一位陌生的王权者让他生出了几分警惕之心。他问:“宗像君,发生了什么事吗?”
    宗像礼司说:“我就单刀直入地说了,之前我发现绿之氏族Jungle在针对赤之氏族吠舞罗,通过调查后,我发现这是绿之王比水流有预谋的行为。”
    “什么?!”阿道夫·威茨曼诧异地问,“绿之王……”他停顿了一下,问,“这件事,宗像君是希望我转告给中尉吗?”
    他从不干涉王权者之间的斗争。
    “不,我是来找您的。”宗像礼司说,“绿之王很在意您。”
    阿道夫·威茨曼疑惑地说:“我已经半个世纪没见过外人了。”
    “我知道。”宗像礼司表明自己并没有怀疑白银之王的意思,他解释道,“您到Scepter 4去过几次,我发现Jungle的……成员,曾经到Scepter 4附近监视您的动向。”
    宗像礼司拿出一张明显是监控截图的打印纸,“这是在监控中发现的。”
    阿道夫·威茨曼接过那张纸,看着纸上打印出的画面。
    ——是他从御柱塔成员在保护下从车里走出来,他的面前的Scepter 4的铁艺大门,而在对面的屋顶上,一只绿毛鹦鹉正停留在那里梳毛。
    宗像礼司指着画面上的鹦鹉说:“这只鹦鹉名为琴坂,是Jungle的一员,作为绿之王比水流行动的媒介出现。”
    “媒介?”作为德累斯顿石板的最初的研究者之一,阿道夫·威茨曼很快就理解了,“绿之王可以通过这只鹦鹉的眼睛看到鹦鹉看到的画面?”
    “是的。”宗像礼司肯定了他的猜测。
    阿道夫·威茨曼不解地说:“他为什么这么关注我?”
    绿之王出现的时间很晚,跟他应该完全没有过交集才对。
    宗像礼司推测黄金之王也不知道绿之王比水流对白银之王的重视。如果不是他见识过的话,他也不会想到这一点。
    “这与绿之王的目的有关。”宗像礼司说,“绿之王想要彻底解放德累斯顿石板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