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霜哈哈大笑,“好,那就让他这辈子都别再演了。”
    其实叶砚浓并没报那么大希望,毕竟叶凌霜也不能一手遮天,而谢知煦最近越发如日中天,公司不会舍得放开他这棵摇钱树,就算公司舍得放,只要谢知煦想,他哥谢潮生的公司也能和叶凌霜相抗。
    让她很宽心的是,萧淮是个有良心的,在得知东窗事发的第一时间就果断表示,自己不会出手帮忙,让谢知煦自生自灭。
    但不知道是谢潮生良知作祟,还是谢知煦做贼心虚,他居然真就被悄无声息地封杀了,好一阵子都没冒出动静。
    叶砚浓很是快活了一阵。
    但很快她就不太快活了,因为她爸和她妈给她强制安排起了相亲,这夫妻俩吵了二十多年,忽然在这一件事上达成了强烈的共识,唯有在这时候他们开始一致对外,这个“外”就是叶砚浓。
    相亲之路挺坎坷,据她爸说,都是因为她名声不好,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声色犬马,没有几个好人家愿意娶这样的媳妇。
    叶砚浓安慰他:“放宽心,你看当年,所有人也都知道你喜欢声色犬马,你也照样找到我妈了啊。”
    叶三公子转身怒走。
    叶砚浓在相了几次亲之后又见到了谢知煦。
    她的几次相亲都没能成功,平心而论,不是因为她爸她妈给她挑的对象有多极品,他们确实也尽自己所能给她挑了些平头正脸的才俊,只是因为她有一个要求——孩子得跟她姓。
    叶砚浓不排斥生孩子,但不能因为结婚耽误事业,她要继续拍戏继续写剧本。她同意相亲结婚,除了继续工作外就只有随母姓这一个条件,她爸觉得这就等同于拒绝,因为没有哪个男人会在不入赘的情况下答应这种事,但叶砚浓态度极其坚决,她妈怎么拉着她和她说和她哭和她叹气都没用,只能先让她相着看,期待遇见哪个傻子能色令智昏同意了。
    才俊们在这件事上却有着出奇的执念,哪怕他们平时面对女人再昏头,也绝不肯答应这“违背传统的无理要求”。每一个相亲对象都不同意,虽然他们都是富家公子哥,有着正常的礼貌和教养,但孩子跟女方姓这一点都让他们不肯接受,其中有一个甚至说:“不跟我的姓,那还是我们家的孩子吗?”
    叶砚浓说:“杨先生,我记得您母亲姓张。”
    杨先生说:“是。”
    叶砚浓很疑惑道:“我们见面就是张夫人安排的,她没有告诉我您和她断绝关系了啊?”
    杨先生说:“什么?”
    叶砚浓一挑眉,说:“您和她不是一个姓,按您的道理来说,就不算她的孩子了吧?”
    杨先生拂袖而去,叶砚浓坐在那,翘着二郎腿喝桃花酒酿,满意地吹了吹漂浮在当中的一朵桃花。
    这时她突然感受到身后灼热视线,一扭头,谢知煦正将他的墨镜往下挪了一瞬,露出一双笑盈盈的眼睛。
    叶砚浓皮笑肉不笑道:“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如果你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直接按诈骗罪告你?”
    “我来给你送些情报。”谢知煦坐到她对面,无辜道:“你先听我说说,保证是你需要的情报。”
    叶砚浓说:“你要吐什么象牙?”
    “刚才那位杨先生是个妈宝,他妈原先也是演艺圈的,把跨越阶级当成自己毕生的荣耀,如果你和他结婚,以后就不能再拍戏,也不能写剧本,你的事业会全部化为泡影,只能和她妈一起穿梭在各种阔太太局里。”
    叶砚浓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愿意和他结婚?”
    谢知煦又说:“盛家那个,阳-痿,医院确诊的。”
    叶砚浓差点把桃花吹飞出去。
    “钱家那个,外面女朋友刚打了胎,等你接盘。”
    “苏家那个,前女友因为他太小和他分的,不是岁数的小。”
    “胡家那个,之前嫖过被抓了,不知道有没有病,我估计多少带点吧。”
    他挨个把叶砚浓这些日子的相亲对象报了一遍。
    “这些你父母问不到的,都是内部消息,他们圈里说的,你可以自己去找朋友查,是真的。”
    叶砚浓喝完最后一口酒酿,把杯往桌上重重一放,“行,谢谢您。”
    接着她就拎起旁边的包站了起来,头也不回要往外走。
    谢知煦在她身后喊:“叶砚浓!”
    叶砚浓心骂他有病,好歹他们也是公共场合的公众人物,他也真不怕把粉丝招来,绝不能只招来她的粉丝,于是她也提起嗓子喊了一声:“谢知煦!”
    她这嗓子喊得是真响,这家店本来就安静,她这时候才发现,店员也不知道都去哪了,叶砚浓气笑了,她说:“你有病吧?”
    谢知煦说:“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叶砚浓本来想走,想了想,却折回来了,她拉开凳子复而坐下,将头发随意往耳后撩过去,勾起唇角道:“谢知煦,我太好奇了,你到底觉得你自己在我这里还剩下什么优点和吸引力,能让我同意你这种奇葩要求?”
    谢知煦很认真地考虑了下,平静道:“我在床上对你还算有吸引力吧,如果不是东窗事发,你应该还会愿意继续这段关系。”
    “你也知道东窗事发了啊?”叶砚浓笑了一声,说:“结婚要紧的是人品,是诚信,你认为你有诚信这个东西吗?”
    谢知煦反问:“你只是想生个孩子,找个基因不错的对象,你既不会爱上我,也不会好好和我过日子,那么我的人品怎么样,重要吗?”
    叶砚浓又笑,她说:“不重要?那我给你找个漂亮的杀人犯当老婆你干不干?你从一开始就骗我,我怎么知道你以后不会对我做什么?你杀了我,再霸占我的家产,拿我们家的钱去投给你们家,或者是找点什么借口,以姑爷的身份盗取叶家机密,这都是你的人品可能做出来的事情。”
    谢知煦叹了口气,“浓浓,我喜欢你,我知道你不信,但我当时没有别的办法……”
    叶砚浓不想听他说这些车轱辘鬼话,她说:“谢知煦,你特别生不逢时你知道吗?这要是在六七十年前,你肯定能评上个劳模,工作日夜不息,组织都要推荐你去-中-央献花。”
    谢知煦喉结滚动了下,听她接着说:“这么热爱你的事业,白天晚上不休息地演,在片场演完在我面前演,没事,虽然你以后不能演了,但我可以给你定制个奖杯,就当我们的散伙礼物,视帝影帝大满贯,你不用谦虚,你绝对当得起。”
    谢知煦等她说完了,又准备站起来拎包走了,这才深吸了一口气,“你不信我,可以信法律,你找人公证,都按你说的办,我这辈子不能踏进叶家公司大门,一旦我和你离婚,拿不到一分钱,一旦你中途有什么意外,我也拿不到一分钱……还有别的什么随你写,我可以直接签。”
    叶砚浓眼中神色终于从纯看戏而变得有些意外了,她起先只是像看耍猴一样看谢知煦的表演,此刻她却正了正色,“你图什么?”
    “我说了——”谢知煦毫不犹豫道:“我喜欢你,我想娶你。”
    叶砚浓放下包,站起身,去吧台自己动手打了个冰激凌,给谢知煦也打了一个,“来,吃口凉的清醒点。”
    谢知煦咬了一大口,叶砚浓问他:“怎么样,清醒了吗?”
    谢知煦说:“我喜欢你,我想娶你。”
    叶砚浓问:“我再给你打一个?”
    谢知煦说:“孩子可以跟你姓,我家没这要求,我也没这要求。我之前和你说的是真的,因为我小时候算命,算命的说让他们把我当女孩养,所以他们以为我会弯,打算把大部分家产都给我弟弟,给我就准备了点陪嫁。”
    叶砚浓“哦”了一声,“所以你想让我助你夺回家产?”
    “我不需要。”谢知煦说:“你可以查我所有的过往,我对打理公司从来没兴趣。你不放心的话,也可以和律师说写协议,如果我动用叶家任何关系,就把我名下所有资产赔给你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