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虽然你的年龄只有我的百分之一,但你在我心中的重要性,绝不打折扣。”
    她目光闪动,即使还有什么担忧,都在他充满感情的嗓音里融化了,她很感动。“拔踏卡玛那米拉咩……”
    他愣住。“你说什么?谁教你这句话的?”
    “温署长。我今天去找她……呃,遇到她,她教我说这句话,说它是保护咒语,对你有很好的效果……”她住嘴,因为他表情有异。“我念得不对吗?”
    “很对。你再念一次。”这根本不是什么保护咒语,她被那女人捉弄了。听她煞有介事又虔诚地念了一次,他嗓音微微沙哑。“再念一次。”
    她又念一次,再一次,因为它的效果,她用心地念了很多次,直到他制止她。“快化妆吧。”
    虽然很想听她继续说,但继续下去,他会不想让她出门,唉。
    两人惹眼的装扮一上街,果然引来很多注意,奇装异服的两个人,还真像艺人。他们说好不笑,要装酷,贝苹觉得有趣,想笑又得忍住,只能逮着机会偷笑,每回看她转头对着角落掩嘴,回过脸又一本正经,赫密忍不住也好笑。
    夜晚,霓虹照耀,白天已经逛过的街道再走一次,会腻吗?贝苹发现,偕同心爱的人来逛,有不同感觉。她挽着他,像个导游,带他走她最喜欢的一条街道,介绍她喜欢的几家店,哪家服装店专进她喜欢的日系风格,哪个只有一坪半的小店卖精致的小物,她跟哪家的店员熟了,购物有折扣。
    他们驻足银楼前,她指给他看自己发现的一条漂亮项炼,换他跟她讲解珠宝如何设计制造。
    赫密预计逛街会很无聊,为了不扫兴,他打算事事装作有兴趣,没想到他不需要假装,一切都很有趣。
    平凡的事物透过她的眼睛,都披上有趣的外衣,她有本事把贫乏平淡变成惊奇趣味。他不喜欢嘈杂,但听她的声音生气勃勃地穿越众多声音里,这些声响让夜晚丰富;他不喜欢拥挤,可是很平民地和她搭公车,公车里人挤人,他想,这世间有多少人啊,他们竟能相遇,在这晚共乘一辆车,他内心充满奇妙的感动。
    他们决定要看电影,没想到电影院外购票人龙排了一大圈,教贝苹傻眼。她本想在对街的便利商店买点吃的,再进电影院,没想到人这么多。
    “怎么办?还有十分钟开演……”人龙好长,排队和买食物只能选一个。
    赫密决定。“你去买,我排队。”
    “你可以吗?”要尊贵的祭师挤在人群中排队?感觉实在大不敬。
    “快去。”他推她。
    贝苹赶快跑到对面商店,挑了零食,没想到商店里也是一堆要看电影的人来买零嘴,一样排着长队伍。等她结帐出来,更紧张。糟糕了,他一定会不高兴,他不喜欢吵,他不喜欢等待,他喜欢事情井井有条,他一定不耐烦了……
    她抓着零食赶快跑,远远就看见他矗立人群中,非常醒目,一群高中生模样的年轻孩子围在他身边,还有人对他拍照。
    拍照?低调的他哪能忍受这么无礼的冒犯行为?要是惹他不高兴……她不敢想像后果,急冲到他身边,伸手挡镜头。“别拍啊!”
    拍照的高中生惊哗。“哇,大哥,她是你女朋友吗?你们穿情侣装耶!好酷!”
    “大哥”?这熟稔语气教她错愕,赫密淡淡微笑,将她揽在身边。
    “好酷啊你们,大哥你好帅,女朋友还这么可爱,来来,一起拍一张……”
    他却脸一沉。“你们拍够了吧。”拉着她背对孩子们,不再理会。
    她疑惑地瞧他,他解释。“他们大概是看我打扮很怪异,过来搭讪,我照你上次说的,跟他们说我是乐团主唱,他们问我能不能拍照,我觉得无妨,就让他们拍几张。”
    “那为什么不让他们拍我?”
    他皱眉,表情有点别扭。“我不想让任何人拥有你的身影。”
    她傻眼,原来他占有欲这么强啊?她心里一阵甜,又忍不住好笑。
    进了电影院,他们的位子在最后一排,他先坐下,然后抱她坐在他腿上,不理旁人侧目。
    她很吃惊。“你做什么?”她想坐到自己位子上,他制止她。
    “我想这样抱着你,看电影。”
    他的身体比座椅舒服,她好享受地赖在他怀里,吃喜欢的零嘴,看好看的电影,她笑盈盈,这是她有过最棒的约会。
    他也很享受,黑暗让他舒适自在,又抱着暖呼呼的她,她戴上了他做给她的黑蛋白石饰品出门,它的游彩在黑暗中灿烂,更衬托她。她的秀发蹭着他颈窝,搔痒他心底,她和观众们跟着剧情惊呼或发笑,但他只留意她,他没办法专心看电影,老是为她的发香或笑声分神,尤其当电影进行到一个稍长的风景镜头,她回头,凑在他耳边说话。
    “拔踏卡玛那米拉咩……”软绵绵的口气听得他身体焦躁,若他们在家里,在他的床上,他要把她压在身下,彻夜热情地占有她……
    他们看完电影,又到处走走逛逛,直到霓虹灭尽,剩路灯照耀夜世界,人群散去,冷冷清消,她困了,他们才回家。
    贝苹卸了妆,简单泡个澡,换上睡袍,就见赫密站在洗脸台前,往下巴涂了满满的白色泡沫,取出一把闪亮的剃刀,她已经蒙胧的眼睛忽然发亮。“你要刮胡子?”
    “嗯,长了一点点。吸血族不像人类毛发生长得快,我们大约半个月刮一次胡子就够……”
    “我帮你!”她好兴奋。“让我刮好不好?我一直觉得剃刀很漂亮,用剃刀刮胡子很帅气,让我试看看好不好?”
    “你帮人刮过胡子吗?
    “没有,可是我很会削苹果,皮都削得很薄!”
    他是苹果吗?他低头觑她,她满脸期待,但是,让一个爱困的女人,拿一把锋利剃刀靠近他的颈动脉,有点理智的男人都会严峻拒绝,幸好,他不是一般男人,他的颈动脉禁得起她失手几次。
    他抱起她,让她坐在洗脸台上,他双手按在她身侧,倾身向她,低声指点她技巧。“顺着胡子生长的方向,慢慢刮……不要一次刮太多,抽刀的方向应该是……刮过就把刀片浸热水,洗掉泡沫,然后继续……”
    困虽困,可她的手很稳,依着他的指示专心替他修面,专心得连她的光脚丫歪抵着他的腿都没知觉,他把她的脚丫扳正,以免她的脚拐着不舒服。她的温暖小手托住他颊侧,他顺着她手势仰高脸,当锐利刀锋轻巧地刮过颈部皮肤,他身体漫过一阵舒适温暖的疙瘩。
    她很快便熟练,不需他指示地局部刮除胡渣,他完全放松,任她为他忙碌,他更靠近她一些,呼吸着她犹带水气的香味,这一刻,满心安适亲匿的幸福感。
    刮完了,贝苹丢下剃刀,拧了条毛巾将他下巴擦干净,瞅着他笑。“刮得不错喔?”
    一脸惺忪的她可爱又性感,他俯近她,鼻尖磨蹭她柔软脸蛋。“今晚开心吗?”
    “嗯。”她肯定地点头,打个呵欠。“以后胡子都要留给我刮喔。”
    “好,我去订一把剃刀,刻上你的名字,专门给你用。”他低笑,打横抱起她。“该睡了。”
    他抱她上床,替她盖好毯子,躺在她身边。她眼睛都睁不开了,抱着他的腰,问:“你还没要唾吧?”
    “没有,但是可以陪你躺一下,直到你睡着。”
    “嗯,不能一起睡,真可惜……”她声音变得浓重,又在咕哝那句咒语。“拔踏卡……”
    嗯,他不介意两人独处时,她这么说,但要是懂得古语的人听到了,恐怕不宜。“苹,你最好别再把这句话挂嘴边了。它的意思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不然是什么?”
    “它真正的意思是……”他清清喉咙。“我喜欢和你做爱。”
    她震惊。“可、可可是,温姊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