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现在孕妇最重要,他小心翼翼抱紧妻子。“你还好吗?宝宝有没有吓到?”
    “宝宝才一个月,什么也感觉不到的。”他的拥抱依然温暖,她感觉到他依然爱她,却也感觉到他们无形的隔阂,极深。
    她明白她的家世给他很大压力,大概是母亲的干涉才让他反应过度,他对女同事应该是出于单纯的好意,她若神经兮兮地跟这猜疑,只会导致隔阂加深。
    她相信他,但她母亲不信。
    “他是你丈夫,他有的一切都是我们给的,要他远离别的女人有身么不对?”他想交朋友,公司里男同事多的是,不必一定要找女同事。
    “妈,他有交朋友的自由,你不能硬要限制他,这太蛮横了。”
    母亲没有说什么,她以为这件事到此结束,专心准备当妈妈,调养身体、上孕妇课程、丈夫也减少加班次数,回家陪她,夫妻俩一度恢复从前的甜蜜,直到某晚,他寒着脸宣布一个消息。
    “依佩被调走了。”
    “谁?”白瑷琳茫然。
    “郭依佩,前阵子你妈怀疑和我有暖昧的女同事,今天人事命令下来,她被调去工程部,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她忽然明白了丈夫为何反问她。“你认为是我调走她的?”
    “不然呢?依佩工作表现很好,也没有申请调职,这种莫名其妙的调懂,除了大老板和他身过的人,还面谁做得出来?”
    “你问过发布命令的主管吗?他说是我?”
    “他不肯明讲,只说不是总裁的命令。真的不是你?”他也请得到,若不是她,八成是岳母。
    “不是我……”她咬唇。“应该是妈,我没要她这样做,我去跟她谈——”
    “不必了。”被调职的是女同事,他却感觉自己受摆布。“你知道依佩多努力1?如果你看过她的工作表现,就知道这对地有多不公平,你们要赶她就赶,要留她就留,只能怨她自己是个小员工,得乖乖听从命令。”
    开口闭口都是那女同事,她对他那么重要吗?白瑷琳心酸她忍住这问句。
    “我会去问妈是怎么回事。”
    她去找母亲谈,果然是母亲施压调走郭依佩,她希望母亲取消这项人事调动,但翁蓉柜绝。
    “问题出在他身上,他竟然敢对你发飙?要不是他天天跟那女人午餐约会,我需要做这种事吗?”
    “妈,那是他的朋友,你这样对人家,他当然不高兴,拜托你,别再让事情扩大好不好?”她有预感,假如这件事处理不好,丈夫会离她越来越。
    “我才要拜托你有点骨气,我这是在帮你管丈夫,他为了女同事对老婆发脾气,这是应该的吗?哪天他真的外遇了,你才要哭是不是?”
    “他是为了他认为不对的事情据理力争,没什么不对。”她不愿胡思乱想。怀孕以来他一直细心照顾她,现在不过是一点笑争执,只要她正确处理,事情就会恢复原状,他依然是爱她的丈夫……
    她异常坚持,翁蓉最后终于让步了,让郭依佩复职,但夫妻关系并未因此回温。
    因为,傅聿恒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地位,不论他做什么,白家人都能随时加以摧毁,他不过是个傀儡。
    他对郭依佩很歉疚,虽然她并不怪他,他也不怪妻子,虽然这一切都肇因于她,但她没做错什么……那究竟是哪里错了?
    他仍爱她,可是爱得郁闷,富豪之家变成巨大的压力,把单纯的爱情扭曲,他越来越沉默,家庭不再让他感到温暧,只有逃不开的疲惫,他花更多时间在工作上,寄望着把工作做得更好,让岳母不再挑剔他,或许一切就会顺利……
    丈夫的变化,白瑷琳走都看在眼里,她以为他是一时无法释怀,于是待她更温柔,小心翼翼地讨好他。他依然是个好丈夫,对家庭尽责……尽责但没有感情,她和他们的家好想变成他需要应付的工作,他对她几乎比对工作还冷淡。
    他们之间是怎么了?她彷徨着,不敢告诉父母,怕疼爱她的父母责备他,只能自己想办法改善夫妻关系。
    “聿恒,我们去旅行好不好?”也许透过一次放松的旅行,有助修补感情。
    傅聿恒想也不想地驳回。“你怀孕快七个月了,出门不方便。”
    “可是,你老是忙工作,好久没有陪我……”
    “我有工作,当然要天天上班,不像你是家庭主妇,整天闲在家。”
    说得好像她闲得无聊,故意闹他似的,她讷讷道:“我是怕你太辛苦,你老是加班,连假日都去公司,工作这么多吗?”
    “一向很多。”
    一阵静默,见他无意开口,她只好自己找话题。“那位郭依佩小姐,最近怎么样?”
    他眉头缓缓聚拢。“你问她干么?”
    “我不能问吗?”他表情为何如此防备?
    “她很好,你妈放过她之后,她做什么都很顺利。”
    “聿恒……”她咬唇。“我只是想关心你,多了解你在公司的情况,如果说错话让你不高兴,我道歉——”
    “我没有不高兴……”但也不觉得高兴,她的柔顺像一种温柔的暴力,好像逼他吞忍不满,他对无性和颜悦色的自己厌恶、对唯唯诺诺的地厌恶,这婚姻让他厌倦……
    他叹口气。“抱歉,我只是累了,想睡。”
    他躺上床,不再说话。
    她不敢再说,决定改以行动表示。怀孕后,她许久未下厨,隔天她做了便当,中午时刻让司机送她到公司,打算给他一个惊喜,但进公司前她打电话到丈夫办公室,秘书说他己前往员工餐厅用餐。
    她独自进入员工餐厅,很自然地望向过去他们常坐的座位,他果然在那里。她不禁扬起嘴角,刚踏前一步,忽然发现与他同桌的还有个年轻女孩。
    她的微笑凝结……那女孩极美,乌黑长发,雪白标致的瓜子脸,崇拜地望着他。他聆听女孩说话,点点头,露出微笑……
    他的笑容像甩了她一巴掌。
    她不记得上次他对她笑是什么时候,他却对那女孩笑,神情放松自在,他的眼神温柔专注,婚前他也常常那样望着她听她说话……这些为什么会给了另一个女人?为什么他和那女人在一起,仿佛比在她身过快乐?
    他——喜欢那女人吗?
    那女孩的美让她失去当场质问的勇气,她转身回家,等到丈夫回来才问他。
    “今天我去公司找你,在餐厅看到你和一个女孩,她就是郭依佩吗?”
    “嗯,是她没错。”
    “她很美。”他表情毫无心虚,是真的问心无愧,或者己太习惯对她说谎?“你和她常常一起吃饭?”
    “几乎每天都会,以前是我请她吃午餐,她现在有稳定的薪水,就不让我请客了,还坚持把之前的餐费都还我,我们边吃午餐边讨论公事——”
    “你……很喜欢她?”
    他瞄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你猜不出来吗?”她希望他驳斥,嘲笑地乱想,但她会相信地吗?那女孩比她美得多,他曾说爱她美丽的心,也许心的美丽,终究比不上外貌的楚楚动人……
    “我知道,但我们只是吃饭而已,你别乱想好吗?”
    “可是你己婚,老是和女同事一起吃饭,不太对?”
    “怎样不对?我结了婚就不能交异性朋友吗?何况旁这还有一大堆人,我们是能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吗?”工作一天,他是为了谁如此疲惫?为何要面对她这些荒谬的质疑?
    “既然只是朋友,”她咬唇。“之前她被调职,你反应不必那么大吧,毕竟她还是在公司里……”
    “所以呢?你要我怎样做?”他疲倦地道“承认我和她有暖昧——虽然根本没有……跟你道歉然,然后疏远她,你要的是这样吗?”
    “我只是觉得奇怪,你可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