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听母亲愿意当他后盾,喻迦佑小脸一亮,很振奋。
    “当然是真的。你先去厨房帮我们切蛋糕,妈妈跟爸爸谈一下,好不好?”
    儿子一走开,不等杨柔倩开口,喻以钧皱眉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刚才不是讲得很清楚了?不过刚才为了哄佑佑,话当然照他想听的说,其实我是想帮你劝他接受元小姐。他比较听我的话,你说服不了他,也许我可以。”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信她没有什么不良居心。
    杨柔倩绽露美美的无辜笑靥。“我想看你幸福,这个理由你满意吗?”
    “前两天你才去找可昀,对她说了一些不太友善的话,现在突然这么好心要帮忙……你真的是想帮忙吗?”
    “她马上就跟你告状了啊?”杨柔倩娇笑。“她弄错我的意思了,我是想提醒她,佑佑不太好相处,希望她有所准备,不要到时候被佑佑气哭了。”
    “感谢你的好意,我会先跟佑佑沟通好,这方面不必你操心。”
    “你干么防心这么重?我是真的好意帮忙。”杨柔倩叹气。“以前我总是想,我们之间有孩子,你也许还会再接受我,但是,等得越久,希望越渺茫,我的青春也等不下去了。最近有个男人对我很好,是认真的,他跟我求婚,我有点心动,既然我们无缘,祝福彼此也不坏,不是吗?
    她语气诚恳,让喻以钧半信半疑。“既然是这样,我当然会祝福你。”
    “那天我语气要是不好,惹你的元副教授不高兴,替我道个歉,我不是那种意思。”
    “她个性很爽朗,我想应该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
    “你很喜欢她吗?”
    “不只是很喜欢……也很爱她。”他不好意思道:“其实我这两天跟她吵架,而且一时冲动跟她求婚,虽然她没答应。”
    “你脾气不错,竟然会跟她吵架,看来她个性挺呛的。”听到“求婚”,美眸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妒意。“不过,你确定她能跟佑佑处得来吗?”
    “应该可以,但一定会有很多冲突,她跟佑佑都不是好脾气的人……”
    杨柔倩热心建议。“不如就照我刚说的约出来见面,佑佑就算再不喜欢对方,有我在场,也不会太放肆,我还可以帮忙劝他接受元小姐。”
    “你以前总是嫌佑佑很烦,为什么愿意做这些事?”他想不透,她心态怎么忽然转变?
    “佑佑总是我的孩子,我就快另组家庭了,也想亲眼鉴定将来可能陪伴他的是个好女人。就当我是突然良心发现吧!”
    听来很合理,儿子的确比较听母亲的话,有她在场比较制得住儿子,喻以钧同意了。“好吧,我找个时间约可昀。”
    “我很期待跟元小姐正式见面。”也很期待看那女人被儿子整得落荒而逃……杨柔倩垂下视线,藏起不怀好意的眼神。
    有男人追求她是真,其余都是谎话;她才不想看他们安安稳稳地交往,那女人上回给她的难堪,她还没忘记呢!
    原本她还在犹豫要不要报这个小仇,一听前夫向那女人求婚,她便火了。当年她逼婚多次,他总是用事业还在冲刺、不适合成家当拒绝的借口,要不是她怀孕,也许他们根本不会结婚,那女人做了什么,轻轻易易就让他开口求婚?他们甚至交往不到半个月,荒谬!
    儿子不可能就这么乖乖接受父亲的新女友,见面那天她只需要小小煽动一下,儿子自然会代劳,替她整那女人。
    她好期待,她跟那女人二度交手的那一天快点到来……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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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可昀坐在急诊室里,左臂的伤缝了五针,小胡却昏迷不醒。那一下敲得不轻。
    幸好母亲去亲戚家了,她不想惊动母亲,等警方做完笔录,她打电话给好友湛心伦,请她来医院陪她。
    “不好意思,你在赶稿,还拜托你过来……”
    湛心伦摇头。“不要说这种话,换成我出事,你也会马上来陪我。你的伤怎么样?”
    “缝几针而已,倒是我学生……”元可昀忧虑地看着昏迷的小胡。“医生说可能有脑震荡,不知道脑部有没有其他伤害。”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你要回家了吗?”
    元可昀摇头。“他家人还没来,我要陪他。”
    “好,那要不要吃点什么或喝点什么,我去买——”
    忽然,一阵咆哮打断湛心伦的话。
    “我儿子在哪里?!”一个西装笔挺、头发花白的中年人,气势汹汹地闯进急诊室。
    一见病床上的小胡,中年人变了脸色。“阿维,你怎么变成这样?”
    医师过去解释状况,胡父一听说儿子在夜店被打伤,可能有脑震荡,怒道:“我儿子平常很乖,怎么会去那种地方?打伤我儿子的人在哪里?”
    “胡先生,打伤小胡的人已经被带去警局,现在应该在做笔录。”元可昀暗暗吃惊,她曾在电视上看过这男人,小胡从来没提过家中事,没想到他父亲竟是市议员。
    胡父打量她。“你是谁?”
    “我是他学校的老师——”
    一旁尤助教插嘴。“小胡被人打伤的时候,倒在地上,要不是我们元老师护住他,他说不定还会再被多打几下。”
    “你也在场?你带学生上夜店?”
    “不是我带小胡去的,我们各自跟朋友约——”
    “总之你上夜店。你这是什么老师,大学教授竟然上夜店?国家付你们薪水是让你带学生去夜店玩的吗?既然去了那种复杂的场所,为什么你没有保护学生,让我儿子被打成这样?”胡父声音越来越大,好像爱子受伤全是元可昀的错。
    “胡先生,我很抱歉,小胡是很优秀的学生,他伤成这样我也很难过——”
    “你们学校是怎么回事?前不久闹出师生恋,现在是教授带学生上夜店,我送儿子去念书,你们却这样乱七八糟,这是名校应该有的样子吗?”
    这口气,仿佛她是整起事件的罪魁祸首,元可昀忍住气。“胡先生,我们去的夜店是‘晶’,小胡说那是他表姊开的店,你不知道吗?”
    胡父眉头竖起。“我是知道,那又怎样?你是想把责任推给我吗?”
    “不,我只想就事论事。他课业的表现很好,我认为我们学校已经尽到教学的责任,但学生下课后的行为,校方实在没办法面面俱到,这一点请你见谅。”
    “我儿子现在不省人事躺在床上,你不但指责我管教不当,还叫我见谅?!”胡父满面怒火。“看来你们学校的老师有很严重的问题,我明天马上动用一切关系,彻底清查你们学校!”
    尤助教和其他研究生倒抽口气,元可昀却淡淡道:“我想校方会很愿意配合调查的。我还要送其他学生回去,先走了。”
    一群人走开,一名研究生气愤道:“老师,那又不是你的错!小胡是自己去‘晶’的,又不是跟我们一起,谁知道他今晚会去那里?这件事怎样也怪不到你头上啊!”众人义愤填膺地附和。
    元可昀摇头。“算了,胡先生担心儿子,难免讲气话。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到家之后传个简讯给我,让我知道你们都平安到家了。”
    待学生们各自散去,元可昀站在急诊室外。惨白的日光灯下,蚊蚋飞舞,一阵疲倦感凶猛地袭来,她忽然想起那晚又大又圆的月,那纯洁的银白色月光……不知道那晚带她上山的男人,现在在做什么?
    湛心伦轻道:“那位胡先生问政风格很犀利,为了达到他想要的结果,可以把白的说成黑的,这次事情牵涉到他儿子,恐怕——”
    “很难善了。”元可昀替她接完,耸耸肩。“怕什么?我也不是好惹的。”只有她一人也不怕,就怕牵连整个化工系,这情况看来很难避免……唉,不想了,明天的事,明天再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