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乐一没有理会明夙,转身进了卧室然后把门反锁。
    床上的人四仰八叉地躺着,毫无形象可言。
    杨乐一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将陈园大敞的四肢收回来并拢了些。
    他摘下眼镜,俯身在陈园侧颈上恶劣的咬了一口。
    次日清晨。
    陈园站在镜子前,骨节被捏的咯咯作响。
    他的侧颈上,辣么大一个暗紫色的吻痕。可见罪魁祸首的心思有多歹毒,杨乐一简直就是人面兽心!
    表面看上去是不可采撷的高岭之花,实际上就是不择手段的乌龟王八蛋!
    嘴上骂骂咧咧还不够解恨,要不是这阵头痛欲裂,且寄人篱下,他绝对要把杨乐一绑在床上,给他来一个刻骨难忘的教训。
    心里正想着,外面响起了阵阵敲门声,杨乐一的声音从门缝钻了进来。
    “还没好吗?”
    陈园慌忙放下对着镜子准备挥舞的拳头,捡起地上的牙膏挤了一点出来。
    “等下,刷牙!”
    “收拾好就出来吃饭。”
    陈园默不作声地看着镜子里,眼眶发青的自己。
    妈的!让你喝那么多酒,坏事了吧!
    陈园吐掉嘴里的泡沫,简单漱了下口。把衣服领子往上拢了拢,将吻痕遮了个大概。
    客厅里,静默的不像有人的气息存在,杨乐一端坐在餐桌前,一小口一小口吃着三明治,姿态好生优雅。
    手边还放着一杯牛奶,但陈园不记得杨乐一有喝牛奶的习惯。
    以前林凯买早餐时给杨乐一带过牛奶,结果被他嫌弃的扔了回去,说什么自己最讨厌喝牛奶。
    陈园揉了揉胀痛的脑袋,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没准现在爱喝了呢。
    他刚坐下,杨乐一就殷勤的把手边的牛奶推了过去:“头还疼么?”
    “嗯。”
    “把牛奶喝了。”
    陈园愣了愣神,感情牛奶是专门给他准备的。
    “谢谢。”陈园端起牛奶抿了一小口,还是热的。夏天喝热牛奶,这种滋味有种说不上的怪。
    他一直觉得,夏天喝冰镇饮料最配,哪怕牛奶也要喝刚从冰箱拿出来的那种,冰冰凉凉的,沁人心脾才爽。
    “你家就你一个么?”
    杨乐一抬眸浅浅地看了他一眼,“我妈去工作了。”
    “哦。”
    接下来,便是长达十多分钟的沉默,陈园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在学校的时候,他话多的能让周围人冲过来揍他一顿,眼下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对上杨乐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他就彻底哑巴了,连说一句废话都要琢磨半天。
    “昨晚给你妈妈打过电话了,不用担心。”
    “哦。”陈园本想过一会就给他妈妈打个电话,说昨晚在孟寻家里玩太久,就顺便住下了,手机又刚好没电了,所以只能早晨再汇报。
    谁知杨乐一还挺周到,已经提前跟家里打过招呼了。
    “今天你生日,想怎么过?”
    杨乐一这么一提醒,陈园才想起来今天自己生日。他原本是要再自己家过的,但是高考已经结束了,他又只叫了那么几个关系好的,所以肯定是要出去过。
    不喝个通宵,怎么对得起自己的成年礼!
    “去爵色,包个大场,玩他个痛快!”
    “然后喝得烂醉如泥不省人事,第二天起来继续头痛?”杨乐一无情的拆穿了他。
    陈园微不可闻的轻哼了一声。
    过生日不就是要玩通宵,喝痛快才对嘛!而且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别玩小学生那套了。
    “反正我跟他们说好了,你爱来不来。”
    杨乐一无奈地看着他,眼里满是复杂地情绪。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尤其是他们三五成群结伴喝酒的时候。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愿意去陪着陈园。
    “要准备什么?我帮你吧。”
    “成啊!”
    陈园正愁找不着人帮忙呢,杨乐一雪中送炭未免也太及时了。
    他拿起手机查看了一下前天下的订单,蹙了蹙眉。
    “昨天喝昏头了,忘记给店家说今天准备东西了。”
    “什么东西?”杨乐一问,“不能现在准备吗?”
    “我问问。”
    陈园打了一通电话过去,得知爵色最大设备最齐全的包厢已经被人预定了。
    “该死,昨天就不应该喝酒!”陈园小声幽怨。
    “怎么了?”
    “店家说不行,包厢已经被预定了,只能选另一间。”
    “都需要什么?”
    陈园顿了顿,掰着手指头数:“要唱歌跳舞的设备、斯诺克、棋牌室、烧烤、游戏机……”
    杨乐一吸了一口气,“你确定只是过生日?”
    陈园点点头。
    当然只是过生日,只不过他需要的东西有点多罢了。但这也是为每个人着想,他想所有人都能加入进来,这样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