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绵回屋之后,念着她是病体,穆勤远不大敢骂她骂得太狠,只怕伤着他。于是乎,他着人将穆青绵关起来。
一边吩咐下面的人: “看着姑娘,莫让她出来。”
“哥哥!”
青绵气得直拍门, “你将我关了起来,不让我去敲登闻鼓!那你也不能去!”
“你不准去!”
穆勤远听到穆青绵的声音,没有回话。
青绵心中骇然,想起前世穆勤远被萧逸琅赐死,她红了眼,声音哽咽起来。
“哥哥,求你别去。”
她便是死,也不能看着穆勤远在她面前死的,她已受过这样一次苦了。
倏然,门外传来传来路光的声音。
“穆姑娘。”
“是我。”
第42章
“我有办法帮你出去。”
路光接连说道,青绵心中已有答案,像是为了得到一种确认一般,她问他: “你为何帮我?”
“因为我需要穆姑娘敲响登闻鼓。”
隔着一扇门,青绵闭了闭眼睛。
前世的她所历了两次至亲之死,一次闻母死,一次听兄亡。
今生,她不允许这件事情再发生。
不仅仅是如此,在牢狱之中的萧钰峙也需要绢丝案扳倒宁远侯,从而牵出北境军败背后的秘密。
此间诏狱,三俩狱卒围在一起吃酒喝肉, “要我说,咱们啊,不比那当皇子的差。你瞧,那六殿下被关在这儿,陛下有问过吗?”
“有道是天家无情吶。”
“缺一个儿子不少,多一个儿子不多。”
其中一位狱卒奇了声, “可从前不是听闻陛下很是宠信六皇子吗?”
“宠信?”那狱卒叼了一口肉, “若真是宠信,太子之位为何是大殿下的,而非六殿下的。”
这不是很明显,偏心自己原配所出的老大吗?
说着,他哼笑了声: “不可尽信于人言啊。”
狱卒的声音传来,萧钰峙坐在牢狱之内,尽收于耳中。
不久前,他于睡梦中忆起一事。
她在他面前,一贯跋扈,嚣张。
一日雨中,她蜷缩在道观,眼睛空洞无神,只麻木地坐着,盯着雨幕。
他一步步朝她走近,蹲下身,轻声询问: “娘娘,你为何在这儿?”
他抬眸,复又瞧见她在观内摆了两张牌位。
她一向漂亮的眼睛哭得肿,瞧见有人来。她躲避他,转过头去。
“我不是什么娘娘,施主你认错人了。”
“我记得你,你曾来看过我,曾……”
曾侮辱他,曾轻蔑于他,也曾在大雪中赠他寒衣。
穆滟斐回过头,怔怔地看着他,她好似想起什么,脸上的神色难辨,似有愧疚,不过片刻,那抹神色便藏起来,只剩若无其事。
“你是萧钰峙。”
“是我。”
她调整好情绪,质问他: “你不是在北境吗?何时回的京?”
萧钰峙未曾瞒她,只道: “两日前。”
她抬眸,看向那两张牌位,随后又看向他。她想了许久,又朝他缓缓凑近, “你回京是不是会对付他?”
萧钰峙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他未应。
随即,穆滟斐对着他,眼神里满是蛊惑: “替我杀了他。”
“我给你我能给你的一切。”
萧钰峙神色一滞, “你知道杀了他,意味着什么?”
穆滟斐闻言顿住,她蹙眉: “我会开心。”
萧钰峙一字一句道: “天下无主,战乱横起。”
闻言,穆滟斐只是笑,她笑萧钰峙所言荒唐: “这与我何干?”
“他死了,再换一个人做皇帝不就成了?这天下,还能缺了做皇帝的人么?”
萧钰峙神色凝滞,难于与其述天下大道。
她离他又近了些,提了另一个要求: “等他死了,你再帮我做太后好不好?”
萧钰峙只觉她心无大物,唯蠢者也。他起身欲离开,身后,穆滟斐抬手牵住他的手,唇角凑到他脸庞。
萧钰峙眼睫低垂,看向她一汪春水,随即脸侧过去。
她的唇角贴上,轻轻蹭了一下,便被他躲了过去。穆滟斐抬手贴了一下自己的唇,又不可置信地看向萧钰峙。
她恼,他亦恼。
“你凭何认为你的美色可以换我帮你?”
她抬眸,仔细想想,她可用的,确实只剩这张脸。人人都说这张脸是绝色,如今,在他面前,倒不管用了?
“娘娘,臣弟劝你一句,若只有美色作为换取权利的筹码,你离死,便不远了。”
说罢,他留下一句, “娘娘,好自为之。”
穆滟斐看着他背影,冲上前追了几步: “你不替我杀,我自己杀!”
她便不信,她斗不过萧逸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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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钰峙从梦中醒来,无端升起一抹悔意。
她那么坏,那么有心计……
竟然想用美色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