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有顾忌,她不敢。
“可你杀了我。”青绵勾了勾嘴角: “我会恨你。”
他杀她的唯一苦衷,是驯服。
如今,他再次驯服她,目的是不让她死。
树上的梧桐叶施施然飘落,穆青绵不禁想,不管给他们多少次机会,都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听到穆青绵此言,萧逸琅眼神微暗,他死死地盯住穆青绵: “闭嘴!”
青绵如他所愿,不再多言。
缓缓闭上眼睛。
她不能坐以待毙,在这儿再被囚禁下去,她会疯的,迟早,她都会疯的……
青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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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勤远大婚之日,难得,萧逸琅放她出东宫。临行前,他没有忘记警告她: “若你敢逃,你会知道后果。”
“嗯。”
穆青绵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穆勤远见到穆青绵,瞧她没了往日神采,眸间闷闷不乐,他问她: “当真是你自愿留在东宫的吗?”
“是,哥哥。”
穆勤远想不明白,满京城的人都知道穆青绵曾在登闻院的敲响登闻鼓,状告太子。可太子却将此女留在东宫,用流水一样的富贵温养她。
太子莫不是疯了?
“他对我很好,哥哥不必担心。”
“可是,你不开心。”
穆勤远一眼便看出穆青绵的情绪,初来京城的她虽然冒失,总是做一些让他摸不着头脑之事。可那时的他知道,她的眼眸之中是有光的。她在为了她在意的人去做她想做的事。
想到穆青绵做那些事,都是为了萧钰峙。
他不禁想,萧逸琅将穆青绵留在东宫,是为了威胁萧逸琅吗?
“他是不是拿我威胁你了?”
穆青绵蹙眉: “哥哥,没有。你不要乱想。”
前厅有人来唤穆勤远,穆青绵与他说: “哥哥,今日是你与阿嫂大婚之日,莫要耽搁了良辰吉日。”
“好。”
这是她近来唯一一次离开东宫的机会,她得用这个时间去找穆怜箬。
想到此,青绵戴上帷帽,从后院出去。
“姑娘,请问茅厕在哪?”
忽然,有人挡在她面前。穆青绵心中一个慌乱,她抬起眸,以为是萧逸琅派来监视她的人。
谁知,竟是路光。
“是你。”
路光笑了一声: “还真是有缘啊,穆姑娘。”
“茅厕在那边。”
穆青绵随意指了一个方向,抬脚便要离开。路光抬起手臂拦住她: “后院有太子的人,你从这儿是出不去的。”
“你……”
青绵方蹙眉,随即她听见路光说: “我带你出去。”
“多谢。”
穆青绵随着路光的脚步离开穆宅,他将她带离长街,进了一间脂粉铺。
“去城外,有人在等你。”
穆青绵疑惑,她说: “我要去穆太师府。”
路光不明白,问她: “你去太师府干什么?想被太子抓住,再关进东宫去吗?”
“我有一事未解,还需去做。”
不过,想到路光方才说,去城外,有人在等她。她顿时愣了一下, “你说的城外,是谁在等我?”
路光不知是说她聪慧还是愚笨,他说: “自然是六殿下了!”
他回来了?
穆青绵忽然想到穆勤远大婚,却未见到身为父母的穆云富和罗娇。儿子大婚,父母如何能不在?
所以,他们是为了她,为了让她离开东宫,才有了这一场婚事。
“可若是萧逸琅发现了,哥哥会死的……”
穆青绵抬脚便要离开,路光伸手拦住她。
“路蕴她也会受牵连,你不在乎吗?”
路光蹙眉: “谁让我那傻妹妹喜欢你哥哥,并自愿帮他假成婚呢?”
说罢,路光语调一转: “你只需要陪我走就是,所有人都不会有事。”
穆青绵瞧他胸有成竹的模样,微微蹙眉。
“你们设了埋伏?”
穆青绵登上马车。
她走了,等萧逸琅发现真相,必然会发作,追上来寻她。而保全所有人的办法,唯有在此时,趁机杀了他。
“穆姑娘果然聪慧。”
他看着穆青绵略有犹疑的神色,不禁嘲讽她一句: “穆姑娘,莫不是真看上了那皇后之位,舍不得杀他?”
穆青绵摇了摇头,不是他死,就是她疯。
他们二人已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她担心的是萧钰峙, “若此事牵扯到他,我怕史书之上,众人骂他。”
何论,萧钰峙身上本就背了一条欺世盗名之罪。即便有护国之功在身,他人又能体会他的不易吗?
“穆姑娘,太子之死,不是你杀,便是他杀。”说到此处,路光觉得有些好笑: “你二人倒是在此事上颇为有默契。竟然都舍不得对方动手,沾上太子的血。”
“不过,太子为何对你那般好?”
路光好奇问道,穆青绵未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