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越前龙马的话?,哪怕事情再严重?, 夏夏也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这个向来不想给别人惹麻烦、敏感、脆弱又强大、自尊心极高的女?孩子,只有在越前龙马的面前,才会有另一副模样。
    肆无忌惮,任性骄纵,高兴了就嚣张,不高兴了就闹腾,越前龙马如果敢不纵着她?,她?能闹越前龙马几天?不带停。
    菊丸英二很刻意地在他面前说,夏夏和越前龙马之间从来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
    夏夏的态度向来是?,越前龙马为?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一点都不像对待其他人。
    比如对待他,夏夏为?了他那句“你还没有还清”决定活下去弥补他;如果是?他要?和别人打混双,夏夏同样会在理智客观的角度支持他的决定。
    这何尝不能说明,夏夏心里是?有一本账的,将每个人对她?的好记得清清楚楚,并想方设法地回报。
    除了越前龙马。
    而越前龙马呢?
    哪怕是?幸村精市也不得不承认,越前龙马对夏夏的好毋庸置疑。夏夏对他而言和心头肉没什么区别,网上很多人都说,感觉越前龙马把夏夏当女?儿在养。
    他们以为?喊夏夏为?“公主”是?黑称,可对于?越前龙马来说,可能夏夏比公主还珍贵。
    今天?他当着对方的面亲了一口夏夏,越前龙马身上那煞气,连两人在世界舞台上争夺大满贯的冠军时,都没有这样过。
    夏夏傻站了半天?,幸村精市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她?本来做好的心理准备又有些偃旗息鼓。
    她?甚至想,幸村精市不说也好,让她?再逃避几天?……
    她?转身去给幸村精市倒水,却在转身的一刻,幸村精市开口了:“你作?出决定了吗?”
    果然。
    但是?为?什么?幸村精市不是?不讲信用的人,今天?才6月10号,距离6月30号还有整整二十天?。
    他说了给她?时间,就不会食言。
    不过,好像没那么重?要?了,早点定下来,也省得让三个人都陷入泥泞里。
    “嗯。”她?答,“我没有改变过想法。”
    “好。”幸村精市平静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不咸不淡的,好像一切本该如此。
    他站起了身,夏夏听见衣料摩擦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近。
    因为?今天?幸村精市意外的举动,夏夏不受控地绷紧了身体,却再一次强迫着自己放松了下来。
    幸村精市双手搭着她?的肩膀,凑近她?耳边,声音很轻,却带着独属于?他的不容置疑:“那么,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我不希望订婚出现什么意外。”
    “……”夏夏安静了一下,才反握住了幸村精市的手,“我知道?了。”
    ……
    越前龙马赶到时,正好和从别墅里出来的幸村精市迎面对上,两人同时停住了脚步。
    小?别墅门口被花园环绕着,迹部家安排了园丁细心地打理、栽种,阵阵花香传来,风景极佳;鹅卵石地面一路铺到门口的铁栅栏前,曲径幽深,别致幽雅。
    可惜的是?,在场的两人都没有那个心思去静下心来感受。
    幸村精市率先开口:“越前,夏夏有告诉过你,我和她?30号订婚吗?”
    越前龙马琥珀色的眼睛倏然凌厉:“幸村前辈,你在逼她?。”
    “我给过她?机会。”幸村精市没有否认越前龙马的说法,慢条斯理地勾起了唇,“可是?很显然,你没能成功地让她?改变想法。既然如此,是?你输了,不是?吗?”
    “越前。”幸村精市状似劝慰实则居高临下地说,“她?想要?平稳的生活,她?的选择一直很坚定——是?我。”
    天?气炎热,太阳照射在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闷热的温度预示着应该会有雨。
    越前龙马的气势却突然降了下去,他后退了一步,对着幸村精市深深地鞠躬。
    窗帘后,夏夏眼睛倏然睁大。
    越前龙马声音清亮却带着本不该有的……总之,绝对不该出现在如今的他身上的语气。
    当年,他去对手冢国光认错,希望手冢国光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去参加美日青少年友谊赛时,就是?这样的语气和神态。
    “幸村前辈,学?姐的心理负担很重?,这全?都是?我的责任,是?我没有照顾好她?,她?怎么对我都是?应该的。”他说,“我真?的很感谢你这些年对她?的照顾,也感谢你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陪在她?身边。但是?幸村前辈,你们之间不是?那种感情。她?欠你的,我陪她?一起还。你看到了,你今天?亲她?的时候,她?是?想躲开的。她?根本不接受你的触碰。”
    幸村精市扫了眼站在窗帘后,双手抓着窗台,指尖泛白的夏夏,再看看眼前这个舍弃了骄傲的少年。
    他的情绪没有任何的波动。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有了想法后,谁都改变不了。
    拒绝夏夏的告白、同意她?转学?时是?这样;让越前龙马回来,给他们一次机会时是?这样。
    现在决定收回他的宽容时也是?这样。
    “越前,你知道?这不重?要?。”
    越前龙马缓缓地直起了身,看着幸村精市笑着摇了摇头。
    他鸢紫色的眼睛里不再带有温度,当年在全?国大赛的总决赛,他也是?用相同的表情把他打到了5:0;若非在最后的关?头,他领悟了天?衣无缝,他就真?的要?惨败给对方。
    过去了三年,没想到他们再一次处于?相同的境地。
    幸村精市如高高在上的神之子一般,冷酷地说:“陪伴比爱情重?要?,越前,她?难道?不知道?和我订婚意味着什么吗?”
    他的唇角扬起:“这意味着我可以对她?做一个男人可以对女?人做的所有事情,她?很清楚这一点,并且她?做好了心理准备。她?还会生下我的孩子,她?说,她?会为?我调养好身体——”
    冷静。
    越前龙马想。
    要?冷静。
    幸村精市不是?这样的人,他不是?会把这种话?拿出来说的人,他更?不是?一个会拿这种事情去“乘胜追击”的性子。
    幸村精市的骄傲并不亚于?他。
    他在故意激怒他。
    为?什么?
    “哥哥!”夏夏的声音从窗户处传来。
    越前龙马倏然回头。
    她?脸色有些发?白,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幸村精市:“不要?再说了!”
    幸村精市从容地理了理衣服,与越前龙马擦肩而过:“给你最后一次和她?单独说话?的机会,之后,请你和我的未婚妻保持距离。对了,忘了和你说。”
    他状似才想起来一般提醒:“我准备在今年年底和她?结婚,12月24,怎么样,是?个好日子吧?”
    眼见幸村精市就要?离开,越前龙马突兀地压了压帽子:“幸村前辈。”
    幸村精市的脚步顿住。
    “我不管你打什么主意。”他一字一顿地说,“你输定了。”
    ……
    越前龙马的情绪很不对。
    夏夏想。
    她?将方才幸村精市喝过的杯子放进洗碗池,又给越前龙马倒了一杯。
    对方的眼底是?一种令她?陌生的冷凝,他就这样看着她?,眼睛像是?不见底的深渊,连向来闪亮的琥珀色,都变成了某种暗沉的颜色。
    夏夏不知道?为?什么幸村精市还敢放任她?和越前龙马单独相处,尤其是?在用那些话?刺激过他以后。
    越前龙马对她?的独占欲向来强得令人心惊,他那些话?完完全?全?是?在往越前龙马的爆点上踩。
    “我想知道?。”坐在幸村精市刚才座位对面的沙发?上的越前龙马问,“你真?的想过和他的那档子事?”
    夏夏:“……”
    这种死亡问题,她?不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