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明天早餐你请。
徐猫直接无视。他抬起手机，对着汉江与嘉陵江交界的对面城市群，拍下一张照片发过去。
收到照片，秦策发来一张江州市霓虹灯璀璨的城市夜景照片。
浪漫繁华的都市，华灯绽放，流光溢彩。
第172章 协助
次日，秦策警车至龙门老街，载着徐临到老城区。
昨日麻袋套陆氏青年打一顿，原以为会遇见更大的阻挠，但没有。陆华南重新委派两人暗中跟随，以电话方式联系询问对象，进行阻挠。
一件事反复利用，效果大打折扣。徐临倚靠墙壁，琢磨怎么对付他们。
思来想去，还是得借助陆氏内部人员。
首先，他想到的是陆三婶，她绝对无条件协助调查。只是，她在宗祠里闹的动静太大，陆氏族人可不敢违背族长的意思，绝对拒绝见她。
接着，想到陆老头，这个人只要获取利益，就一定会帮忙。相对地，也存在一定风险。
最后，他想到陆大姐。从宗祠门口，出面帮助陆三婶看，应是希望平息案子带来的骚动与不安。
如果她不愿意，他们只能花更大的时间，去掌握询问对象难以言说的秘密，逼迫其配合。也无疑，会拉长调查时间。
再三比对下，他电话陆三婶得到大姐号码。大姐报了地址，相约见面。
暗中跟随盯梢的陆氏族人，其中一个跟着他离去。
为摆脱背后的阴魂不散的人，他快步奔跑，带着此人连跑好几条巷子，直至把人甩掉。
陆大姐约见的地方，是她在老城区家中。他敲开门，大姐邀请进入生长不少杂草花卉的院子坐下，从里面拿出杯子茶水，倒了一杯递给他。
“谢谢。”徐临接下，一口饮尽，奔跑带来的喉咙干渴，缓解不少。
陆大姐笑着又倒满一杯。
“你刚刚电话里，想要我帮忙协助案子调查？”陆大姐放下水壶问道。
“是的。陆华南一直派人干扰，与受害人有关的人，根本不愿配合警察调查。”徐临说明情况道。
“那怎么会想到找上我呢？”陆大姐好奇。
“老城陆氏，我认识的人五根手指数得过来。加上，陆海超出殡当日，宗祠前，你出手帮助陆三婶。这点理由，足够了。”
“我虽然不满老太爷他们做法，可帮助你们，无疑是在对抗他们。这对我来说，没有好处，这座老房子，指不定明天就不是我的了。”
“大姐，你不必明面上协助咱们。在秦策引开跟随者时，你可以去问。”
“风险还是太大了。”
徐临放下杯子，十指交握。
“陆氏这几天调查，像你这样的人，属于大多数。受宗族裹挟，被氏族规矩绑缚，让渡自己的权利。以至于侵犯到私权，也会选择沉默，或拥护到底，成为陆氏对外的壁垒之一。可是，你们真的有看清，自己维护的‘荣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吗？”
陆大姐沉默，没有回应。
“老城派出所，那一沓沓未破案子卷宗，一条条人命和鲜血躺在上面。如果沉默，在这里才是正确的生活方式，那谁能保证，自己不会躺进未破案子卷宗里呢。”
陆大姐看着他，露出一丝空洞疲惫的笑容。
“徐警官为什么卯足了劲，来查陆氏内部案子？”
“大姐说错了，不是你们内部，而是一起发生在陆氏宗族里的杀人案件，是违反刑法的，司法不允许的。刑警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杜绝犯罪和调查清楚案子，严惩犯罪分子。所以，从始至终，这就不是陆氏宗族内部的家务事。”
“你说得对……”
陆大姐目光移动，放在多年未打理，野蛮生长的鲜花上。
徐临没有急着催促，耐心等待回复。
“好，我协助你们。”
陆大姐清澈的眼睛，与他对视。
“谢谢。”徐临诚心道谢，交握一起的双手，渐渐放松。
双方没有一起行动，秦策通过手机，把要走访的人发给陆大姐，他们则引着盯梢的人离开。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徐临在陆氏聚居地乱逛，摸透了这里的地形。有两次，碰到了朱杨和于全保，同样地，有人暗中跟随他们。
于全保憋着一口气，没地方撒。江州市老城区陆氏，已被他划为最讨厌的地方。
有陆大姐协作，两名死者的人物谱图，渐渐形成。
几天后，他们离开老城区，回到刑警大队。白板上，凌薇和陆华晖的死亡照片移动左上角，秦策撕下他画下的现场死亡场景，分别贴在白板上，接着梳理二人生前的行踪轨迹，和其生前纠纷，及有可能的犯罪嫌疑人。
看着两名死者场景绘画，徐临思考凶手的杀人动机。
“陆氏族人，认为凶手在内部。那天守祠人说凶手留下过血脚印，我想他们是对的。凶手确实姓陆。”魏爱判断道。
徐临缓缓点头。
凶手或已料定陆氏不会报警，加上案发地点特殊，犯罪者才毫不顾忌地留下明显痕迹。
比起死人，维护宗族威严才更重要。掌握话语权的陆氏上层，容不得他人挑衅的氏族权威，才会在第一时间处理案发现场。
“这起案子调查并不复杂，排在凶手面前最大的阻碍是氏族。我都要怀疑，陆氏和凶手是一伙的，共同完成了谋杀。”徐临叨念。
“说不定，发现尸体的早上，凶手正混在里面看笑话呢。”魏爱脑补。
“谁说不是呢。换成我，也会这么干。”徐临接话。
两起案子有两个相同点，他奇怪的是，两名死者被害方式，并不相同。
“你看陆海量，每年提议增加族内捐款，招不少人恨吧。按照普通人家每年捐款三千块，做生意有资产的万元以上，这谁受得了。况且，还以对外投资名义，和族人收了不少钱财做股东，却又因为一些理由，投资失败，分文不退。那个投入三十万的人，因为此事，生活一落千丈，就操刀杀进他家里过。至于这个陆海超，说好听点是和事老，难听点就是谁也不想得罪，却又把谁得罪了。陆三婶为人刻薄，仗着丈夫是房长一事，想要‘收养’男孩。被收养的人家，哪乐意把孩子送出去？唯有让陆海超死亡，收养孩子一事，才能停止……”
两名死者生前恩怨纠葛，有迹可循。
他们要在，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里，抽出混在里面，与凶手有牵连着的丝线。
第173章 内争
白板上调查到的信息，纵横交错。被列出来的人物，都与两名死者有关系，且存在某种的纠纷。
秦策通过排列方式计算，圈定最靠近案子中心的人物。
放下笔，他和徐临、魏爱坐在白板前。三人对案子进行研判，各自分析推断。
关于两名死者，不同的死法，他们各有看法。
魏爱认为，是制造内部恐慌。普通规律的死亡方式，如上吊、刺杀、下毒等，并不会给陆氏造成多大的心理压力。相反，极端的杀人方式，不仅会造成视觉上的冲击，无形中也会造成内心压力。陆氏一旦掉进这个陷阱，坚不可摧的外壳，就会出现缝隙。
“你的推断有一定道理，但这个分析，直接延伸捅进的是陆氏内部。”秦策道，“以两名死者为目标，凶手单纯针对性谋杀，还是如你所言，带有更深层的目的呢？”
这个问题，魏爱回答不上来。
以两张现场绘画为中心延伸出来的线，徐临衔接上这几天调查所见所闻，试图探究嫌疑人的犯罪侧写。却终究被黑暗里突然而来的暗线捆锁，让人难以动弹。
他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
临近中午下班，吴警官送来检验报告，秦策带回来的纤维，只是普通的丝绵，没什么奇特的。秦策让他坐下聊聊，问其遇见过的最难检验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