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棋盘上落下的棋子,心神动荡的向景南落下一子,落下后当即就后悔了。
    落子无悔。
    “我不同意。”语气坚定。向景南不会在一个问题上犯两次错,落子无悔,有的话说出就收不回。
    不想要俞星洲做他的弟弟,这个念头很清晰。
    站在门口听了半天,在听到向景南不同意的回答后俞星洲满意点头,如果向景南同意那他真的会气死掉!
    向晚对这个回答完全不惊讶,他同不同意没什么太大影响。
    “你不同意有什么用,说不定俞星洲愿意呢。”
    淡淡的一句话堪比绝杀,被捏着软肋的向景南没有丝毫辩驳的能力,纵使他现在恨不得就替俞星洲拒绝。但是他不能,俞星洲不是他的所属物,不是他的附属品。
    商场上无往不利的总裁在家狠狠栽了个跟头,偏生戳他最痛的是自己的母亲大人。向总不乐意了,拿出两颗白棋放在棋盘上,投子认负。
    “妈,我去休息会。”
    到门口正好碰上端着葡萄的俞星洲,他估摸俞星星刚上来,应该没听到他和向女士的对话。
    “向景南,吃葡萄。”俞星洲举起手里洗干净的葡萄,饱满紫黑的葡萄沾着水泛着亮光。
    向景南看着诱人的葡萄,又看向笑意盈盈的俞星洲,乌黑的眼亮晶晶的藏着星河一般明亮。
    “叫景叔。”向景南突然就开始计较称呼了,原本不在意的向景南三个字现在突然变得刺耳。不许叫向景南,他也不要做俞星洲的哥哥。
    “景叔,吃葡萄。”俞星洲也不恼,乖顺地改了口,心里的小人乐得不行。这葡萄他认真给向景南挑的,不吃多浪费他心意。
    向景南拿了一颗,转身就要离开。不过走出没两步,又对着俞星洲说:“我们明天回去。”
    不等俞星洲回答向景南就走了,这是向景南能做到的最大的私心。
    “向姨。”俞星洲的开心没有掩藏,眉眼弯弯。
    “能不能值点钱,洗个葡萄这么开心?特意给向景南洗的,也没见他领情。”向晚嗔怒,眼中却是带笑。她不懂她以前怎么会不喜欢俞星洲呢,明明处处都这么合人心意。
    带着上辈子记忆的俞星洲在讨向晚喜欢这方面可以说是开挂的存在。上辈子俞星洲处理完公司的事就留在医院照顾向晚,虽然名义是公事公办的向向晚请教和报告公司事宜。
    但向晚的身体状况,俞星洲怎么可能让她再去操心。总是报喜不报忧,哪怕是被人算计差点出意外也闭口不谈。更多是去陪伴,换句话说是相互陪伴。
    向晚死前最想要的林淮给她种的花,她说以前觉得林淮会给她种一辈子的花,于是那些花都没有留下。
    只是没等到俞星洲种出花,向晚就离开了。
    向景南离开俞星洲后,向晚也离开了他。他在那个世界从此没有任何留恋牵挂。
    这一次,俞星洲早早就种上了花,他一定可以送给向晚。
    “向姨先吃,剩下的我再给景叔送去,他不吃我就闹。”俞星洲坐在向晚身边。
    向晚表示不相信:“就你还和他闹呢,被捏的死死的。”
    俞星洲:“那我找向姨帮忙。”
    一句话,向晚直接被拿捏。想求她帮忙的人海着去了,唯有家里这个,她上赶着愿意。
    “其实都听到了吧,说说什么想法,愿不愿意给我做儿子。”
    ——
    向景南面无表情望向漆黑的夜,看不见月亮,也没几颗星星挂在夜空中。景色着实一般,但向景南就跟看什么美景似的,目不转睛。
    夹在指间的猩红慢慢往后退,丝缕的烟藏在夜色之中。
    向景南会抽烟,只是平时很少碰。毕竟这玩意对自己不好对身边的人也不好。这表示他确实烦躁到了一定程度。
    “向景南?”俞星洲推开门,屋里没开灯,他看到阳台上有个高大的身影。
    他对向景南的房间布局很熟悉,就算不开灯借助零星的光线也能准确无误地走到向景南身边。
    向景南在俞星洲进门的时候就灭了烟,只是还是被俞星洲嗅出来了,像个小狗似的在他身边嗅。
    俞星洲:“向景南,我不喜欢你抽烟。”
    向景南解释:“没抽,就点着。”
    看到俞星洲皱眉,向景南脱口而出:“下次不会了。”
    俞星洲满意,向景南对他保证还是很有用的。于是把手里的葡萄递给他,向景南理所当然接手。
    “向景南,刚才向姨说,想让我做她儿子。”
    向景南现在很想打破刚才的保障,再点一根烟让自己保持冷静。
    “嗯,你怎么想的。”
    俞星洲并没有直接说,而是又问:“你不喜欢向姨喜欢我吗?觉得抢了向姨的关注什么的。”
    向景南无奈,“想什么呢。”全世界最好的给俞星洲向景南也不会心疼,他当然希望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两个人好好相处,但也没必要做母子吧!
    “我想做向姨的儿子。”
    向景南听到这话,任何场所都游刃有余的向总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商场大杀四方回家被处处绝杀向景南:累了
    第36章 这不公平
    “我想做向姨的儿子。”
    “不过我不准备认向姨做干妈。”这是俞星洲给向景南的提示。
    他眼里的情愫没有掩藏。
    向景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一股莫名的情绪悄然滑过,还没抓住就溜走无踪,不敢看俞星洲的眼睛。
    不愿意认向晚做干妈,又想做向晚的儿子。
    怎么做?
    俞星洲像是留下的水晶鞋的辛德瑞拉,消失在向景南面前,徒留向景南留在原地。
    第二天回去这话并没有实施,俞星洲还是住在老宅,至少在暑假结束前都会住在这。
    俞星洲不知道和向晚说了什么,不过没有再提认俞星洲做儿子这事。
    向景南也没有再提,他觉得,现在俞星洲住在老宅或许是个更稳妥适合的选择。
    那晚的对话就像是没有发生一般,日子如常。俞星洲向景南都忙着各自的事情,他们的相处也和过去一样。向景南很想这样想,但这样自己骗自己的事实在太假。
    向景南处事圆滑人情练达,情商不仅不低相反还在不少人之上。俞星洲的年纪让他下意识忽略了这方面的意识。
    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向景南很快在记忆之中找到俞星洲对他态度有所改变的时间,俞星洲曾经有一段时间曾经有意识地和他保持距离,向景南以为是小孩到了叛逆的年纪。直到上次向景南相亲,他们之间的关系才再次拉近。
    或许俞星洲不喜欢他相亲不仅是出于对家人的占有欲,而更深的地方向景南不愿意深究。
    俞星洲太年轻了,才十九,才过了人生五分之一,而他已经31了。他见过多少人,感受过多少事。未来于他还有数不清的绚烂等待,一时懵懂又能持续多久?以后后悔了呢?
    短暂的喜欢过后呢,分开,再不见面,做最熟悉的陌生人?这全全扯淡。谨慎权衡利弊是成年人的习惯,维持现状是风险最低的做法。
    向景南想,或许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些。俞星洲的世界不应该局限在他身边,他去看盛大的世界,而自己只需要在俞星洲身边就行。
    况且这只是向景南自己的猜测,无数次控制不住地回想那天晚上俞星洲的话语,表情,神态。向景南希望这真是他自己的猜测。
    只要最后一层窗户纸没被捅破,向景南就会缩在安全区域内。哪怕是破了,向景南都想给他粘回去。这并不符合向他的行事作风,但是来人是俞星星,那么做缩头乌龟就是他最好的处理方式。
    向景南出差回到老宅的时候已经夜深了。他时不时也回自己的华苑那边的住处,减少了回老宅的次数。自热而然地也就减少了和俞星洲的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