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
时卿双手抓住他手腕,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眼眸。
“你会永远喜欢我吗?”
柳泽元闻声,忍俊不禁,一把将他搂入怀中,在他额角轻啄一口,好笑道:
“当然。”
“一百年后,我可是修真界有名的自恋狂。”
见时卿眉眼终于舒展开来,柳泽元俯下身,又亲了他眼睛一口,温热的鼻息铺洒在他眉眼间:
“喜欢。”
“喜欢得不得了。”
“喜欢这里。”
柳泽元说完这句话,朝他额间魔印亲了一口。时卿闻声,眸中浮现茫然,然而还未待他回过神来,柳泽元就又在他唇间亲了一口。
“这里也喜欢。”
柳泽元在他脸和脖颈间落下细细密密的吻,每吻一次就要说一次喜欢。那轻柔的吻和温热的气息交缠在一起,将时卿拉入了醉人的温室之中,强迫他沉沦。
时卿被吻得有些迷糊,等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时,看见的便是柳泽元微弯的双眸和上挑的唇角。
他盯着柳泽元看了半晌,随后主动靠入了他怀中,小声道:
“我也心悦你。”
柳泽元轻笑一声,话中尽是温情:
“你不说我也知道。”
时卿闻声,抬头瞪他一眼。柳泽元只觉好笑极了,只好又哄道:
“但你说了,我更高兴。”
时卿闻声,耳尖爬上薄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移过了目光。柳泽元用柔和的视线注视着他,将他的手攥紧,放到了自己的心口。
两人的手贴在一起,都感受到了强烈的心跳。柳泽元将下巴靠在他柔软的发顶,低声道:
“我不会爱上其他人的。”
感受到时卿身体微微一僵,柳泽元又拽着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侧脸,微微蹭了蹭,似是撒娇:
“死了也不会。”
“我便是魂飞魄散,也要拉你一起。”
这话说得颇有些可怖决断,然而时卿听到这话,却是愉悦地眯起了双眸。他指甲在柳泽元脸上刮出一道血痕,又重复了一遍柳泽元的话:
“便是魂飞魄散,也要拉我一起?”
“是。”
温热的血液淌过两人严丝合缝的掌心,将两人的手染得通红。时卿哼笑了一声,将柳泽元按在身下,伸出艳红的舌尖,将他玉容上的鲜血舔舐了个干净,裹入口腔之中。
随后他又在柳泽元脖颈间落下几个轻柔的吻,将那滚烫的鲜血尽数蹭到了唇上。鲜血像是女子的口脂一般,将他的唇衬得嫣红。
柳泽元抬眼望他,便见他喉结微动,将那鲜血咽下了肚。
柳泽元只觉心中生出了一种莫大的满足感,他手按在时卿后脑勺上,迫使他低下头同自己亲吻。
他舌尖撬开了时卿的齿关,掠过他柔嫩的上颚,勾着他艳红的舌尖,强迫他同自己缠绵。铁锈的味道在唇齿交缠中蔓延出来,不知不觉间,两人的位置已彻底调换,柳泽元在时卿唇上咬了一口,时卿痛呼一声,随后便见那鲜血顺着滑下时卿白皙的脖颈,落到侣印间,被那侣印吸收了个干净。
柳泽元微凉的指尖落到时卿锁骨处,红光在四周散开,时卿呻.吟一声,一道幻影便自他额间冒了出来,浮在空中。
正是他的元神。
柳泽元舔去他唇间的鲜血,也将自己的元神放了出来。
如双生子般的两道元神在空中缓缓融合贴在一起,侣印烫得二人心头发慌。时卿眼睫一颤,拽紧了柳泽元的衣领。
“别怕。”
柳泽元轻抚过时卿的脸,时卿这才松了柳泽元的衣领,迷迷糊糊地搂住他的脖子。
外面突然下起了雨,那雨先是极小,随后便演变成了暴雨。原本枝繁叶茂的雨被这暴雨一打,便纷纷掉了落叶,看起来萧瑟无比。
但等雨过天晴后,那湿润的枝头又开始冒出点点绿意。
雨过天晴,念卿揉着惺忪的睡眼起了床,他抱着白雪走到了时卿和柳泽元的屋门口,伸出手敲了敲门。
片刻后,屋内传来一阵脚步声。房门被打开,念卿仰头望去,便看见破了相的柳泽元。他嘴巴微张,问道:
“爹爹,你的脸……”
柳泽元瞥他一眼,道:
“少管。”
“……”
念卿欲言又止,念卿闭上嘴巴。
念卿踮着脚往屋内看了一眼,奇怪道:
“时卿爹爹呢?”
柳泽元抱着手靠在门边,不动声色挡住了念卿的视线。门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半晌后,念卿看见时卿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眉宇间尽是疲惫之色,脖颈上还出现了几道红痕。念卿疑惑不解地看着他的脖颈,问道:
“爹爹,晚上蚊子很多吗?”
时卿手上动作一顿,柳泽元闻声,唇角微挑,接过了念卿的话。
“晚上蚊子确实挺多的。”
时卿闻声,拿手肘怼了柳泽元一下。柳泽元朝他望一眼,轻笑一声便不再说话。
念卿满头雾水。
“怎么了?”
时卿又瞪了柳泽元一眼,才微微低下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念卿。念卿思索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他将怀中的白雪高高举起,随后骄傲道:
“爹爹,白雪已经会化形了!”
时卿闻声,双眸微弯。他轻轻拍了拍念卿的头,似是鼓励。
“说明你照顾它,照顾得很好。”
念卿闻声,心中更是骄傲。柳泽元抱手瞥他一眼,小声道:
“还得是我抓得好,一抓一个准。”
时卿:“……”
“啊,对了!”
念卿收回脸上傻笑的表情,正色道:
“爹爹,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我们去做。”
时卿闻声,眸中浮现了些许疑惑。
“什么?”
“吃饭。”
念卿一本正经地说完这句话,便拉上时卿的衣角,将他拽着下了楼。柳泽元见状,转身关掉房门,跟上两人的脚步,也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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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醉香楼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三人刚坐下,不远处便传来了一阵男声。那声音有些小,但三人的耳力极好,将话语内容一字不落地听了个清楚。
“啧,这谁没听说啊,听说那明月姑娘死相极惨,像是被鬼附了体。”
“要我说啊,不一定是鬼附了体。”
那男子鬼鬼祟祟地往四周看了一眼,才凑到另一名男子耳边,小声道:
“听说那明月以前便是疯疯癫癫的,但是李生死在她床上后……她的疯病就莫名其妙地好了。”
“你想想,从她好了之后,有多少人死在她床上?”
男子声音一沉,阴森森道:
“说不定,她就是鬼修呢?”
另一名男子只感觉自己身后凭空生出一阵冷意,他往后退了一点,道:
“大白天的,你别吓我。”
“我可没吓你。”
时卿又听了一阵,直到两人的话题转到鱼水之欢,他才没再听下去。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时卿反射性般闻声望去,怔在了原地。
门外站着两位男子,一位扎着高马尾,身穿白衣,腰间佩剑,气质温润。而另一位头发随意地披散着,两边还扎了几个小辫,一袭红衣艳得像是秋日的红枫。
这二位正是陆遥川和暮落枫。
和那双亮晶晶的杏仁眼对上后,时卿率先收回目光。暮落枫若有所思地盯着时卿看了半晌,眼神微微闪烁。
陆遥川见暮落枫突然停下,有些不解。
“师弟,怎么突然不走了?”
暮落枫收回目光,嘴角又恢复了笑意。
“没事,师兄,走吧。”
堂中座位所剩无几,暮落枫环顾半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和陆遥川并肩而行,正好坐在了时卿身后的位置上。
柳泽元挑了挑眉,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诶,二位是从昆仑门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