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好美的男人!"宣宁公主终于发现现场还有个抢眼的美男子,立时停止对任世清的纠缠,转而跳到赵紫阳身前,直直的打量他。
    赵紫阳额际青筋隐隐跳动,千万不要又是一株烂桃花。
    围着他转了两圈,宣宁公主皱皱鼻子,说了句,"长得比自己还要好看的男人怎么可以嫁?会自卑的。"
    文雪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赵紫阳暗自松了口气。
    任世清莫名的也松了口气,然后不由得愣了下。他为什么要松口气?如果宣宁公主喜欢上赵紫阳,他就能解脱了,不是吗?
    用力摇了下头,把那莫名其妙的困惑甩到一边,他苦恼地看着再次要扑过来的宣宁公主。
    "我们夫妻就不打扰堡主跟公主相聚了,改曰再来叨扰堡主一杯水酒。"
    "是呀,堡主,我跟相公就先回去了。"
    "你们--"太不够意思了。
    "相公。走了走了,不要打扰堡主跟公主了。"
    在任世清满是怨慰的目光中,赵紫阳牵着妻子走出锦绣楼。
    "什么?你说什么?"
    他就知道。赵紫阳无奈的苦笑了下,"你就亲手做一件吧,这样娘也就无话可说了。"
    "我的女红很差的。"柳眉打结,她满脸不甘,"这分明是要看我出糗嘛。"
    就知道婆婆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的,果然。
    "可你也不能一直躲在外面吧。"
    "为什么不可以?况且我如果一直不回去,你不是正好可以把楚表妹接来,称了婆婆的心。"至今想起那一幕她心口仍是酸酸的,属于自己的唇竟被人轻薄了。
    虽说孕妇情绪波动很大,可她也实在太过了,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她就是可以这么神乎其技的兜在一起,而且还那么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要不要我再发一次誓?"
    "男人发誓跟喝水一样简单。"
    "谁说的?"
    "飞花。"
    赵紫阳怔了下。现在他开始同情好友了,他的妻子受葛飞花的影响变成如今这般性情,那她本人的性情岂不更加的怪异,想来好友应付起来也甚为艰辛。
    "那天真的是她扑上来的。"只能再一次解释,现在的女人好可怕。
    "可是你没躲。"
    "我根本没想到她会扑上来,怎公躲?"
    "总之,你没有半点危机意识跟她单独待在一起,就是你的错。"文雪莹总结陈词,定了他的罪。
    "……"不讲道理果然是女人的专长。
    "我不要回去了。"
    赵紫阳伸手抚额。看吧,又扯回去了。
    "我绝对不会去缝制小衣服的。"她才不要丢人现眼。
    "娘毕竟是长辈,你多少给她个面子。"
    "她满府追着我灌药时有想到我的面子吗?"她没用武功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那倒也是。他没趣的垂下嘴角。
    远远望着前方挂着"赵府"两字牌区的大宅,文雪莹咬着下唇,双手握拳。
    "莹儿,跟我回去吧。"
    "我决定了。"深吸一口气,她坚定的吐出后半句。"回娘家。"
    赵紫阳为之一愕,呆呆的重复,"回娘家?"
    "对。"她用力点头。
    "路途迢迢,你如今的身子越来越不便,还是不要了。"
    "这是目前唯一能够两全其美的办法,娘是绝对不会跟到京城去的。"
    话是没错,可这样做不是很没为人子女的孝心吗?
    于是,他很诚恳的提醒妻子,"莹儿,离京时岳父对你的嘱托你都忘了吗?"
    她就是没忘才会过得这么辛苦,他还一直来提醒她。"我忘了。"
    "我记得很清楚,岳父说让你万事……"
    "停!我想起来了。"她无力的垂下头,"我们回去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那就迎接挑战吧。
    看着她一脸誓死如归的朝府门走去,赵紫阳一脸的无语问苍天。
    "夫人、大人,你们回来了。"
    "嗯。"
    径直地走进大厅,就看到婆婆一脸严肃地坐在主位,文雪莹施福欠了个身,"娘,媳妇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永远不打算回来呢!"看到她精神奕奕的站在面前,赵母悬了好几天的心总算放下,但表面上仍是没给媳妇一丝好脸色。
    "如果娘不希望媳妇回来的话,媳妇也不想那么自讨无趣,只要娘一句话,媳妇永远不再踏入这里。"她不要忍了,这样刁难一个孕妇,她凭什么还要忍!
    "你--"赵母拍案而起,"大胆。"
    文雪莹干脆站直身子,不驯地看着她,"娘如果不是讨厌我的活,为什么一直刻意刁难我?"
    赵母被堵得无言以对。
    "媳妇自认没有做过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如果您要一直拿上一代的恩怨来惩罚媳妇,那么媳妇也不打算吞忍下去。"
    "你--"
    "娘说让我喝药是为了我肚里的宝宝好,可是大夫明明说过媳妇身强体壮。"
    顿了下,她继续说:"又让相公告诉我不喝药就得亲自动手缝孩子的衣物,可是,是不是我亲手缝差别真有那么大吗?要我说,与其勉强我做些不开心的事。彻不如让我愉悦的生活对胎儿的帮助才大。"
    "姑爷,你躲在柱子后做什么?"端着茶欲进大厅的小翠看到赵紫阳躲在柱子后向厅内张望,不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里面气氛很紧张,暂时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小翠观察了下剑拔弩张的情形,心有同感的道:"姑爷说得对,还是不进去的好。"小姐终于决定反击了啊,她还以为小姐打算容忍到底呢。
    "忤逆尊长,这是大不孝。"
    听了婆婆好半晌挤出来的话,文雪莹朝天翻了记白眼,站得有些脚酸,她走到一边坐下,顺手拿起茶几上的一杯茶喝了两口。
    "文雪莹--"
    "娘,我在,什么事?"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婆?"
    "如果没有,我就直接回娘家了。"而不是选择回来面对你。
    "……"
    "我饿了,谁去帮我拿点吃的东西,我腿好酸。"
    赵紫阳连忙对身边的小翠吩咐,"快去厨房帮你家小姐拿包子。"
    小翠将手里的茶盘塞到他手中,"麻烦姑爷把茶端进去给老夫人吧。"
    看着飞快奔走的她,再看看手中的茶盘,赵紫阳笑着摇了摇头。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朝厅里又看了下,那对婆媳似乎暂时休战了,两人各自坐在位子上没出声。
    他这才将茶盘给端进大厅。唉,这样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日子何时才能结束啊!
    时序进入孟秋,天气渐渐转凉。
    文雪莹的肚子是越来越大,现在已经被严厉禁止上窜下跳。而赵母也尽量不再做一些会引起媳妇过量运动的事。
    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尚未出生的宝贝孙子,赵母一直这么对自己说。
    扶着腰走进书房,文雪莹打算拿本野史来看,不料从一本书中掉出一封信。
    看着信封上"紫阳弟亲启"五个字,她好奇的睁大眼,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捡起信,朝门口看了眼,然后抽出信--
    所托之事已功德圆满,紫阳弟承诺我的事何时兑现?
    看着信最后的落款为"逍遥"两字,文雪莹不由得沉吟起来。
    这封信透露的讯息很不寻常,相公背地里跟这人做了什么交易?
    赵紫阳回到书房时看到的就是妻子若有所思的坐在书桌后。面前放着一封信--这封信他一直忘了放哪儿,没能及时销毁,今日倒是被她翻了出来。
    "你答应了人家什么事?"
    "小事罢了。"
    "这封信是五个月前的,当时适逢宣华公主下嫁武状元为妻。"她明白说出。
    "又如何?"他云淡风轻的笑了。
    "我很好奇这个写信的人是谁,能告诉我吗?"
    赵紫阳看了妻子一眼,那双明亮的大眼闪着好奇的光芒,"你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