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出来了，别挡着你们看日出是吗？杨戬沉默，又想就这样一走了之又想直接踹翻这碗狗粮。
干什么啊这是，他不要面子的吗？
但是想到自己不省心的便宜外甥，想到远离哪吒的灌江口平静的生活。杨戬就觉得面子这个东西要不要其实也无所谓了。
再说，哪吒怎么和他也是兄弟，帮自己兄弟一个小忙，给他让让道，说出去也没有人会议论什么不该议论的。
想到这里，杨戬点头，“那到时候我再来。”
哪吒决定，在杨戬下次来之前，先把他给拉黑，或者在周围弄个杨戬不得入内的法阵，免得他又不凑巧。
这不是避免他尴尬嘛——他甚至给自己找了个很贴切理由。
晏遥不知道仅仅片刻，自己旁边站着的少年脑中已经闪过无数的想法，在杨戬离开后，先前那股空落落的怅然又冒了出来。他下意识朝哪吒那边靠了靠，和他挨紧了些。
哪吒伸手环住他的肩膀，轻描淡写，“没事，我在呢。”
“......我也没有打算和你说这个吧。”晏遥不由哂然，“我还在想楚江王。”
“我知道。”哪吒回答他，“楚江王确实可惜了。”
“是啊。”晏遥赞同，又忍不住去看他，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会怎么样呢，哪吒？”
按照人间的发展速度，总有一天，会没有人相信世界上还有鬼神的存在，或者说，他们变得完全能够用“科学”解释。
等到这样的时代到来的时候，等到世界上不在存在神秘的时候，估计楚江王的担心会变成真的也说不定。
不管是妖魔鬼怪还是诸天神佛，一起给真理陪葬。
他们会死。
这样的道理他都能知道，更不用说哪吒了。因此他无需特地解释什么，只要发问就好。
哪吒是怎样想的呢？
哪吒只是笑了一下，这样回答了他：“我说过了，那时候还有我在。”
啊了一声，晏遥突然觉得这事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算真的有那么一天，在那之前，他们依然有足够的时间互相了解，彼此陪伴。只看见未来而忽略当下，不就和楚江王一样可悲了吗？
“太阳升起来了。”他用手肘捣了下哪吒，“你看，刚刚起来的晨雾开始散了，等完全散掉......”
话没有说完。
哪吒握住了他的手，掌心温热。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改了主线改成了甜文，但是这个神也会死其实是偏核心的设定，不过这里也只是提一提啦。
他们会一直在一起的www
以前是想写加了一点coc元素的蒸汽朋克神话，大概就是↓这个风格
“在旧日的神明们发出对蒸汽机的嘲笑之前，他们就已经被铁轨上呼啸而过火车碾死了。尽管新的神明还没有诞生，但科学已经脱离萌芽，有全新的信仰正在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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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谢芷迷迷糊糊中接到了顾念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焦急，带着催促，“晏哥他们要关门，我帮你请假了，你把冰箱里的泡芙带着，先去店门口看看。”
她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不少，还没开口问是怎么回事，顾念没头没尾甩下一句“不过你搞到真的了”挂断了电话。
顾念抓着手机，对着嘟嘟嘟的忙音，满脸茫然。
......这都啥跟啥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摸不着头脑归摸不着头脑，她还是带上冰箱里的储备粮，打车去了顾念那个小区附近，在中介所不远的地方下了车。
这地方确实有点偏僻，小区在S市也算挺老的，该不会是因为经营不下去被迫关闭了吧？
怀着这样的担忧，谢芷看见了抱着她家宝贝橘猫的顾念。
顾念站在中介所门口不远的地方，使劲儿冲她招手。
“......你把话说清楚啊。”谢芷小跑过去，“晏哥他们好端端关什么门？”
顾念神情严肃，“我就是感觉他们要关门，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所以才让你过来。”
谢芷拎着曲奇和泡芙的手抖了下，罕见生出某种后悔的情绪：“我错了念念，我不应该带坏你的，你看你以前多......”
好端端一个温柔知性型的顾念，怎么就脱线了呢！谢芷百思不得其解。
“你看，他们都没有开门。”顾念示意她掏出手机看时间，“平常这个点门早开了，外面也没有挂休息中。”
“昨天晚上我不是把你送回家了嘛，就发生了一点事。”
谈起这个，顾念也显得纠结。唯物主义了这么多年，乍然被灌输了唯心主义世界观，她一时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和谢芷说。
说什么？阿芷，我的猫其实是妖怪会说话？晏哥和哪吒其实是天上的神仙，昨天救了我？
她保证，这种话说出口，谢芷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以为她在缓和气氛开玩笑，另外百分之十则是认为她这几天改脚本工作压力大，出现了某种幻觉。
真的不是她找不到合适的词开口，而是太玄幻了。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又不是十二世纪，科学都破除迷信多少年了，怎么还能真的有这种事情啊！
谢芷看她说到一半就说不出话，不由有些担心，“昨天晚上怎么了？念念你是不是遇到了......”
她的脸色也难看起来，瞬间想到许多新闻报道。
“我昨天遇到了比较危险的事情。”顾念斟酌，“恰巧晏哥......”
停顿了一下，“晏哥和哪吒救了我，我发现了一点事情，所以才和你说感觉他们不会再开中介了。”
“我没事，不然我现在也不会好好站在这儿了。”顾念给她喂定心丸，“就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有点儿......冲击性有点大。”
尽管还是不太明白她到底想表达什么，但至少确认了顾念的安全。谢芷松了口气，“是晏哥他们救了你啊，所以你才说我搞到真的了？”
“......他们遇见你的时候在约会？”
顾念心想他们哪里是约会，他们是牵着红线除妖灭魔——那么大一根混天绫呢，多惹眼。
“也不能算约会。”顾念这样否认，“反正就很微妙，谁看了谁知道。”
谢芷简直想给她一段长长的省略号。
“你大早上把我call醒，就是为了这个？”
揪着自家胖橘的猫毛，顾念犹犹豫豫，“也不是很早，晏哥他们既然关门了，我们直接去家里看看人在不在吧。到时候要是他们不在，你去我家，我一点一点给你解释。”
说罢，她朝四周扫了一圈，自顾自道：“这里人还挺多，说出来不太安全。”
今天的顾念简直能用不正常三个字来形容，要不是传/销在最开始会限制人身自由，谢芷甚至会觉得顾念是在隐晦向她发送求助的信号。
她找了个借口，确认信号没有受到干扰之后，打开了手机的GPS定位，又把附近的警局的电话设为了快捷拨号。以防万一，安全措施还是先准备好再说，毕竟顾念看起来确实不对劲。
然而世界观乍然遭到冲击的人确实会有这种表现。
一直走到晏遥家门口，顾念才停下来，腾出抱着猫的手，敲了敲门。她突然想起什么，转过头，神情严肃地对谢芷说：“等会儿我说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害怕。”
谢芷：？
谢芷的手已经按上了拨号键。她已经做好了其实某个犯罪团伙或者邪/教团体已经占领了晏遥家的最坏打算。然而晏遥惺忪着眼睛给她们开门，她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那顾念的不对劲到底是怎么回事？！
晏遥看见他们还有些惊讶，他印象里，无论是顾念还是谢芷，都没有在这个时间段来拜访过——大家都是成年人，有工作，要上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