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肥肉挂在身上,厚厚的褶子看起来油腻又恶心,屋内扑面而来的酸臭味令人不禁屏气凝神,作为资深的邋遢鬼,不修边幅的他浑身上下的污垢肉眼可见。
    弥天震惊的同时不免觉得惊奇:“这......真得是人类吗?”
    无论是身型还是身高,都让人望尘莫及的厨师,现在他们倒是挺理解房东和周星星对他表现的嫌弃和厌恶,那肯定是有理有据的。
    正常人造不出这么有辱斯文的状态。
    污染眼睛的同时还不忘进行化学攻击,弥天有理由怀疑:编辑能跟厨师携手联合,肯定是被抓住要命的把柄!
    不然何苦以命相待。
    厨师艰难地低下脑袋,那双耷拉着眼皮,几乎看不见缝的眼睛从头到尾审视着编辑:“不错,你还是给我准时带过来了。”
    既然小小的恶作剧没有伤到他的好邻居,厨师一改充满恶意的态度,假惺惺地给编辑让开一条进门的通道。
    “来都来了,进来聊会儿,等会你的东西顺带拿回去。”
    隔着厨师臃肿的身体,一条勉强足够通行的缝隙让江亭远难忍地喉结一滚。
    明知这是一条危险和机遇并存的探索路线,不需要过多的犹豫,能够被邀请进屋,这搜集速度肯定杠杠高效。
    但他迟疑的点并不仅仅如此。
    就在刚刚......
    经历大门迎面冲撞的危机时,小爱果断松开环住编辑的胳膊,有难她是跑得真得快。
    如此塑料的拉钩关系,真是让玩家叹为观止......
    有心报复的江亭远余光扫到贴着墙皮安静站着的小爱,从不吃亏的男人心下一动,明确有了计划。
    他率先应下厨师的邀约:“不劳你麻烦,再站开点,我自己抱着切割机进门,太占位置的东西总需要宽敞点的口子,你说是不是?”
    闻言,疑似遭到人身攻击的厨师脸瞬间黑了。
    他看向编辑,编辑一脸的正义凛然,仿若多想的人是他一般,厨师沉默数秒......暂时理亏的他最终还是选择退让,挪动身体将玄关的空间全部让出。
    “请进!”
    厨师心有不甘地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
    眼见目的达成,江亭远马不停蹄地进行第二项得罪NPC的操作。
    只见他不容抗拒地牵起小爱的手,耷拉着脑袋的小爱扬起头,疑惑的红眸落在成年社畜的眼里......
    完全不好使!
    现在装无辜肯定是没用的,江亭远对其露出和善的笑容:“不是答应你,要一起玩吗?这么和蔼可亲的两位叔叔一起陪你,岂不是好事成双。”
    小爱:“?”
    你在试图用魔法打败魔法?
    小爱惊恐的目光在编辑和厨师之间来回逡巡。
    弥天在小白房捂着肚子,笑得前仰马翻,差点都要岔气了,吃瓜吃不爽利,看看川剧变脸似乎也是不错的体验。
    满头问号的小爱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
    恐怕只要是个带脑子的NPC,都不会想主动走进厨师的出租屋:“不......”
    拒绝的话还没出口,编辑早已毫不留情地扯着身型娇小的女孩,强硬地踏进出租屋。
    江亭远对此的评价是:上了贼船还想跑,现在的NPC实在太贪心了。
    【恭喜玩家江亭远和弥天,新一轮的出租屋地图被点亮——】
    第114章
    出租屋的格局大相径庭,江亭远刚一进屋,浓烈的酸臭味冲入鼻腔,刺-激着黏膜,熏得编辑眼眶发痒,整个人说不出的难受。
    弥天:“太恶心了。”
    弥天作为受害者,整张小脸埋进毯子里,独独留下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紧盯着画面,深怕错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敬业的少爷又在承担监控探头的职责。
    被强行带入的小爱逃窜的很快,眼见厨师利落地锁紧房门,她也破罐子破摔自个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安安静静当她的透明人去了。
    江亭远放眼望去......入户玄关对应着阳台,厨师家的阳台并没有被窗帘遮挡,但这客厅仍旧逃不过失去自然光照的悲惨命运。
    编辑顶多是糊报纸,一层不够多糊一层,而厨师就不同了......
    他霍霍,是直接了当的用水泥封窗,不留后路的切断阳台和客厅的联系。
    这边厨师刚暗戳戳地锁紧房门,藏在心底的坏心思暴露无遗。
    明确出租屋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密室,心满意足的他艰难转身,立马注意到编辑死死盯着水泥墙,一脸凝重的表情。
    在斗嘴这块不甘人后的他又开口讥讽:“你这是又魔障了?奇了怪......我家没有镜子,阳台也封死了,你还能疯出花来?”
    弥天暗叹:厨师比想象中更了解编辑,这哪里是合作关系,分明就是最佳拍档、相爱相杀。
    这回编辑没有第一时间理会他。
    江亭远想起周星星提到过的厨师老婆失踪的八卦,再扫一眼,屋内沿着墙根处惹眼的黑坛子排成一溜,每只略有小臂高度,它们整整齐齐的排列有序,每一只都被细致地封上盖沿。
    落了灰的坛子,看起来存放的时间不低。
    厨师没得趣,反而赶着上门求针对:“你怎么不吭声?”
    编辑斜睨着他,实际上江亭远不动声色地嗅了嗅,浓郁的臭味似乎就是从墙根的方向弥漫开的。
    弥天注意到墙根的异常,他问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江亭远负责地解说:“酸菜坛子,可以用来腌制小菜或者发酵粮食制酒。”
    介于屋内实际感受到的不流通空气质量,可想而知,这股久经不散、越存越浓的臭味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江亭远接着说道:“屋内没有通风口,高温容易导致发酵过度,产生极其难闻的臭味。”
    通俗来说——就是腌坏了,无法-正常食用。
    弥天了然:“怪不得整间出租屋都跟腌入味似的。”
    客厅......编辑和厨师面面相觑,随着死对头的不作为,厨师越发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抱在怀里的切割机。
    想要!
    眯成一条缝隙的眼睛里透着贪婪和渴望,他就像一头食之无味的野猪,流着口水的獠牙朝向编辑。
    江亭远将一切尽收眼底,装模作样大家都是专业的:“你之前在电话里提到的肉呢?”
    此话给半句,后半句全靠厨师接:“我这不是处理了大半,还差一口气,就等你的切割机了。”
    这家伙儿满心满眼钻切割机里了,江亭远松了松胳膊,厨师也跟着伸了伸手,一拉一扯间,鱼钩上的鱼钓得死死的,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江亭远长睫一掩,清楚了切割机的价位:“嫂子离家这么久,坛子都臭了,你就不能学学我处理干净?”
    编辑聊起家常,朝着墙根的方向迈步,厨师闻言,额间的皮肉一动,甚是不屑地回应:“你的刀工差劲极了,搞起装修叮呤咣啷闹得全出租屋人尽皆知,还是管好自己,别担心我家里的坛子。”
    “哦?”
    编辑回头瞄了他一眼,随即不讲道理地就要捣鼓安安稳稳静置的黑坛,厨师眼皮耷拉着,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
    看来是不相信编辑会动手。
    江亭远当然没准备动手,别忘了编辑的洁癖人设,只是隔着皮鞋摆弄一二,他还是可以忍受的,只见男人抬起健壮有力的大腿,伸脚就要朝着距离最近的坛子掰扯掰扯。
    厨师见他不讲武德,得寸进尺的无赖模样反倒是吓了一跳,客厅的地板随着他的动作开始剧烈颤抖,细小的眼缝透着瘆人的凶光:“编辑!你敢?”
    江亭远试探的脚尖及时收回,他还没牛逼到当着主人的面霍霍东西,毕竟也不好说里面究竟是酸菜还是尸首......
    现在不碰是因为时机未到,而不是真得守规矩。
    “别紧张,只是许久没见到嫂子怪想念的,这不是难得上门来打个招呼。”
    他张口闭口不提杀人,但字字句句暗指着双方的黑心交易,厨师听闻,脸黑黢黢的,却并未臭嘴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