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停在自己手臂上,食指与拇指正“抓”着他肌肉的纤白小手,他有丝不敢置信。
    “真没想到,高贵优雅的尹家小姐居然会动手捏人。”
    而且还满痛的。
    尹若欣回他甜蜜的一笑,脸上的表情是他进门以来尚未见过的愉悦。
    “是你说的,该是改变的时候了。”
    这么一改变她才发觉,捏人,尤其对象是爱说话气自己的人,真的是一种放松心情、改变情绪的好方法啊!
    真好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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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刚回到尹宅就看到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的男人,沈御剑挑起了眉梢。“你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了吗?三天两头的往这里跑!”
    “我这是工作。”晨笑得再自然不过。“尹小姐,我是来结案的。”
    “结案?”尹若欣连忙坐下。“意思是你们找到封华了?他人呢?”
    “负责的人是找到了令弟,也与他见过面了,但是他并没有回台湾的打算。”晨换上正经的神色。“但是我们的人带回了一封信,对你的困扰应该有帮助。”
    晨由内侧口袋拿出信交给尹若欣。
    “令弟已经离开南极回美国了,详细的电话与地址我抄在信封背面,若你觉得有需要,可以亲自与他联络。”
    尹若欣翻过信封,点了点头。
    “谢谢你们的帮忙,尾款我明天就汇进贵公司的帐户。”
    没有先行拆信,在合作近二个月后,她深深的相信圆满意客服公司的服务品质。
    “那就麻烦你了。”晨站起身。“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能合作。”
    “一定。”
    尹若欣也跟着站起身,与他握手。
    “你们两个活似做了什么不法交易。”晾在一旁的沈御剑凉凉的说道。
    “殿下,我先走了。”
    熟知他个性,晨自是不会回他话。
    “没事就快闪。”
    尹若欣瞪了他一眼,实在不喜欢他这样子说话。
    “不送了。”看着晨消失在大门口,尹若欣才转回视线。“你那是什么态度?人家是惹到你了吗?为什么你说话一定要那个样子?”
    沈御剑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
    “我和晨说话一直都是这副样子。”沈御剑斜睨着她。“与其有空讨论我的私事,不如先看信里写了什么吧!”
    他这么一提醒,尹若欣才想起自己手上正握着重大线索。
    连忙拆开信,尹若欣的脸色随着看信而益发惨白。
    “发生了什么大事?”
    沈御剑倒着茶啜着,问得漫不经心,无关紧要。
    不关他的事嘛!
    不过,于情于理他还是得关心一下。
    紧张,那就不必了。
    尹若欣坐在沙发上,缺乏站立的气力。
    她不敢相信,不对,她是不想相信。
    沈御剑看了她一眼,心里猜想着会有的情形。
    看她这副哀怨模样,肯定是发生了惨案……
    “他们决定由你继承?”
    尹若欣一抬头。“你怎么知道?”
    尹封华跑到南极找尹父,而后人就回美国,想来想去,肯定是尹父同意了放他自由过日子,而他若自由,责任自然得落到这位大姐身上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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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习惯不改不行。”一样的深夜,一样下楼来翻冰箱的沈御剑,一样的看到了落地窗外的人影。
    不过在看清楚外头的人后,他忍不住露出笑容。
    “真没想到你会穿着睡衣离开卧室。”看着穿着保守型碎花睡衣的尹若欣,沈御剑不禁打趣地道。
    尹若欣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再看看似乎笑得很开心的男人。
    “我也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会让人这么开怀。”
    心情烦闷,满脑子问题的时候,只会想出来看看天空、吹吹夜风,哪里还会去注意身上穿着什么。
    哦,也许以前的她会要求自己,踏出房门前必须打扮整齐,但是现在,她发觉需要注重的并非外表。
    心里的事情都想不通了,哪来的时间去要求有的没的。
    “我是意外。”沈御剑收起笑,也步出屋外。“怎么,欣赏夜景啊?”
    “想事情。”
    尹若欣看着邻近的人,只觉得好羡慕。
    是的,她是羡慕沈御剑。
    就如同现在,他那挺拔的身影闲适到令她眼红。
    也许就是因为他能够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所以她羡慕他。也许是因为他那自由自在、随意不经心的样子是自己所缺乏的,所以她羡慕他。
    也是因为这份羡慕,所以她才会对他的行为特别挑剔,对他的恶意挑衅完全失去抵抗力吧!
    二人虽然有着相同的生活背景,却是南辕北辙的对比个性,这令她羡慕,更令她嫉妒。
    “不说话净是看着我,这就是你想事情的方法?”沈御剑毫不扭捏的弯身凑向她,摇了摇头。“别告诉我,看着我的脸会比较有灵感。”
    “少臭美了”
    她伸手推开俊容,就怕自己盯久了容易分心。
    “要不然是怎样?”
    沈御剑配合的站直身子,暗自笑着她的惊慌。
    他爱极了她这种反应。
    脸红心跳却又逞强的佯装无事。
    尹若欣偷偷看了他一眼,就怕对上他那双戏谑的勾人双眸,只因为她发现,每次他的双眼加上他那富有磁性的嗓音,总会令她脸红失神的想亲近他,事后却又后悔得很。
    所以,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她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到底怎样?”
    看着她心慌的样子,沈御剑更觉好玩。
    “我只是想……”尹若欣别开头,假意看着庭院里的树木。“封华不回来继承,重担又落在我身上,那一切不就等于回到了原点,我该怎么做才好?”
    沈御剑看着她,不感兴趣的说:“我可没有意思再假扮下去,你自己好好想想,就算我愿意好了,那也是一时之计,最终还是得由你出面接下总裁的位置,何必呢?在委托范围内,我会尽力帮你,但我还是要说,那不是治本的方法。”
    “但是,公司……”尹若欣仍是犹豫着。
    “公司怎样?”沈御剑半开玩笑的睨着她的正经与心烦。“我说你呀,满脑子就只有这些事可想吗?明明就是不难的事,偏偏要把它想得很复杂。”
    尹若欣不服的看着他。
    “你觉得不难,我觉得很难!”谁像他那么勇敢,什么都可以不顾的就离家。“我有责任!”
    她很为难耶!
    一直以来,她其实过得算麻木,原本她可以就这么过下去的,可是他的出现却打乱了她的心,让她平静的表面出现裂缝,让她学会更深一层的思考,情绪也渐渐酝酿爆发。
    但是,她自幼的庭训、长辈的期望又该如何是好?
    “这哪里难了?”沈御剑仍是毫不在意。
    尹若欣气不过,二十四年来,第二次没礼貌的捏人。
    “那你教我啊!抛弃继承权的现任总裁。”
    沈御剑没去纠正她的称谓,只是淡笑,难得正经。
    “我的情况和你不相同,但我相信不管什么事情,总是有解决的方法。”
    “那你说说你的情形啊,我可以当参考。”尹若欣没气质的给了他一记白眼。
    她没料到,沈御剑真的说了。
    “我的少年时期就和一般的继承人没两样,在生活上就是把自己催眠成海棉,尽其所能的吸收所有知识,这么一直到了十八岁,我开始有了不同的想法。”
    沈御剑低头看她,眼中没有平常的嬉闹轻浮,而是有抹淡淡的温柔。
    “十八岁我开始进入公司学习,没多久就发觉自己并不适合营运管理,也就是说不是当继承人的料。而且那时候见的层面更广,接触的东西也多,我就开始考虑着,一直照着别人意思长大的我,是不是就是直实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