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开这里,别理他。”他伸手想拉了贺静就走,结果她身后那个男人却更快的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截下傅子祺伸来的手。
    “滚。”冷冷地吐出一个字,他手一放,傅子祺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往后跌退两步。
    “你是谁,敢这么对我说话?!”怒火烧上傅子祺的脸,他咬牙切齿地质问。
    “你又是谁,以为她必须听你的?”就这么一句轻轻淡淡的反驳,贺静立刻知道他生气了。
    “不要。”她早一步抓住他手臂。
    他偏过头看她。
    “他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们走。”她不能让这两个人在这里对上,她可不想成为校园新闻的主角。
    他眉一敛,算是允了她,然后转开身,搂住她的腰朝另一个方向走。
    “等一下。”傅子棋立刻追上来。
    “傅先生,请你回去,我没有兴趣和你共进晚餐,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来。”贺静很快地道,为了避免这两个男人为了她而杠上,她反手拉住他就速速离开现场,不理会满脸怒容的傅子祺。
    一辆黑色的B开头大轿车随后靠近人行道,停在博子祺身旁。
    “子祺。”摇下窗,傅振纲的脸从车里露了出来。
    “爸,你怎么来了?”傅子祺坐上车,傅振钢先命令司机将车开走。
    “你还没到下班时间就离开公司,我还猜不出来你要去哪里吗?”傅振纲吐出一口烟圈。“我说过没有用,她拒绝你了吧?”
    “虽然她拒绝我,不过我还是很喜欢她。”傅子祺回道。
    “但是我们没有时间让你追求她,航权的事就快下决定,你必须多花一点心思在公司上。”至于其他事,他会解决的。
    “我知道。”傅子祺当然分得出公私,看来贺静的事,只好先搁下。“爸,我答应你专心去忙公司的事,但是你能不能帮我查查,刚刚带走贺静的那个男人是谁?”
    “可以。”傅振纲一口答应。
    那个男人坏了他一件事,又接连出现在贺静身边,的确是有必要查一查——
    ***
    贺静拉着他跑开了学校校区的范围,她很喘,可是他看起来一点也没有喘的样子。停下来后,贺静突然笑出声。
    她干吗拉着他像逃命一样的跑啊!他们又没做错什么事。
    他握着她的手,以十指交握的方式,然后招了一辆计程车,就和她坐了进去。
    “欧士饭店。”他说完,计程车司机立刻将车开了出去。
    “为什么要去饭店?”她好奇地问。
    “吃饭。”他简短地回答,不太赞同的瞥了眼她满怀的书本资料,伸手就拿了过来。
    “那是我作报告要用的。”她解释,看着他将整叠资料挪整齐,然后放在身边的空位。
    “你怎么知道我在学校?”压下最初的震惊,她脑子比较清楚,才开始想着两人的相遇。奇怪的是,好像她在那里,他都预先知道似的,真神通广大。
    “你的事,我都知道。”他回答道,瞥了眼道路,确定司机没开错。
    “真的?!”她不信地看着他,刁难地问:“那我长这么大,遇过最痛苦的事是什么?”
    然后他只是专注地望着她,语音略带沙哑地回答:“你受过一次重伤,差点失去生命。”
    她瞪大眼,呆住了。
    “你记得从小到大的所有事,惟独忘了你到过日本。”
    “你、你怎么知道?!”她抓住他。
    事情过去八年了,虽然那是她生命里的大事,但是没有人会这么形容,像是……他完全可以感受到,她的困惑和那些奇怪的伤心?!
    “下车吧。”他轻声道,付完车资后,倾身为她开了车门,一手搂住她,一手替她抱了那些资料。
    欧士饭店是欧阳替风间天御安排下塌的饭店,这里的日本料理做的十分道地;厨师是从日本聘来,全部的食村都经过细心挑选,半点都不马虎。
    日式餐厅的服务生一看到他,立刻殷勤地带位。
    “风间先生,您预订的餐点已经准备好,请问现在要开始上莱了吗?”带客人到和室座位,服务生恭敬地问道。
    “先送热茶,然后就可以上莱。”风间天御说道。
    “好的。”服务生转身很快送了茶水进来,然后就拉上和室包厢的门退出去。
    这里只剩他们两人,怎么样都会对看,贺静迟疑地抬起脸。
    “怕吗?”他问。
    她立刻摇头。“不怕。”
    “可是你在不安。”
    “我只是……觉得疑惑,”她换另一种说法,“为什么你会那么清楚我发生过的事,你调查过我吗?” 他深深地看着她。 “有些事不一定要靠调查,”他倒了两杯茶水,一杯给她,一杯端起来喝了一口。“但这些年来,我的确是靠调查,才知道有关你的一切。”
    “为什么调查我?”她直觉的毅起眉,不喜欢被人监视的感觉。
    “因为我想知道你好不好。”他忽然柔了语气,以一种与外表冷酷毫不搭轧的温柔注视着她,仿佛怎么都看不够。
    贺静被他看得有些慌。
    “你、你到底是谁?”光是他的眼神,就足够令她呼吸错乱了。
    “你可以称我为‘风’,也可以唤我为——‘御’。”他眼光垂落到她戴在胸口前的琉璃坠。
    御!贺静整个人一震。
    “御?!你是御!”
    他忽尔一笑。“很奇怪吗?”
    “不……”她想直接问他很多事,却不知道从那里问起。他很明显不会主动告诉她,可是,她该问什么?
    服务生开了门进来,送进日式的餐点,而她发现,里头一道日本著名的海鲜餐点都没有,反而都是些蔬菜类、饭类、面类的小点,种类和菜色很多,但是每样分量都不多,而且,都是她喜欢吃的。
    “先吃晚饭吧,希望这些菜合你口味。”不知道她吃东西的习惯是不是有改变?
    “谢谢。”她讷讷地拿起筷子,看着他将一块蔬菜寿司夹到她碗里。
    “快吃吧。”他说道,她只好埋头努力地吃。
    他对她好温柔,温柔到令她想哭。泪水慢慢模糊了视线,这种两个人吃饭的情景,好像似曾相识。
    “带你来吃饭,是想让你开心,不是想让你掉泪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坐到她身边,伸手揩去她的泪。
    贺静迷迷蒙蒙地看着他,深吸了口气。
    “我会不会很难养?”
    “不会。”
    “我……好奇怪……”她为什么会问出那样的话?“如果我现在哭,会不会害你没食欲?”她好想哭。
    “不会。”
    他话才说完,她转身立刻里进他怀里,虽然没哭出声,但他却感觉到胸口上的湿濡,和她肩膀的颤抖。
    她整个身体都缩在他怀里,而他收着手臂,像一层保护般拥住她,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
    她不记得他,可是她的身体记得,并且很快在他怀里找到安适的位置。
    这一切太奇怪、太莫名其妙,快超出她所能理解的范围;而心上那些熟悉的声音、陌生的回忆,都像一层层的压力,逼迫的她连睡觉都不能安眠,只能在梦里不断回想、找寻。
    八年前,她究竟遗忘过什么?
    ***
    好丢脸。
    她居然在一个刚见面不久的男人面前哭,更离谱的是,她是整个人埋在他怀里哭。
    而这个男人,只是轻柔地抱着她,让她尽情地哭,还帮她擦泪,不知道他没有笑她算不算是一个好消息?
    好不容易哭完,她很不好意思的看着他胸前的那团湿儒,结果他只是无所谓的直劝她吃饭。
    等两人都吃饱后,他带她到饭店顶楼。
    欧士饭店的顶楼经过特殊设计,不仅有三百六十度的环状玻璃窗可以望见城市的夜景,闪着柔性色彩的霓虹灯下,是一片华丽的舞池;这里放的全是轻音乐,可以让来宾缓和地跳着舞,再提供吧台贩售饮料,也有现场的钢琴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