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拿。”童彤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呃……”她本来想说什么的,这时却完全傻眼了,只见安浚泓一脸兴奋不已,高举双手作无声的欢呼。
    她眨眨眼,一时有点哭笑不得,只不过是帮他拿个OK绷,有必要这么兴奋吗?
    安浚泓尴尬地僵住,没想到会被她看到自己这副欣喜若狂的模样。
    搔搔头,他问:“你……该不会是改变主意了吧?”
    童彤白他一眼,故意不假辞色的说:“把东西放下,跟我来,我可不想吃沾血的三明治。”
    “喔!”把左手的刀和右手的胡萝卜搁下,安浚泓跟在她后头,从厨房走到客厅,这一路他彷佛走在云端上。
    喜滋滋地让她把OK绷贴在他那已经不流血的手指上,他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你不要想太多喔,我是担心吃了不干净的三明治会拉肚子。”她将自己的行为合理化。
    “你还担心我会拉肚子,太感动了!”安浚泓作出陶醉状,反正他认定她不会不理他的死活。
    “别给我要嘴皮子!你是想饿死我吗?”童彤杏眼一瞪,狠狠的推了他一把,“快回厨房干活去!”
    咦,怎么她突然觉得,可以这样对一个人凶巴巴的,也是一件粉甜蜜的事!
    “是,遵命!”
    看着他高大的身子又钻进厨房,童彤蹙眉深思起来。
    不对呀,从来没听过安浚泓有被虐待狂,他干吗要这样受她的气?
    虽然她是打定主意要唾弃他,但是,要是他一直这样逆来顺受,善良的她还是会过意不去的。
    而且喔,再这样下去,她会开始有点相信他是真的喜欢她,才会这样百般忍让、纵容她,宠溺着她!
    想到他刚才孩子气的举止,她不禁摇头失笑。
    只不过为他贴一个OK绷,也值得他高兴成那样?!但那种从心底的兴奋之情是骗不了人的!
    她,的确感受到他由衷的狂喜。她的心防,也在那一刻宣告崩塌!
    怎么办?
    现在的她,真的不太能相信他会是个用情不专、始乱终弃的大混蛋!
    反之,安浚泓每一个温柔的注视都彷佛在告诉她,她是他的惟一!老天,她要怎样去怀疑他那澄澈深情的眼神啊?
    难道,他之前说的那个故事是真的?!
    李洁颖的男友真的是另一个Fred,是在车祸中死去的那个Fred,而不是安浚泓?
    天哪,如果这是真的,那她岂不是摆了个大乌龙,错怪好人?!想到这,童彤双手掩脸,思绪混乱到了极点。
    “叹,你这两天都没通告吗?”童彤躺在沙发上,无聊地问着方圆五百米内惟一的人影。
    这是两人窝在避难所的第二天,午后的天气有点闷热,电视又没什么好看的,她如果不找人说说话,一定会闷得发慌。
    “我要休假,通告统统取消了。”坐在地板上拨动吉他的安浚泓,抬眼回了她一句,又低下头继续忙。
    “休假?!通告是说取消就能取消的吗?”她大惊小怪地嚷嚷。
    偶像不管多炙手可热,演艺生涯还是有限,聪明人绝对会在当红时大捞一票。再说,经纪人和唱片公司也不会让自己旗下的摇钱树闲着,一定趁还有价值时拼命压榨。
    “只要我高兴,有何不可?”安浚泓轻笑,手指不断地拨动吉他。
    写歌唱歌是他的兴趣,他是因为高兴才做,没有人可以绑得住他!
    通告他说要取消,谁也奈他莫何。
    经纪人是靠他吃饭,知道要以他的旨意为优先;至于唱片公司,实际上他可是背后的大股东。
    “好大的口气,真不愧是当红巨星!”童彤的冷嘲热讽,只换来他不置可否的一笑。
    好无聊碍…
    他大少爷有那个闲情逸致弹琴写歌,她却无所事事,只恨自己没将手提电脑随身带着。
    闲得发慌的她,突然兴起拿他解闷的念头。
    于是,她伸长了一条腿,挑衅地踹踹全神贯注于音乐世界中的男人,“你写给李洁颖那首情歌,弹来听听嘛……”安浚泓睨了她一眼。
    “我说过,那首歌是我朋友Fred Chuang写的,不是我。”
    “死不承认!”嘴里嫡咕着,心里也没放弃,她又抬脚踹他,“弹嘛,快弹嘛!”
    “你想听的话,我可以弹别首给你听,你不要再踹我了。”这么说的时候,他连头都不抬一下。
    “不要!我就是只想听那首!”她会踹到他投降为止。
    “不要再踹了,童彤,我是为你好才这么说的。”他抬眸,灼热危险的光芒在眸底跳动。
    他极力克制自己收回视线,继续低眸抚弦,假装自己很平静,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哈!什么叫为我好?我踹你是你痛,我又不会痛。”没办法,谁叫她太无聊了,所以有点无理取闹。
    这之前,她对他还有点小小的忌惮,不过,相处过后,她觉得他还称得上发乎情止乎礼,最多只是吃吃她豆腐,并没有真的把她整个人给吃干抹净。
    而且,昨晚也相安无事,无形中她就胆大起来了。
    再说,她先前有许下宏愿,要好好的整治他……好吧,现在就来身体力行,用力多踹他几下。
    “好了,童彤,够了。”安浚泓忍耐的说。
    “会痛啊?”人家正踹得高兴哩!
    安浚泓受不了地一把扣住那嫩白的脚踝,缓缓抬起头来,“我不痛,不过,你会走光。”
    “耶?”惊叫一声,童彤整张脸涨红,走……走光?!她拼命想并拢双腿,怎奈力不从心,闯祸的那条腿已牢牢被他捉祝“我警告过你的。”
    安浚泓黑眸跳动着炙烈火苗,原本属于他的卡其裤,穿在她身上本来就显得宽松,一不小心就会走光,从他这个角度,可以望见她白嫩玉腿的美好曲线,一直望到大腿根部……“你……别再看了!”童彤急嚷。
    老天!让她死了吧!
    两天一转眼就过去,童彤躺在床上,想到翌日一早就要离开这栋避难所,居然有点依依不舍起来。
    不是舍不得这豪华的别墅,而是舍不得两天来陪在身边的这个男人啊!
    和安浚泓相处得越久,越无法继续讨厌他……对一个人彻底的改观,从原本的讨厌变成不由自主的喜欢,只是区区两天的时间,这会不会太过轻率也太没原则了?
    童彤在床上翻来覆去,长吁短叹,睡不着就是睡不着,干脆翻身下床,抓了件男用晨衣披在身上,推门出去。
    她的脚步好像受了什么吸力,笔直地往安浚泓的房间走去。
    叩、叩……
    轻叩了下房门,在寂静的夜里,在漆黑的长廊,她觉得自己狂野的心跳声都比这叩门声来得响亮。
    老天!半夜去敲男人的房门,她是中了什么邪了?!真是后悔死了!现在逃走不知道来得及吗?
    “童彤?!”
    来不及了,那扇门被打开,叫住她的正是令她辗转难眠的安浚泓!
    这栋房子里没有别人,会在凌晨三点敲他房门的,除了她还会有谁?但是,他还是掩不住既讶异又疑惑,还有一点兴奋和期待……“我……我睡不着……”像个做错事当场被逮到的孩子似的,童彤脸红得抬不起头来。
    “快进来!我也还没睡。”安浚泓给了她安抚的一笑,现在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方、方便吗?”她不确定地问。从房内只亮着一盏床头灯看来,或许他是睡到一半被她的敲门声惊醒。“还好啦,今天不是月圆之夜。”安浚泓示意她坐在安乐椅上。
    “呃?”什么月圆之夜?她一头雾水。
    “意思就是说,我不会变狼人啦!”他这么说是想让气氛轻松一点,但好像有点弄巧成拙,只见她脸孔瞬间红透了。
    “对不起!这么晚了,我不应该来这里的,我……”她站起来,想走,却发觉自己一头撞入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