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汀舟从四?公主程菡茵那?儿无意听说了蔺清昼画了一幅美人?图献给天子的事后就警铃大作,太子曾在被废前秘密将一幅画派人?送给嘉贵妃,听闻贵妃当?即在宫中摔了东西,彼时在身旁伺候的几?个宫女更是在隔天忽然得?病暴毙。
    别人?不清楚,他?叶汀舟怎么会不知内情?
    嵇令颐的位置是他?提供给三皇子的,这是他?的投诚信。
    之后就是嵇令颐几?次三番地被刺杀、暗杀,只是赵忱临的宿行军和暗卫日夜跟随保护,还有她实在是好运又命硬,竟然一次次叫她躲了去。
    他?在那?清倌处听到她偷逃出来的消息简直是大喜过望,即使在靖安城外?没有一鼓作气杀了她也没有太过于沮丧,毕竟她这一路奔波,有的是机会。
    谁知她居然从此陷入茫茫人?海,再也没有露出一丝踪迹。
    天子身边没有让嘉贵妃跟着,可?是四?公主近日也在关雎别庄赏花,叶汀舟不过是怂恿了几?句那?画上美人?不是献给天子的而是蔺清昼的心上人?,程菡茵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探到了天子召见嵇令颐的时间。
    叶汀舟侧耳听了听房内声音,水声后只有短暂的一阵布帛撕裂声,再往后一片阒寂。
    难道是走?错了?应当?不可?能啊。
    三皇子人?在外?打仗,为他?留了些人?手,于是他?在关雎别庄周围的客栈蹲点几?日,可?最后居然还是四?公主的人?手先捕捉到了嵇令颐的踪迹,当?即派了个男宠去毁她名声。
    妇人?之仁,他?知道嵇令颐的观念里一向都是性命前面贞洁算什么,于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叶汀舟立刻闻声赶了过来。
    只是不知道,嵇令颐究竟提高了多少戒心。
    他?复又敲了敲门去听里头的动?静,只听到了阵阵水声,她应当?是在沐浴。
    “这就是你想换的让你高兴的人??”赵忱临几?乎在用气音说话,他?的眼神幽诡难辨,尽管外?表看?起来平静如水,可?嵇令颐就是知道他?已经在发作的边缘了。
    不对,他?早开始疯了。
    赵忱临一手牢牢按在她的后脑勺上,五指插|入她的长发中,不容抗拒地推挤着她靠向自己。
    “像方才一样。”他?摸了摸她的脖子,在咽喉那?儿意有所指地按了按,随后在她面前竖起手指,上面还留有清晰的牙印和流着血的伤口。
    叶汀舟听不到回答,只当?是嵇令颐因?为他?逃脱后迟迟不去搭救她的缘故,隔着一层门在外?情真?意切地道歉。
    嵇令颐一句都听不进去。
    她气得?发昏,像方才一样?好啊,那?她就让他?再见见血!
    赵忱临比她更快,一把扣住了她的下颌,捏着她松开牙关,微弱的齿感带来细碎的痛,反倒成为最佳的前奏,他?哼笑了一声:“你怎么像虫虫一样喜欢咬人??”
    他?对门外?的吵闹充耳不闻,半垂着眼帘瞧她时那?微微拖长的眼尾本?来总会露出一丝无辜,可?在现在反而变成了可?恨的装模作样。
    他?的声音像沙砾摩擦,越来越低沉,喉结反复上下滑动?,克制着用手背拍了拍她的脸颊,喑哑道:“不能咬。”
    叶汀舟在外?说得?口干舌燥,他?很擅长写策论,那?些名篇赏析更是背得?烂熟,他?总能让各种性格各异、身家不同的人?高兴起来,要?哄一个女子,应当?是不在话下的。
    可?他?在外?面不知面壁思过了多久,站得?腿脚都有些发麻,里面终于传来嵇令颐含糊的咳嗽声,很闷。
    她好一阵才缓过来,隔着门用有些哑的声音对他?说:“没事,我没怪你。”
    “你怎么……”叶汀舟听到她的回答终于暗舒一口气,不自觉地轻快起来,“听你方才还在咳嗽,这一路上都没休息好吧,是不是为了避人?耳目还特?意不去那?些医馆药铺?仔细风寒久久不愈伤了根本?。”
    “呵……”赵忱临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他?眼角眉梢流露出一丝懒洋洋的倦意,面上此刻也比之前缓和了许多,看?起来心情好转了不少。
    可?听到叶汀舟的话还是要?损上几?句。
    他?讥笑道:“风寒?真?是心有灵犀,你刚才是不是也在喊冷?”
    他?迎着嵇令颐水色潋滟的双瞳,忽然又觉得?心情稍霁,笑吟吟地问道:“现在热起来了吗?”
    嵇令颐一把推开他?,怒气冲冲地站起身跨出木桶,连一分眼色也不肯施舍给他?。
    才趿拉着木屐走?了两步,腰上一紧,整个人?忽然被腾空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