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秋呼吸再次慌乱,眼神次次移向一旁的镜子。
    她低头凑近,“还有,长秋,你倒是提醒了……”
    长秋又合不上唇了,他侧过眼睛看向镜子,里面的人发出的声音让他自己都想不到,哭腔中带着高扬的阿宁。因为,严宁使用灵力,前后移动那枚没有任何依靠的玉件。
    长秋没有料到自己又陷入了双重境地,外面的,里面的,是他的,但说起来,却都是她的。
    他也才在混乱中想明白,医仙师父只是让他悠着点,又没有说不能。
    那代表嫁妆的红色缎带还有那枚铃铛,就放在他胸前,铃声颤颤巍巍的响起。极度疯狂之间,长秋听着外面渐起的鞭炮声,又看到面颊绯红的严宁,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
    许久,已经到了子时,气氛终于平静了下来,温暖潮热的房间里空无一人,被子却不见了踪影,那沾了雪花的镜子从床边让开了一条路。
    东厢小院的最高的屋顶上有一团看不清的人影。
    突然,一声锣响,夜空中再一场更为盛大绚烂的烟火绽放!
    盛开的像花,跌落的像星雨。
    屋顶上的严宁缩在长秋怀里,他们一同裹在被子里,她从五彩的烟火看向长秋,他也低下了头。
    烟火依旧在彼此的眼眸中不停绽放,还未褪下的泪花,让这花火变得更加璀璨夺目。
    砰砰声中,长秋目光闪烁,他低声道:“阿宁,新年快乐。”
    严宁浅笑,从手中拿出一个竹签,她放置在长秋手中,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上面写着——
    携飞仙已遨游,抱明月而长终。
    “新年快乐,长秋。”她仰起头认真道。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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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章 [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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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章 番外二:旅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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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夏,凌风轩。
    月色清凉,伴随幽暗的花香从窗户漫进房间,本应该是静谧的氛围,可房间的角落里,有两个人影散发着一团热气。
    “阿宁……子时了……”长秋转过头啜泣,“你放过我吧……明早,明早我还要做饭……”
    他被结结实实堵在墙角,也是被和他自己一样的东西钉住无路可去,双手无力撑在墙上,后背突起的肩胛骨像是蝴蝶的翅膀,出的汗又像是闪耀的鳞粉。
    “不行……长秋,惩罚。”严宁用力说道,长秋又撞到了墙,闷哼了一声。
    “要惩罚你昨天不回来。”她接着解释,仿佛有理有据。
    长秋前天被施青栾带去了沧玄宗,说好的只是去学疑难杂症昨天就回,但是晚了一天,此刻,他也是刚回来没多久,甚至屁股还没有坐在房间的椅子上,就被严宁按住了,从桌案几番侵略扫荡后,又换到了榻上腿缠腰,面对面。
    一个时辰过去,长秋似乎是真的不行了,脸上全是泪痕,嘴唇都喊得口干舌燥,但又被亲得又红又肿,他好不容易呼匀了几口气,严宁仅仅把住他的腰,他挣开连滚带爬下了榻,坐在地上声色泣下大哭了起来。
    “不要了……阿宁……”可他腿软,站也站不住,又被严宁追到了墙角,直到现在,本直不起来的背一次比一次反弓的明显,下腰平得似乎都能放下一碗水。
    “……可是!可是我给阿宁送信了!嗯!阿、阿宁,阿宁没,收到吗……”他声音混在哭腔里,零碎得快听不清了。
    昨天确实有只鸟来送信,内容她也看了,还说会给她带礼物。
    “收到了,长秋。”严宁加快速度,简短回答,“可是,我们好几天没见了……”
    “嗯,那阿……呃!宁!”长秋话说了一半咽在嗓子里变成了味,咿呀之后呼吸都停滞了,他头上摇摇欲坠的发簪又猛地摇晃两下,现在,他的腰上下摆动,右手紧抓身前严宁的手臂,只有脚尖点在地上,连雪白上的汗珠都在发抖,整个人像是被电流穿过,牙齿都在打颤。
    许久没见的雪花落在地上。
    “长秋……我很爱你……”严宁紧紧抱着他的后背小声安慰,汗贴在两人之间,很快,乱抖的他缓了过来,额头靠在冰冷的墙壁恢复了急促的呼吸,发红到极致的皮肤渐渐褪色,白玉沁粉的前头像被雨打落的花,一时半会是真的抬不起头了。
    “啪”一声。
    严宁轻轻拍了一掌满是汗珠的圆润表面,激起的波浪跟碗中半透明的凉糕似的,他呜咽,整个人条件反射收紧,他又像电流经过般乱颤了几下。
    最后摇摇欲坠的雨滴落在地面,在长秋闭眼要倒地的同时,严宁抱住湿淋淋的他一同坐在地上。
    他闭着眼,泪却不断,委屈地勾着严宁的后颈索取亲吻。
    连喉间的声音都是可怜兮兮的呜咽。
    严宁心满意足,打算就此休息,可刚刚搂到他的腰,他惊醒一般无措:“错了!我错了……这样,这样会坏的,等好又得几天,阿宁就不能这样了,所以细水长流,细水长流阿宁……下次,下次好不好。”
    长秋说到最后,都带上了讨好般的傻笑声,似乎真的在为严宁着想,但他心中无奈至极,也很明白所谓的惩罚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借口,而且她真的是不知道累,如果她的东西是真的,怎么可能持续这么久……
    “嗯……你说的,有道理。”严宁轻笑道,抬起头吻了他的唇角,“……那礼物是什么?”
    “……是这个,在沧玄宗买的。”长秋无力的手一挥,地上凌乱的衣服里一个亮光飞来,“海蓝宝石,特别好看,他们一听我要买礼物,就推荐的这个。”
    长秋手心里是一个坠着柱形的淡蓝色透明石头的吊坠,像蔚蓝色的海水。
    他将吊坠挂在严宁的脖颈上,“他们说,它象征幸福和长寿。”
    “很喜欢,长秋。”严宁怔怔的目光从宝石上移回他,再次吻了上去。
    慢慢的,浅浅黏黏的亲吻之间,严宁捞起他发软的身体,一步一步躺回了床上,一如既往,即将昏睡过去的长秋还是将严宁紧紧搂在怀里。
    像害怕弄丢的宝贝。
    ……
    清晨。
    林可英结束了一晚的打坐修炼,抻着两条胳膊离开屋子。
    刚打开门,花海的清香吹拂而来,林可英深吸一口气,一晚修炼的疲惫一扫而空。
    又趁花海前的摇椅上没人,他也躺上去悠闲地摇了会儿。
    师叔果然会享受啊,他想。
    这是严宁做的,自从凌风轩开了花,她亲手做了案几和躺椅,每天没事就和长秋小憩在花海前,喝喝茶,养养兔子。
    林可英享受难得的舒适,却听到伙房那边叮叮匡匡。
    他站起身走近,又听到咕嘟咕嘟的煮粥声,开心地跑了进去。
    “怎么是你?”林可英在伙房打量,只看到了严宁,纳闷道,“师父呢?”
    “还在睡。”严宁头也没侧,往案板上摆好了白萝卜,挥起菜刀就大刀阔斧砍起来!
    “哎哎哎!等等!那上边还有泥呢!我的好师叔啊!”林可英探手大叫。
    晚了,带泥的萝卜已经断成了两截,案板也被劈成了两半。
    “这菜板……哎,就寿终正寝了。”林可英勉强带笑,抢过了严宁手里的菜刀。
    林可英唰唰刷切着洗过的萝卜,一片一片,晶莹剔透,他嫌弃道:“我就说师叔你怎么大发善心要做饭……看来是昨晚把师父欺负坏了,你就不能学学做饭,每次该你都是他做。”
    凌风轩六口人,施青栾定了规矩,大家每天轮流做饭,当然,除了施青栾自己之外。
    但长秋每一轮都做两天。
    每当施青栾一见长秋又在伙房,朝摇椅上悠闲的严宁嚷嚷:“啊?宁月初?每次该你做饭都让小师弟做!他们师姐怎么不能自己动动!”
    长秋就会从伙房探出脑袋,“医仙师父,就是该我,就是该我!你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