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石中钰捣住他的嘴,「不说话人家不会当你是哑巴!」
    「皇上想让更衣娘娘当皇后。」
    背后忽地有人出声,吓得他们两个一起跳起来。
    「十九!」段莫言气坏了,「做啥鬼鬼祟祟的?当心我用帮规处置你!」
    石中钰也骂,「我要用王法治你!」
    十九好生委屈,「就跟皇上说我不要来,他偏硬逼著我来。他一个人玩我不够,还把我送到叔婶这儿挨骂。我到底招谁惹谁呀我?婶子,我能不能辞官啊?」
    「不能。」石中钰冷静了点,「皇上要你来的?」
    他哭丧著脸,点了点头,「皇上说你们一定看破了他的招数,要你们帮他,不要扯他后腿。」
    石中钰和段莫言一人扯住他一边臂膀,一路拖回宰相府。
    「你给我回去告诉那个混帐皇上!就说我早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戏了!」石中钰气急败坏,「他倒好!明明知道今年告老还乡的官特别多,再加上御史那儿正到处查贪污,说不得要空出几个官位……」
    段莫言接著说,「趁这机会让荷更衣在百官面前晃来晃去,尤其是那些没家世的官面前!将来这些新官填了要职,可不就是荷更衣最有利的后盾?所以才让她一路跟到御书房去!」
    趁这空档,石中钰在桌旁坐下,急急的灌了杯茶,「你叫他省省吧!看了这么几个月,我还不知道荷更衣吗?她是慈惠怜下,个性温和善良,封她个贵妃也无可厚非,可封后?依她那种个性,要管辖后宫那些牛 鬼蛇神?罢了罢了,先不提这个好了,她有什么家世跟人家硬碰硬?光御史那关就过不了!你别忘了,皇上封后,得让御史监先点头!」
    十九让他们骂得缩成一团,可怜兮兮的,「所以……所以皇上才要我来嘛!他要我请你们帮忙。」
    「我们能帮什么忙?出身这种事情……」石中钰原本正用袖子扬风,想平息些怒火,突然一愣,视线慢慢和段莫言对上了,两人都是满脸惊恐。
    「该不会……」两个人异口同声。
    「是。」十九看他们这么惊慌,心里有小小的报复快感。「皇上要你们收养更衣娘娘。」
    砰的一声,起身太急的石中钰仰面和椅子一起倒下去。
    段莫言赶忙上前搀扶。「娘子!娘子!事情还没有到绝望的地步矮~你千万不能死……」
    她一面咬牙揉著脑门上的肿块,一面推开哭哭啼啼的丈夫,「我现在哪能死?!非要跟那狗头皇上说清楚,我才舍得死!」
    她怒吼出声,「我才几岁呀?居然要我收养一个十九岁的姑娘?!皇上存心侮辱我是吧?!混帐!」
    第六章
    石宰相相段侍郎欲收养荷更衣的传闻轰动一时,当然也伴随著攀龙附凤这类的嘲讽,石中钰和段莫言只能咬牙忍了下来。
    「皇上,微臣不敢收养荷更衣。」石中钰铁青著脸,「臣高攀不起。」
    东霖璿笑嘻嘻的亮亮手里的信,「段老掌门都同意了呢。石宰相,你不会连公公的话都不听了吧?」
    一把抢过信来看,她抬头瞪向东霖璿,恨不得宰了这个嘻皮笑脸的王八皇上8……臣遵旨。」
    就这样,雪荷糊里糊涂的被扶著向石中钰叩拜,送上了礼物。石中钰则脸色铁青的送了对手镯当回礼。
    东霖璿附耳过来,要她唤声爹娘。
    咦?她有些困惑,这两个人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多少呢。
    「快点叫。」东霖璿悄声说,「『娘亲』的脾气可不太好。」
    被他一吓,雪荷乖乖的叫了,却还是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
    等回滴翠轩后,众秀女们向她恭喜,这才大吃一惊,原来她已经成了宰相府的女儿了。
    「为、为什么呢?」她结巴著问东霖璿,「皇上,为什么……石宰相……石宰相才过而立之年吧?」
    「没错。」东霖璿答得倒挺快的。「按理,她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女儿。说来说去,宰相和侍郎算是赚到了,不用生养就有个如花似五的更衣娘娘当女儿。」
    雪荷眨巴著眼睛,想想方才石宰相不善的脸色,「皇上,该不会是你强迫石宰相的吧?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她……她一定气死了!」
    「雪荷……」东霖璿摇摇指头,「这也是没办法的。这两个家伙成天嚷著要辞官,东霖哪里少得了他们?这下好了,他们现在有个『女儿』在宫里,说到底,他们也算是朕的国丈。如此一来,他们想跷头便难了。」得意的笑了起来。
    雪荷拍拍额头,突然深深同情起这对倒楣的夫妻。 表面上看起来富贵无比,私底下却让皇上玩假的。
    担心的看了东霖璿一眼,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被当成玩弄的对象。
    越是了解皇上这个人,她就越觉得不安哪。
    雪荷的预感成真了。
    皇上和她混得越熟,越喜欢欺负她。眼看早朝的时间就要到了,她居然找不到自己的抹胸!
    「皇上!」她快气哭了,「赶紧把我的抹胸还我!」
    「什么抹胸?」东霖璿才不认帐。
    「皇上!」雪荷哭笑不得。衣柜里所有的抹胸都不翼而飞,总不会全长脚跑了吧?「不要跟我开玩笑了!赶紧还我,要不然我今天没办法跟你上朝了!」
    「为什么不穿抹胸不行?」他的大手不规矩的爬上她的娇躯,「你穿得重重叠叠的,谁会看见?乖,朕为你穿衣……」
    「皇上,你真是……」她脸红心跳,一把夺过自己的衣服。「我……我自己穿!」
    一面手忙脚乱的系著衣带,一面哀怨地在心里埋怨自己。早知道昨晚他要掌灯,让他掌灯便是;他要脱抹胸,也由得他脱就算了。自己不过是因为害羞而推拒,闹得天一亮,所有抹胸全不见了不说,还得这样羞人的上朝。
    红著脸跟在他后面,拿著书挡住自己胸口。
    「……被看见了。」东霖璿小小声的跟她说。
    惊喘一声,她赶紧低头看。
    「我是说,你的笔被看见了。」
    雪荷投去幽怨又生气的一眼,小心翼翼的遮著前胸,磨赠到自己的位子上。
    衣服里空荡荡的,实在很没安全感。
    她一整个早上都红著脸,偏偏东霖璿又故意把卷宗乱摆,害她找不著,翻箱倒柜找东西时,他又故意偏著头,欣赏她宽大领口里微露的酥胸,窘得她恶狠狠的瞪去一眼,他却咧著嘴笑得很开心。
    等用午膳时,他从怀中抽出一条艳红的帕子,「唷,朕得说说浣衣局那票洗衣妇,为什么朕的帕子上会有带子?」
    雪荷惊呼一声,一把抢了回去。 遍寻不获的抹胸,果然被他藏了起来。
    「皇上……你这个人……」她气得跳起来,挥著小小的拳头,「你……你你你……」
    「昨晚想添些情趣,谁教你扭扭捏捏地不肯依。」他反而拉长了脸,「不过是掌个灯,你却整个人躲在被子里,你叫我瞧被子干嘛?我们成亲都半年多了,连抹胸都不肯脱,你也有点花魁的风范好不好?」
    「花魁的风范又不是用在这里的!」雪荷用她最大的音量叫了出来,娇软的声音却像是撒娇,不像是在生气。「你……你你你……」又羞又气,冲到他怀里一阵乱打。
    「哎呀,不得了,花魁弑君哩!」东霖璿笑到撑不住,两个人滚倒在地上。
    雪荷嚷著,「你还胡说?!你还笑?!你这可恶的家伙……」骑在他身上,又是一阵粉拳落下。
    「唷,我昨晚就是想这样呢,为什么你说什么都不肯爬上来呢?」东霖璿对她眨眨眼,「既然你肯了,娘子,这地板怪硬的,咱们趁著午歇时到床上——」
    「你给我住口!」天,她连头发都要羞红了,赶忙捣住东霖璿的嘴。没想到他居然舔了舔她的掌心,害她吓了一跳,赶紧松手。
    东霖璿轻轻松松的把她抱起来,「瞧瞧,打皇上、骂皇上,还叫皇上住口,这可是很深重的罪过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