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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本文
    其实早在写异语之前,我就已经先设定好祸种双株,本来要先写的是东月季。那时奈奈来我家,我还跟他讲过开头。
    但两篇故事我都大略想过一遍以后,有些取决不定。第一就是题材还是老调重弹,我的女主角似乎都是这型的,跳不开。第二是东月季我想用一种顺藤摸瓜的写法,而不是平铺直述。基本上很折磨读者,我大抵上是不太喜欢的(先忽略我拼图的恶习)。
    这种写法会在很多视角中跳来跳去,接力式的把故事延展开来,一定有读者会看不懂。
    考虑了很久,我决定还是先写第一人称的异语,这个比较好懂,而且可以铺陈一种奇怪的聊斋感。
    其实我并不知道算不算成功,因为写到最后又开始搞笑了。但这种抑郁中带着荒谬笑点的故事,写起来很愉快,我个人算是满意,年头交出荒厄,年尾交出异语,我这一年算是没白白的过。
    但实在最近我看仙侠小说又好笑又好气,抓到几本扭曲到让我几乎爆笑而亡的作品,真佩服这些不用找数据就可以码字的作者。越看越闷,结果牙痒痒的把东月季拿出来写。
    算是写给自己看的,暂时不去管读者懂不懂,怪不怪了。
    东月季夜语的诸女子命运,其实都是早年我母亲告诉我们的,关于她的祖母和几个亲戚的组合。日据时代的女人非常苦命,不管我跟母亲的关系如何,她说的这些故事,我都记了起来,但之前,我年纪还太轻,没办法体会蕴含其中的真正苦意。
    现在终于懂了。
    无子被休、年长只能嫁给鳏夫、少年守寡却连养三代的孤苦…和一直在民间默默负责医疗、祭祀、收惊的诸尪姨…这些女人的面孔。
    我也终于到了可以体会她们的心情与幽微的年纪了。
    当然,异语虽然清冷,但的确步调比较轻快,相形之下,东月季就沉重多了。但朱移是单纯的私塾先生千金,金樱子却是连养三代的精明尪姨,心态上就相差甚远,当然表现出来的感受也差很多。
    至于我会不会写完东月季…主要是我不知道怎样才叫做「写完」。因为我越来越不懂读者要的结局是什么,莫非要写到主角死光?那不可能。
    故事,是永远说不尽的。能够共度的,也只有书诸文字的一小段。缘份,也就这么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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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东月季写不写,主要是看最近到手的小说会不会让我扔墙上…扔了可能就会愤而写作,不扔大约就把自己丢入书中沈溺休息。
    我是比较想要后者的。= =a
    楔子  乌盆居
    座落在太平洋之岸,娇小的城市在无言的阳光和海风中,默默凝视着遥远的地平线。
    名唤花莲,是东海岸的第一大都,但却只有小家碧玉的格局。观光客来来往往,脚步匆促,却鲜少注意到在巷弄中的小店。
    这家店外观普普通通,连招牌都小小的,被九重葛半掩。若仔细看,才能看出上面龙飞凤舞的毛笔字:「乌盆居」。
    这家的女主人,是个美丽到让人忘记呼吸的娴淑女子。「艳光照人」非常具体的展现在她身上,每个第一次见到她的人都会眼前一亮,心跳加速…
    但触及她的眼睛,所有的心猿意马像是当头浇了盆冷水,「凄」的一声消失无踪。
    那双眼睛冷若寒泉,像是所有的丑恶心思都被倒映在里头荡漾,却对她毫无影响。她在这儿住了十年,附近的邻居对她由惊艳到敬畏,只有外地人才会无知的去调戏她。
    她的生意很冷淡,毕竟这城市不时兴喝什么花草茶,只有一些鬼鬼祟祟的外来人会躲躲闪闪的来找她买些香料或茶。但她做得一手好陶,也颇有耐心。半年会开一次班,附近的小朋友会来学--有时候只是指望带个孩子,别让小孩到处游荡。
    对男人不假辞色的她,对妇女和小孩倒是格外的温柔慈悲,耐性十足。
    邻居的婆婆妈妈都知道,若小儿惊恐夜啼,需要收惊,与其花大钱去请那些神神道道的神棍收惊,不然抱来请金樱看看,通常第二天就好了。
    有时候家宅不安,心惊肉跳,也来找她喝茶,诉苦一番,往往莫名的什么事都没有了。
    但她生意清淡到这种地步,邻居有时会替她担心,她总是笑了笑,「收支平衡就是了,反正还有叶冷。」
    婆婆妈妈都会苦心的劝,「叶冷是好…但一跑就是一年半载。你们『斗阵』这么久,也该有个打算…」
    金樱笑了笑,「没什么好打算的,就这样拖着吧。离了他,我还怕找不到好的?是他死赖着我。」
    见她不在意,这年头的女人青春又长,她当初来时才二十模样,十年后依旧是。他们附近的男人多少都吃过亏,不大敢来招惹,但外地人往往见了她眼睛就直了。性子好,人又正正经经的,煮饭烧菜没样难得倒,跟轻浮的小女孩差太多了,也无须太虑她的终身。
    只奇怪这样又美又有气质的女人,怎么会跟浪踪不定的叶冷斗阵。叶冷体格像是运动员,自称是跑海的。相貌英俊,却不像是走正路的,跟人说话都很不耐烦,邻居跟他说得话还没十句。
    ***
    正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眼前这个外来客却一脸痴迷的攒紧,唠唠叨叨的说着三字妖言。
    金樱很厌烦,揍也不是,不揍也不是。「…先生,你要找女人说我爱你,我建议你干脆去酒家。」她冷静的劝,「我这儿只卖花草茶和坛子,不卖什么爱不爱。」
    「你生日是哪一天?哪一天?」外来客紧紧拉住她的手,像是没听到她说得话。
    「不管是哪天,一定很巧的和我心爱的女人同一天。」
    …真复古。她若没记错,三十年前流行过这种邂逅台词。
    「你真香啊…擦什么牌子的香水?」他又往前一步,「闻起来像是玫瑰花…你该叫做玫瑰啊…叫金樱实在很俗气…」
    「我全名叫做金樱子。」她终于开口了,外来客惊呼一声,放了手,紧紧摀住手掌上的一道伤痕。虽然浅,却横过整个手掌,不断的冒着血。
    她摸出一把全无血迹的干净花剪,扬了扬,「对不住。刚要你放手就是这样…拿着剪刀,就忍不住想修剪些什么。」
    但她的神情却非常的诡艳、迷魅,轻轻舔了舔手指上沾着的血。
    像是…像是美艳的女鬼或妖怪,正准备吃人。他大叫一声,跌跌撞撞的逃出去,却在玄关被个大个子绊倒。
    大个子狰狞的看着他,唇角冒出尖锐的犬齿,在黑暗中,舔了舔唇。
    他更没命的惨叫,拼死命逃回去,马上大病一场。
    抱着胳臂,金樱子站在玄关口,面无表情。「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叶冷也控着脸,「你忙着打情骂俏,我就没扰你。」
    金樱子瞪了他一眼。「吃过了没有?」
    「你要做饭给我吃?」叶冷冷哼一声,「你不是只做饭给你的男人吃吗?」
    她微讶的看着叶冷,很快的平静下来。与他同床共枕几十年,原来他也只是为了方便而已。
    男人薄幸,天经地义。她点了点头。
    然后取起放在玄关阴干的陶胚大坛,砸在叶冷的头上。「没什么菜,将就吧。」她心平气和的转入厨房。
    头破血流的叶冷坐在玄关上,脱了一只靴子发愣。「…金樱子!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是我的女人?喂,是不是?」
    一只装满鸡汤的陶锅飞出来,砸在叶冷的脸上。
    这鸡汤还不错,就是有点血腥味…呸,还不是我自己的血。叶冷扯着嗓子喊,「你真是我女人?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