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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
    窦容与只着了素裳,朝她点点头,面容上只噙着淡淡的笑意,“伤好些了吗?怎么没有休息几日?”
    “竟又遇见夫人,”李善笑道,“善儿与夫人真是有缘,诶,若是没有记错,夫人方前说要去汉州,可是走错了?”
    窦容与松了手,示意侍女出去,跪坐在蒲团上,“还如定州府上见你,言语说个不停,都不与人喘息之机,不过幸好今日没有拳脚相加。”
    “夫人怪罪的是,不过善儿是太高兴了,还以为定州一别又要经数年才能见到,”李善拢了下襦裙跪坐在她对面。
    “小善儿如今嘴是这么甜的么,”窦容与微微笑道,“本想来前去汉州的,阿爹来信,让我先去洛阳与阿兄团聚。”
    李善看向窦容与眼眸里满是笑意,抬手替夫人斟了茶,“这样的话,那便可与夫人一同前行了,今日恰巧驿站全满,善儿今日要与夫人借住一间卧房了。”
    眉目间微蹙,窦容与微微垂首,兀自端起茶盏小小饮了一口。
    “可是,不方便?”李善转眼一想这驿站确实没有房间了,夫人若不同意,难不成她要强夺,这,实在于理不合。
    窦容与慢斯条理的放下茶盏,单手撑在案几上,朝李善眨了眨眼眸,“若我不同意善儿打算如何?”
    “那善儿只得得罪了,将夫人捆住,与夫人同住一屋,”李善微微倾身带着歉意说道,虽知道夫人是与自己调笑,便也故作正经回应。
    眼睑合上,窦容与难得的开怀笑道,“小善儿是哪里学得的流氓行径?”
    “夫人又是哪里学得这凶神恶煞,善儿若是没有记错,夫人当年可是温婉端庄,”李善感慨道,眼眸里还带着惋惜。
    “你呀!伶牙利嘴,”窦容与起了身,又转身回眸看向她,“可否要沐浴?”
    李善抿了一口茶,轻笑道,“那便有劳夫人了!”
    窦容与遣了下人出去添置了水,善儿入了里间去沐浴,待收拾妥当便又坐在了蒲团上,方才的笑意消失殆尽,眼眸虚空。
    许是起风了,外头的树叶唰唰作响,随着那风声窦容与缓缓的叹了口气,回神看了下屏风,眼眸里有些迟疑。
    不知为何此刻她分外觉得寂寥,这五年间流离在外,没有任何依托,那伤痛仿佛从未远离,在她心间紧紧纠缠。
    倾身依靠在案几上,外头的风顺着窗户飘入,窦容与觉得分外舒服,那无处可躲的寂寥随着那风将她紧紧裹住。
    “夫人!”
    后头传来的声音让窦容与身子颤了下,随后肩上传来些微的温暖,眼眸迷蒙的看向她,“善儿,”随后抬手轻抚了下她的脸颊,“真如出水芙蓉般!”
    “夫人可是睡迷糊了,可莫着凉了,我扶夫人去塌上,”李善蹙了蹙眉上前将窗户合上,看向窦容与有几分心疼。
    窦容与张开双臂,噙着一丝笑意,“如此,便麻烦善儿了。”
    李善僵住了一会,便蹲下身,将窦容与抱了起来,呼,原来夫人这般轻盈,垂眸看了下她的侧颜,无怪乎当年夫人被先帝盛宠无二,这般容貌真是叫人心颤。
    “善儿果真是长大了,”窦容与靠在李善怀中,圈住她的脖颈,少女身上的清香真是好闻,抬起头细细嗅着,“善儿身上真香。”
    将窦容与放在塌上,轻轻取出棉被与其盖上,李善回道,“夫人好生休息,善儿去熄灭火烛。”
    手忽然被扯住,李善怔然的看向夫人,“夫人,怎么了?”
    一瞬清明一瞬浑浊,窦容与摇了摇头,“去吧,善儿,早些歇息。”
    待熄灭了火烛,李善将方前佩戴的兵刃放置在床底,她睡在外侧便于取,以备不时之需,自上次遭遇伏击,她现在不得不小心行事。
    噩梦绵绵,窦容与坐在马车内揉着眉间,一整夜不得安寝,仿佛回到了定州刚生叛乱时,战战兢兢,紧紧握住手中的檀香木刻,阖眸宁神。
    掀开轿帘,却见李善骑在马上,她今日着了那件藏青的圆领长袍,这般侧目看去,竟有几分那个人的样子,眼眸渐渐舍不得收回,良久,放下轿帘,唇角扬着一丝轻笑。
    从定
    州至洛阳行程约莫有十天,到了顺州城中,天色也渐渐黑了,李善便命人寻了一间客栈暂且落脚。
    这般赶路五天后,窦容与在路上染了风寒,烧得厉害,李善便停了行程,请了郎中与其医治。
    窦容与用了药,擦拭了下唇角,神色苍白的说道,“善儿你便先赶路吧,莫因我误了行程。”
    “我怎可弃夫人不管,好不容易可以轮到我照拂夫人,还夫人恩情,岂能一走了之,”李善扶着她躺下,含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