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像个孩子,没说出口的是,他就爱她的孩子气,只在他面前才显露的孩子气……
    走在街上,韩夕儿好奇的看着四周。
    “姑娘,来看看喔!这里有很漂亮的首饰,还有胭脂水粉,您一定会满意的。”一名小贩叫卖着,韩夕儿看过去,只见那桌上摆着琳琅满目的东西。
    “要看看吗?”夏之煦停下脚步,轻声问。
    “嗯!”韩夕儿笑着点头,这是她第一次逛市集,看着四周的热闹及新鲜的玩意儿,让她觉得新奇极了。
    “那走吧!”拉着她走向全是些姑娘玩意儿的摊贩,“有喜欢的吗?”他低声问。
    韩夕儿低头看着桌上的东西,蓦然,一只白玉镯攫住她的目光,她拿起那只玉镯,冰凉的触感令她感到一阵舒畅,在阳光的照射下,白玉镯呈现些微透明,透着琉璃光彩。
    “姑娘真是好眼光,这只玉镯才刚进货,听说是从西方的旭日国传来的,只有这一个,可珍贵呢,姑娘要是中意,算你便宜点,十两就行了。”小贩介绍着。
    “你喜欢?”夏之煦低头询问。
    小贩见买卖有希望,赶紧又说道:“这位公子,看你娘子这么喜欢,你就买吧!讨你娘子的欢心嘛!”他笑说着。
    两人对看了眼,见她脸上浮起的红晕,夏之煦不由得笑了,“这是当然。”他拿出十两,给了小贩,将玉镯戴上夕 的手。
    “喜欢吗?娘子。”他低声问着,眸里带着笑意。
    韩夕儿给他一记白眼,可怎么也掩不住脸上的笑容,“嗯,谢谢你,夫君。”小声的唤了声夫君,脸上的红晕却更深了。
    “来,你刚不是想吃糖葫芦吗?走吧。”牵着她的手,夏之煦笑着。
    “嗯。”点点头,牵着他的手,两人笑着走向卖糖葫芦的人。
    可在途中,夏之煦却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韩夕儿不解的看着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她也愣住了。
    只见墙上贴着一张告示,上面画了一张脸,那脸、那眉、那眼,无一不与韩夕儿相似。
    韩夕儿不敢相信的眨着眼,“呃……这上面的人不会是我吧?”不可能呀,她已经八年没到这镇里来了,怎会有人知道她长大的模样。
    “应该不是。”夏之煦拧起眉,看着告示下的文字——
    抓到此人者,赏银一千两。
    一千两?这可不是小数目。
    “那这画上的人是谁?”怎会有人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我想应该是镜姨。”夏之煦撕下告示,低头沉吟着。
    “我娘?”韩夕儿不解,“找我娘做什么?”
    “与其说是找镜姨,不如说是找你。”夏之煦转头看向她,“镜姨是在这镇里去世的,我想贴这告示的人应该也早知她过世的消息了。”
    “而你,与镜姨长得相似,所以这人才会贴镜姨的画像,想借这画像来找你。”看着四周,夏之煦有着打算。
    “可这人找我跟我娘做什么?”韩夕儿拧起眉。
    “走。”夏之煦拉着她。
    “去哪?”
    “离开这镇,这里不安全。”他警戒的看着四周,他想,贴这告示的人,应该早就发现夕儿的出现了。
    “可这告示……”韩夕儿被他拖着走。
    “交给我,我来查。”他绝不许有人伤害夕儿。
    夕阳下,一抹身影焦急的走来走去,不停的看着前方,却一直没看到自已等待的人影。
    “讨厌,大哥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事了吧!”韩夕儿着急的念着,“都快半个时辰了,还没回来……”
    愈想愈着急,可夏之煦已嘱咐她,不准她到处乱跑,免得发生危险。
    “讨厌,怎么这么久。”捡起地上的石子,她用力往水中一丢,弄皱了平静的水面。她噘着嘴,看着起波纹的河水,然后再静静的看着河面慢慢恢复平静。
    当河水又变成一面明镜时,韩夕儿不禁惊呼一声,整个人险些掉进河里,所幸一只手从背后搂住她的腰,稳住她的身子。
    “放开我。”韩夕儿赶紧推开身后的人,转身面对那人,可当她看到那人时,不禁愣住了。
    那是一名白衣少年,年纪应该跟她差不多,一张俊美的脸孔,额上镶有一颗骰红的朱砂痣,漂亮的唇带着好看的笑容,一双深眸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你是谁?”韩夕儿问,脸上有着戒备,眸底闪着迷惑,若不是她刚刚有碰触到他,她一定会以为这少年是哪来的天人,那出尘的气质,好似不属于这凡世。
    柳眉不禁微微蹙起,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面前这少年好像有一丝熟悉感,好似在很久之前她曾看过他……
    可这不可能呀!这般的人物她要真看过,不可能会忘的。
    “你跟镜姨长得好像,简直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少年轻抬起韩夕儿的脸,温柔带笑的眸与她的眼相视。
    “镜姨?”这次韩夕儿没有挥开他的手,心中的熟悉感愈来愈深,“你认识我娘?”
    “很久以前曾被她照顾过,当年我也曾看过你,还亲手抱过你呢!没想到当年的小娃儿,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俏佳人了。”少年笑着,温柔好听的声音有如天籁。
    “你跟我娘很熟吗?”韩夕儿轻问,这名少年给人莫名的安心感,让她眼中的戒备散去,换上一片温和。
    “算熟吧,当年我在大漠落难时,是镜姨救了我,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过后来她到中原去,我们就没再见过面了。”
    少年笑了笑,反问道:“倒是你,怎么会到这来?我记得你不是到中原去了?心姨呢?她最近过得好吗?”
    “娘已经过世好久了。”韩夕儿淡道,眸底闪过一抹哀愁。
    “是吗?”少年脸上依然平静,没有一丝波动。
    “我是带娘的牌位来的,大漠是我娘的故乡,而且我爹的墓也在这,我想我娘一定很想跟他团圆,同葬一穴。”韩夕儿悠然道,面对这名初识的少年,她毫不避讳的说出,总觉得她可以信任他。
    “故乡吗?”少年淡道,眉间略过一丝嘲讽,“那你呢?安排好镜姨后,你就要回中原吗?”
    “唔……”韩夕儿沉吟了会,“没意外的话,应该会回去中原吧!”
    “那就好,大漠不是你能久待的地方。”少年道,眸闪过不可知的光芒。
    “什么意思?”韩夕儿不解的看着他。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一旦让那些人看到她,后果一定不可收拾。
    “为什么?”韩夕儿不懂。
    少年开口,正要回答时,却被突来的呼唤给打住。
    “夕儿。”夏之煦也来到河边,双手占有的搂着韩夕儿的腰,双眼戒备的看着少年。
    “他是谁?”夏之煦问。
    少年扬了扬眉,看着带着敌意的夏之煦,不禁无辜的眨了眨眼,“这位兄台,你别紧张,我没有恶意。”
    “大哥,他是我娘的旧识,不是坏人。”韩夕儿轻轻的安抚他。
    “镜姨的旧识?”夏之煦怀疑的看着少年,”看就未及弱冠,怎么可能与镜姨相识?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镜姨的?”夏之煦眼中的防备依然没散去!下意识的,他觉得面前这少年不简单,并不像他外表那般无害。
    “我很小的时候。”少年淡淡笑着,“我劝你们两个,赶快回中原去吧!大漠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什么意思?”夏之煦拧起眉,难道这少年知道什么?还是他与那告示有关?
    “不听劝的话,那后果你们以后就会知晓了。”少年神秘的笑笑,一阵风吹来,白色的身影随即随风而去。
    看着离去的身影,夏之煦眉不禁皱得更紧,觉得四周有着一团谜,而这谜团的关键就是夕儿,还有那名少年,到底这之间有何关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