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脸上的笑,夏之扬也笑了。“大哥,你要保重。”
    “你也是。”大手再次拍着他的肩。
    蓦然,门外传来叫吼声。
    “不好了、不好了,夕颜居着火了……”
    夏之煦一愣,转身飞出房门,夏之扬也赶紧追出。
    一来到夕颜居,夏之煦就愣住了。
    “不!夕儿——”顾不得狂肆的火焰,他即要飞身进去,却被追来的夏之扬给阻止。
    “放开我,夕儿她在里面呀!”夏之煦想推开夏之扬,可夏之扬却硬缠着他。
    “你别紧张,也许夕儿没在里面也不一定呀!”夏之扬说着,可却连他自己也不确定,好端端的夕颜居怎么会起火呢?
    “小姐,小姐她在里面呀!”沁儿站在大火前,不停的哭喊着,“你们谁快去救救小姐,她在里面呀!”
    “不!”夏之煦推开夏之扬,施展轻功,想要飞身进入大火中。
    可夏之扬却频频阻扰他。
    “让开!”夏之煦狂吼,一掌狠狠的打向夏之扬。
    夏之扬赶紧闪过,而夏之煦也趁这时要冲进去。
    “快阻止大少爷。”眼见他一人挡不了,夏之扬赶紧大吼,叫附近的仆人一起阻止。
    “让开。”夏之煦红了眼,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救夕儿,夕儿在里头等他呀!
    掌劲毫不留情的打向众人,他不停的打开人墙,就想要进入夕颜居里,就在这时,夏之扬趁他不备时,快速打向他的后颈。
    “不……”他狂吼,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火海,身子缓缓倒下。“夕儿!”
    夏之扬接住他,也抬头看向大火,怎么会这样呢?
    看着怀中的夏之煦,他简直不敢想象,等他醒来发现夕儿不在了,会是怎样的情景。
    怎么会这样呢?他不停的问着,却无人能回答,只余面前狂嚣的大火、浓浓的黑烟,遍天际,形成一片火光……
    第八章
    “今天天气真好,这种天气最适合到外面走走了,你说对不对?”一名男子站在窗前,轻摇着玉扇,俊脸上带着潇洒的笑,带笑的眼移向面前的男子,只是在看到男子的脸时,脸上的笑不由得僵了僵。
    “喂!我说你也捧个场好不好,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却还是绷着张脸,活像我欠你钱一样。”男子没好气的撇撇嘴,只可惜面前的男子却还是自顾自的喝着酒,没理会他。
    男子不由得翻翻白眼,上前走向男子,拿走他手上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我说之煦呀!你打算让自己当个活死人当到什么时候?你这模样已经三年多了耶!”
    他摇着头,不懂一个原本儒雅的温和男子,怎会因为情字,而变成现在的冷面无语。
    夏之煦没有回话,只是默默的拿起酒杯,在杯中倒满了酒液,低头看着杯中的倒影。
    一样的面容,不同的是脸上一贯的笑消失了,眉宇间带着愁,漠然的眼也无以往的温情。
    唇边扯开嘲讽的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看着空空的杯子,眼眸黯了黯,空杯还可再倒进酒液,然而他已空荡荡的心,有谁来填满?
    嗤笑一声,有的,在以往有一人可以帮他填满,只是那人却已不在了,只留他一人在这孤寂的世间。
    闭上眸,娇柔的倩影在脑中回荡,银铃般的笑声、灿烂的笑颜,一一浮现,然后慢慢的消失在火海,握紧拳,他想上前追赶,却怎么也抓不住。
    “喂!之煦,喂!”男子叫了他好几次,却见他都不回话,干脆深吸口气,直接在他耳边大吼。
    “少鏖!”夏之煦拧起眉,不悦的看着他,却见他一脸无辜,“认识你这么多年,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不正经。”一点也不像是身为五大势力之一的东泛庄庄主该有的样子。
    君少鏖耸耸肩,拿起酒倒满两人的杯子,“我没变,你倒是变得不少,整个人沉默寡言的。”
    他觑了他一眼,“还是忘不了?”
    夏之煦露出一抹苦笑,“要真能忘得了,那就好了。”饮尽杯中的酒,一醉解千愁,但他却是愈喝愈愁。
    “她真有那么好?”君少鏖满脸好奇,“她美吗?个性温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不,她一点也不温柔,是个凶丫头,很会吃醋,个性又倔,就算心里难过,她脸上还是扬着笑容,就爱故作坚强,是个笨丫头。”想起韩夕儿,俊脸上溢满温柔。
    君少鏖没有搭话,静静的听着,不用再问什么,单看夏之煦脸上的表情,就知他爱得有多深了。“不用说琴棋书画,她连绣朵花都不会。”他微微一笑,想起她第一次绣东西,东西没绣成,倒扎疼自己十根手指头,然后在那哇哇大叫的。
    想到那时的情景,他不由得轻笑出声。
    “怎么?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了?”君少鏖扬眉询问。
    夏之煦摇头,“那天我本来想带她离开幕云庄,逛遍大江南北的,我想告诉她,娶楚荷的事是假的,自始至终我想娶的人都是她,会答应婚事,是因为我早计划好了,在婚礼当天交换新郎,与她私奔,这辈子只有她是我的妻,可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她就走了。而且,她腹中还怀有我的孩子。”那傻丫头竟连这种事也瞒着地。
    “不会吧?”君少鏖瞪大眼,“你动作还真快,竟然早早就吃了人家?!”他摇头,自叹不如呀!
    “吃你的头。”夏之煦没好气的将酒杯丢向他,狗嘴吐不出象牙。
    君少鏖翻开玉扇,接住酒杯,连里头的酒液也没洒出来,端起扇上的酒杯,轻啜一口。
    “好酒。”他笑着点头,轻瞟了他一眼,“我有说错吗?不然一个人好端端的怎会怀孕?”本来就是事实,还怕人说。
    “那是因为……”夏之煦将前因后果都告诉他。
    “喔。”君少鏖点头,“没想到花寻欢竟也搅和在这些事里,那么他不就把一切都看得很清楚?既然如此,为何令妹葬身火海时没见他出现?”他沉吟着,说出疑点。
    “这……”听君少鏖提起,夏之煦也陷入沉思中。
    “对了,夕颜居好端端的怎会起火?”君少鏖扬眉询问。
    “是我娘。”夏之煦沉下脸,早知娘憎恨夕儿,却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用这手段。
    “这件事过后,我就把她送到修心居里了。”再见到她,他怕会忍不住亲手杀了她。
    闭上眼,将酒倒满酒杯,夏之煦大口饮进,脸上闪过一抹痛苦。
    “是吗?”见他脸上的痛苦,君少鏖也不再多问,“那你在火海里,有没有找到什么东西?”他转回刚刚的话题,搞不好会有所收获。
    “东西?”夏之煦看了他一眼,“我只找到这只玉镯。”他拿出怀中的白玉镯,晶莹剔透的,冰凉的触感直沁人肌肤。
    这玉镯是他送给她的,她好喜欢。想起那段日子,他笑了,还记得那时她脸红的唤他一声夫君……
    怔怔的看着手中的白玉镯,当初在一片残乱中,他遍寻不到她的尸体,以为大火将她烧得连灰也不剩时,却在地上看到这只玉镯,然后,他一直将它带在身上,片刻不离。
    “这只玉镯可否借我看一下?”君少鏖接过玉镯,啧啧称奇着,“没想到人都被烧的连灰都没了,这一只普通的玉镯竟能安好如初,还真是稀奇,这不会是什么稀世古玉吧?”
    夏之煦摇摇头,“这只是在市集里买的一块普通白玉罢了。”接过君少鏖手中的镯子,他轻说着。
    “是吗?这可奇了,就连宝玉都不见得能撑得过大火的烧灼,一只普通玉镯竟能完好如初,我还是头一次见到,难道你都不曾怀疑过吗?”君少鏖问着,不敢相信这么大的疑点,夏之煦竟然都没想到。
    “这……”听到君少鏖说的,夏之煦不由得怔住了。这个问题他从没想过,被他这么一说,他才发觉到不对,这只玉镯一直被夕儿戴在手上,既然他能找到这镯子,那怎会找不到夕儿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