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眼神飘忽了一瞬,似是动了甚么念头,而后又说:“行,那等会儿,我给你炒几个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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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亥时,院落里显出一派清净之景。
    杨暮言笼着一件披风,身背药箱出现在了西院的长廊里,而后停在了李哪吒的房门口,轻叩了三下门。
    里头的少年似乎知道是她,开门开得极其迅速。
    四目相对,他问:“你怎么来了?”
    小姑娘抬手示意了下药箱,道:“来给你换药。”
    李哪吒麻利地接过药箱,关了门,边走边说:“我都快好了,用不着换那么勤。”
    嘴上虽这样说着,但人却已经乖乖儿地坐在了床沿边,开始解自个儿的上衣。
    而杨暮言走回房门口,落了门闩。
    李哪吒抬头看了眼她,说:“你锁门做甚么,我的房间,谁敢乱闯?”
    姑娘没有应声,瞧着神情似乎有那么点儿紧张。
    坐在榻上的少年正扭身检查着自个儿背上的伤口,房间内却突然昏暗了下来。
    李哪吒身形一滞,怎的还熄灯了?
    借助柔和的光线,少年抬眼便瞧见,对方身上那件藕荷色的披风,落在了地面上,而这时他才发现,她里头其实只着了一件薄薄的单衣。
    杨暮言朝他走了过去,李哪吒不解其意,难得十分安静地坐在那儿,与她相视不语。
    当姑娘的手触及到他的手臂时,他感受到了她指尖的凉意,似乎还带有那么点儿轻颤。
    见她神情怔怔,他刚想开口唤她,却在下一瞬,突然被她堵住了唇。
    亲热了许多次,这还是头一回见她如此主动,环住他的脖颈,吻得有些凌乱。
    少年搂住姑娘的脊背,热情地回应她。
    她的手莹白如玉,自脖颈滑落至胸.膛,紧接着,她倾身向前,将整个人压了上去。
    少年并未使劲,仅顺着对方的力道,躺在了榻上。
    如瀑布一般的青丝,乌黑柔亮,洒落在他的脸颊边,还有一股他之前从未闻见过的香味,溢满鼻间。
    这香味似乎带着引.诱,让他愈发没法克制。
    彼此缠.绵了一阵,他终是翻身而起,制止了她。
    李哪吒握住杨暮言的肩膀,看着她,认真地说:“暮言,你这样,我会控制不住的。”
    今晚上的她,似乎有些不对劲?
    除了许久以前的那个夜里,她许是意.乱情.迷,一时冲动才愿意献身于他,其余的时候,她还是颇为矜持的。
    杨暮言定定地注视着他,一双漂亮的眼睛清透似水,含情脉脉。
    她红唇轻启:“哪吒,我想要你。”
    少年惊了一惊,她说甚么?
    “暮言,你……”他喉结滑动,有些语无伦次,“我……”
    姑娘将脸颊靠在对方的颈窝处,好让他看不到自个儿的神情,她低声说:“今晚上,让我完完全全属于你,好不好?”
    待生米煮成熟饭,还有人能干涉得了他们的婚事么?
    她承认她有那么一点儿冒险,以及对自己的不负责任,可是,除此之外,她还能怎么做呢?
    话已至此,李哪吒整个人都懵了,她到底是怎么了?
    他正不知所措间,面前的姑娘却抬手扯开了自个儿的衣带。
    这可是他喜欢的姑娘,哪怕裹得严严实实,只要一见着她这张脸,都足以燃起他的欲.望,更别说此刻玉肌半露,身段尽显。
    杨暮言抬手抚上对方的脸颊,在贴近他唇的那一刻,少年突然眼神一亮,握住了她的手。
    他朗声道:“你是不是怕我战死沙场,想给我留个后啊?”
    这是他方才一番绞尽脑汁,所能想出来的最合理的解释。
    杨暮言一愣,战死沙场?他在说什么浑话。
    “你放心,我一定会活着打下朝歌的,再说了,要是我死了,难不成你一个人带孩……”他话未说完,便被对方捂住了嘴。
    她不想再听他说了,他越克制,她便越容易动摇。
    这样僭越的事情,真真不是她一个书香门第家的小姐该有的行为。
    姑娘眸色坚定,道:“你既然已对我以身相许,那就得听我的。”
    “你难道不想要我么?”她问。
    李哪吒默了,原来他的暮言,竟也会如此主动与强势?
    他怎会不想要她呢?只是他不能这样做罢了。
    杨暮言再一次勾住了对方的脖颈,而这一回,她让他压.在了自个儿身前。
    她是那样真挚地望着他,同时,也是如此美好与娇.艳。
    而他似乎在她眼中感受到了孤注一掷。
    一盏小烛灯徐徐燃着,烛火轻跃,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两个人的身上。
    李哪吒细细瞧着她的脸与身子,她方才褪了单衣,眼下仅余一件莹白色的亵衣掩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