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也不。”路易丝冷冰冰地说,“是你爱我。”
    “我是爱你。”乔治点点头,“我爱的那个姑娘,每天都一个人坐在黑湖边,弹琴唱歌。我发现她唱的都是一些很早之前的巫师童谣,可偶尔穿插一些我没听过的麻瓜歌曲。我爱的那个姑娘,在十二月三十一号会去天文塔,她说她好多年没有看过烟火了。这么简单的事,我当时也就随手放了一个,但她当时的笑容,让我决定我要给她放一辈子烟火。我爱的那个姑娘,我看着她把一堆邀请她去舞会的男孩骂得猪狗不如,然后转头来质问我为什么我不邀请她?然后把我也骂得猪狗不如。但她是对的,我应该邀请她,我差点看不到那么好看的舞。”
    路易丝的嘴角抽搐了。
    “她会一个人和小动物嘀嘀咕咕地说话,很可爱。”乔治看着路易丝,目光是那么炙热而直接,像在一点点揭开她的面具那样,“她说话很有意思,居然能让我吃瘪,而且她会为此沾沾自喜,也很可爱。她还会偷偷看我,然后我看过去时就假装无事发生。”
    “韦斯莱……”她的声音变得哑哑的,拍了拍乔治的脸,“看走眼了吧?你说的是谁啊?啊?脑子不清醒了是吧?”
    “我爱的姑娘,不讲道理。买光了蜂蜜公爵里所有的毛毛牙薄荷糖。我爱的姑娘,锋芒毕露。在乌姆里奇那个鬼家伙来霍格沃茨时,敢当面和她叫板。我爱的姑娘,胡搅蛮缠,要分手的是她,看我和其他女孩亲密,吃醋的也是她。”
    路易丝沉默了。
    “没有,没有看走眼。”乔治现在才回答道她的问题,“从来没有。我一直知道我喜欢的是一个又自私又别扭的家伙。”他长吁了一口气,“凤凰社记录着每个食死徒的罪行,你,一个人都不敢杀。”
    路易丝的目光阴鸷了起来:“只有你敢揭我伤疤。”
    “你很强大,你是伏地魔最好的助手之一。一把刀吗?你连人都杀不了。”乔治摇了摇头,“你亲爱的养父兼导师培养的是武器?垫脚石罢了。”
    路易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那样大笑了一声,始终固执地瞪着乔治。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乔治却抬眸,望向路易丝。
    路易丝注视着乔治的双眼,恍惚间想要避开视线。
    “你胜利了,然后呢?”
    “什么?”
    “然后呢?”
    乔治重复道。
    路易丝明明对此不明所以,却莫名其妙有些心慌。
    “路易,你是败了。”
    路易丝终于压抑不住怒火,手掌中变出了什么,另一只手掐住乔治的下颚,抓狂地把那东西塞进他的嘴里。
    “是什么?”乔治乖乖地吞了下去,“欢欣剂?吐真剂?迷情剂?”
    “需要吗?”路易丝抽出魔杖,喃喃着,“你在我面前,我什么时候需要用那些?”
    她的杖尖,指向乔治。
    而他闭上了眼。
    路易丝叹了一口气,重新吻在乔治的唇瓣上,最后,附身躺在他的胸膛上,拉过他的手搂住了自己。
    乔治是对的,路易丝从来没有使用出一次索命咒。因此她被伏地魔还有小巴蒂都训斥了无数次。她甚至也用不出夺魂咒和钻心咒,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于是,女生拿出了她熟悉的手.枪,站在床上,对着她心爱的男人的胸膛,扣下了扳机。
    那是韦斯莱把戏坊的白日梦产品。
    路易丝给乔治吃的,是他的白日梦产品。
    她也不知道她送他的这个好梦里,会不会有自己。
    “这是你想要的吗?”
    路易丝走在大理石板的走廊上,不少同僚看到她都敬畏地点头哈腰着问好。她没有理会任何人,甚至是一脸喜悦的小巴蒂,他正要和她说起今天又抓到了邓布利多的哪些余党。她一路走出了克劳奇的宅子,这里在好多年前就被伏地魔拿来做为驻地。
    她走啊走啊——
    她这个空间魔法的大师,好久没有用脚走这么远的路了。
    而她恍惚间好像还可以记得,曾经有一个小小的姑娘,总喜欢蹦蹦跳跳地到处跑,好像从来都不会累那样。
    这个世界,好久没有见到烟花,好久没有听到音乐,好久没有看到舞蹈。食死徒连庆祝时的觥筹交错都是那么乏味且无趣。
    这是一个雪天。
    路易丝走了很远很远,直到她走不动了。
    在这个落满了雪的山头,路易丝挖了一个坑,把乔治的棺材放了进去。她趴在棺材边上,安静地望着那张还带着笑意的脸。他就像一个熟睡的孩子一样。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今天是她的生日。
    可是没有人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