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石兰会不会成为新王妃,这些媒体现在迫不及待舔上‘新国舅’,踩上一脚前国舅,可谓见风使舵。
    当时的情况完全不像报道所说。
    当时的情况是,陈觅涵在皇宫西门附近停车场的商务车上等陈觅仙,下车在花圃边抽烟的功夫,有人搭上他的肩,说了声国舅好啊。话音阴阳怪气,诡异得高几个调。
    陈觅涵转头看去,来者是石星,穿着西装,打扮得人模狗样,他后来才知道石星是石兰的哥哥,妹妹没做成王妃,石星当不成国舅,接近他拍了受贿视频,伺机整他。
    不出五十米处,皇宫西门设立花门、铺满红毯,名车往来,进场的社会名流,闪光灯不断的记者,皇室工作人员和安保人头涌动、维持秩序。
    陈觅涵经过受贿案的频繁曝光,也算领教媒体举着的相机和那支笔能有多毒,又在陈觅仙离婚离宫的当口,他摁捺情绪,无意惹事。
    陈觅涵想走开,石星强行揽着他的肩膀,他说是艺术家其实满身虬结的肌肉,和他一比陈觅涵就是小鸡仔。
    石星一副哥俩好的姿态,设身处地为他着想:“国舅,收人钱财不替人办事,今天就算没有我来整你,迟早也有企业家出来搞你。收钱不办事没什么,但至少给人一点实物,聊以自慰,不落人口舌。”
    陈觅涵怔了一下,实物?什么鬼?他空有一身医术,他替人看病再收钱?什么大病他能收这么多钱啊?
    陈觅涵一瞟石星,结合他所谓‘先锋艺术家’的职业,他瞬间明白过来,醒悟为什么三殿下夫妇离婚的消息一出,石星那些线条凌乱,毫无主题的什么鬼先锋画作的价格水涨船高!
    这哪里是买画?就是向这位未来国舅买关系,买庇佑!
    偏偏这种事,无从指证,说石星涉嫌收贿、利益输送,人家买家可以不承认,甚至来一句‘石大艺术家的作品能触动到我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角落。艺术是无价的,出多少钱我都愿意买’,你能拿他怎么样?
    陈觅涵有点绷不住,“石星,你当你是什么?神笔马良?要钱直接画就行了?”
    “难道我不是吗?”石星笑了,和陈觅涵这个蠢国舅相比,他高明了不知多少倍,要不是陈觅仙霸占王妃的位置,他妹妹石兰上位,他‘卖画’的行当可以继续又继续下去,“陈觅涵,这是一个拿根香蕉贴墙上都能卖十几万的时代。你蠢,你妹蠢,就该滚下去,别占了好位置!惹人笑话!”
    陈觅涵的面色几经转换,臭的不像话,可石星偏偏要激他,大力揽着不让他走,讽他贪得无厌,又嘲弄陈觅仙没用,要是旁人做王妃指不定怎么风生水起,可她现在被女王弄疯了!
    石星建议陈觅涵滚回南安港后,找人看看祖坟风水,是不是爹妈埋错位置了?一家人都不正常。
    陈觅涵先被指点一番,嘲他贪婪又无能,后又被摁着头臭骂一顿,火气直往上涌,他当国舅以来,只有旁人巴着他讨好他,还没落败成这样,被人指点。
    石星轻飘飘走了,接受场外媒体采访时换了一副嘴脸,和善大方,围观的人潮中已有热情的皇室粉丝雀跃地喊着‘石国舅好!’。
    看得陈觅涵怒火中烧,这一切,本该是他所有的,要不是因为石星,他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沦为阶下囚,取保候审后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出门都避着逃着。
    陈觅涵的拳头越握越紧,情绪控制不住的时候,上去攥住了石星的领口……
    ……
    陈家位于南安港竹音区的华侨新村,一幢洋红色的小楼,有庭院围墙,东边西边两道门,东边的门朝马路,早年陈父把一楼东边改造成‘怀仁药堂’,西边的门朝新村,梧桐小道绿荫如盖,安静祥和。
    陈家兄妹回到南安港已近一个月,和两人一块回来的,还有陆行赫派来的医生护士和一众殿下府的安保,未免媒体拍到节外生技,安保都是便衣,散落在陈宅附近。
    陆行赫之前在南安港‘安顿’过陈觅涵,大别野、开豪车、钞票黄金塞满保险箱,由奢入俭难,他自然对华侨新村的旧居嗤之以鼻,要陈觅仙和自己回大别野,那里环境好,还雇佣有佣人,保证把她照顾得比观赏池的锦鲤还要艳丽、肥润。
    可陈觅仙就是要住旧宅,陈觅涵劝说无望,只得三不五时过来看她。
    虽说离婚,陈觅仙也签下了皇室一系列放弃头衔、结束关系的文件,但媒体关注度不减,常在旧宅附近蹲守,以求谋得一个大新闻。
    陈觅仙接受治疗,深入简出,记者媒体空等几天都等不到一张离婚王妃的出门照,只能另辟蹊径,把陈家钟点工拿出来扔掉的垃圾袋翻遍,当夜就有新闻出街。